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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踏上旅途

第十五章:踏上旅途

取得冒险之旅所依持的兵器,米雪莉雅回到了家,简单地洗了个澡,弄干净身上的血污,并换了一身干净的、适合旅行的衣服。

收拾好一些远行必备的东西后,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跑出去一看,一抹白色的身影,如幽魂般从她家院子后的密林间飞跃而出,以极快的速度跑到米雪莉雅的跟前。

“白龙!你还活着啊!”米雪莉雅欣喜地抱住了这匹白色大马强健的脖子,却发现它身上又不少血渍,看来它是为了躲避那群凶恶的怪物,躲进了树丛里。

有了马匹,不但能够走得更快,更能多带不少东西,沉重的佩剑也可以不用一直拿在手中。觉得一切准备完毕后,米雪莉雅将亚南修挂在了马鞍下的一个皮囊内,自己捡到的那个奇怪的彩色石头也一并挂在了马鞍另一边的皮囊内。

牵着缰绳,米雪莉雅走到了南边的村口,伊甸和诗芬尼已经在一颗大树下那里等她了。

诗芬尼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一身棕色的皮质风衣代替了体面的骑士礼服,头上的对折礼帽也换成了一块黑色的帆布头巾。而腰间别着的武器,也不是昨天看到那两把精致的镀金弯刀,而是一把外观平常,插在一个皮缝鞘里的二尺宽刃短剑。他身后的树上,还拴着一匹棕色的牡马。

看来他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打算和自己同行……米雪莉雅这么想着。

“呐,准备好了,那就走了哦。”诗芬尼不紧不慢地解开了树上的缰绳,坐了上去。伊甸也坐上了他自己的黑马。

米雪莉雅也跨上了自己的白龙。虽然白龙以前只是一匹农耕马,但身板却比那两匹更为健壮,米雪莉雅也试着骑它玩耍过,但远行却是第一次,希望它能足够给力。

三人三骑策马而行,很快便离开了亚南修村,米雪莉雅一直不舍的回头遥望自己生活了九年、充满着幸福快乐,现在已仅剩断壁残垣的村子,直到村子已经彻底被身后的山头遮盖,才忍着无尽的思愁,目视前方。

要从陆路进入伽兰克希亚的主大陆板块,首先要走过海峡走廊,而过了那里,第一座人口密集的城市就是迪斯坦城,熟悉那里道路的诗芬尼带头在前,在马背上哼着轻快的小曲,偶尔还低声吟唱。

伊甸策马,贴近米雪莉雅,将手贴在嘴边小声道:“我总觉得这家伙有什么意图。”

“为什么?”米雪莉雅看着在前面几十步距离的诗芬尼,不解的问。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注意到他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你。”

“是吗?”米雪莉雅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但当时并没有多想。

“而且,他想要救你们村子的话,只要派手下来就行了,何必劳烦他亲自大驾?”

“好像也对……”

“再有,他居然抛下自己的船不管,选择和你同行,更是古怪。我总觉得他有什么想法,你还是提防着他一些比较好。”

米雪莉雅看着伊甸,轻轻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三人找了一块比较开阔的岩石地带,坐了下来,准备吃午饭。

在米雪莉雅把马鞍上挂着的小铁锅取下来的时候,诗芬尼让伊甸去一旁的树林里弄些柴火,伊甸虽不情愿,但也不好明面拒绝,嘱咐米雪莉雅不要随便乱跑后,进入了那片树林。

当米雪莉雅捡地上的圆石搭建炉子的时候,坐在一旁的诗芬尼突然问道:“你怎么会和一个魔族在一起?”

米雪莉雅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大碍,便把实情向他复述了一遍。

诗芬尼点了点头:“哦哦!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你会魔法,但好像还不太熟练。”

“是啊……我还得靠合眼来集中精神,做不到像您那样运用自如。”

“慢慢练习就好了,刚学会不久就能达到破坏一座巨石的程度也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诗芬尼的夸奖让她感到有点不自在,而且他又收起了那副娘娘腔,更让米雪莉雅觉得他此刻并不是对自己说玩笑话。

“不过有些话我得提醒你。”

“嗯?”看到诗芬尼突然阴沉下来的脸,米雪莉雅楞了一下。

“你也知道,你所居住的杰鲁贝洛斯半岛人烟稀少,而且环境复杂,也正是因此一直没有得到帝国的开发和重视,但这个手持圣剑的魔族小鬼居然会来到这里,你难道没有想过其中缘由?”

“这……”米雪莉雅一时无言以对。

“还有星神骑士团,他们居然也到这来了,加上蜥蜴人,恐怕是杰鲁贝洛斯半岛上出现了什么前所未有的异像。但不论如何,我都建议你别和他走得太近,我虽然对魔族没有什么偏见,但他此行确实非常古怪,值得怀疑。”

诗芬尼话音刚落,伊甸就从树林中捧着一堆干树枝出来了。诗芬尼一见,也不再说话,只是接过了那堆树枝,用魔法生了火,将一块羊肉和一小把盐,再加上一些路上随手采的可以当做调味品的花草放进了锅里煮起来。

午餐单调,味道也一般,但填饱肚子已经足够,三人分别嚼着肉块和干面包,彼此回避着对方的目光。

吃饱以后,诗芬尼站了起来,双臂伸展了两下,对蜜雪莉雅道:“来点饭后运动怎么样?”他抽出了皮鞘中的宽刃短剑,向着米雪莉雅晃了晃。这个举动让一旁的伊甸警戒地握住了佐德的剑柄。

他想和自己较量?米雪莉雅心想着:也好,如果他想玩玩,就陪他一下,但如果认为能打赢我,那就是自讨苦吃。

她走到了白龙身边,从马鞍上挂着的剑鞘内抽出了亚南修,太阳的反光在黄金色的剑刃上溢动,折射出奇异而梦幻的色彩。

米雪莉雅走到他面前十步距离,刚摆出战斗架势,诗芬尼却抬起手道:“慢。”

“怎么了?”

诗芬尼将手掌贴在短剑的剑刃上,轻轻一抹,一颗蓝色的火星突然在剑刃上闪现,跳动到剑尖后,飘渺无踪。他伸出手,握住了剑刃,五指收紧。这个举动让米雪莉雅大吃一惊,刚要阻止,诗芬尼却已经放开了手,向她招了招。

米雪莉雅惊讶地发现他直接握住剑刃的手没有受伤,只是有两条被挤压造成的白印。

诗芬尼解释道:“这是保险,以防我们在练习的时候一不留神就会割开对方的皮肉,把对方剁下什么东西,毕竟刀剑无眼。你也给你的剑施加类似的魔法吧,这并不困难。”

米雪莉雅点了点头,也把手掌贴在剑脊上,冰凉的感觉顿时传入手心,让她不禁抖了一下。她这次试着不再靠合眼集中精神,只是想着让剑不会伤人。

在感知到自然力量的一刹那,她也将手在剑脊上划过,一层隐隐约约的淡金色薄膜,覆盖了剑身,米雪莉雅伸手轻轻横向摸了摸剑刃,并没有传来皮肉被摩擦的粗糙感,而是一种如玉石般丝滑的感觉。

“可以了。”成功施放魔法的她兴奋地摆出了架势,诗芬尼也提起了短剑。

伊甸在一旁看着二人对峙了一会后,米雪莉雅终于抢先发招!

她双手握住剑柄,向着诗芬尼的左肩猛地一砍,风驰电掣!速度之快令诗芬尼和伊甸两个精通剑术的人都大吃一惊,但诗芬尼毕竟经验老道,他抬起右手,用短剑的剑刃斜角一挡,亚南修顿时失去了发力的方向,金刃滑落至短剑的护手处,卡在了那里。诗芬尼随手一挥,米雪莉雅的剑顿时被甩开,胸腹的弱点暴露无余,米雪莉雅焦急地想要把剑拉回来,但沉重的宝剑毕竟不同于她惯使的农具,让她产生了对重心的判断错误,好不容易稳住亚南修的那刻,诗芬尼的短剑已经来到了她面前,在她腹部不轻不重地捅了一下。

“唔……”米雪莉雅捂着肚子,痛苦地蹲了下来。虽然现在被施加了保护魔法的剑没有杀伤力,但哪怕一根木棍在肚子上捅一下,那感觉也绝对不好受。

“这是实战的话,你已经没命了。”诗芬尼居高临下地看着米雪莉雅,面色冷漠。

米雪莉雅不甘心地站了起来,重新摆出架势。

一旁观察的伊甸猜想米雪莉雅应该是和杰鲁贝洛斯的银狼呆久了,才让她一个农家女孩拥有了银狼的速度、敏锐和爆发力,但她刚刚那一招完全就是抡斧头砍柴,根本不是剑术,对付菜鸟剑手或许能够出奇制胜,但对诗芬尼这样的顶级高手来说完全就和小孩子发脾气没什么区别。这个人的剑术恐怕是他见过所有人中最强的,如果自己和他比,恐怕也过不了五十招就会败阵。

这一次,换成诗芬尼主动发起了攻击,他提起剑,单手便照着米雪莉雅的左肩斜角砍下。米雪莉雅一惊,慌忙提起亚南修一挡,双刃相交,迸发出几点橘红色的火星。

“注意肋下哦~”

诗芬尼带着微笑的话音未落,米雪莉雅的左肋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她甚至没有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几分钟的打斗,诗芬尼终于收起了剑,走到了一块大石头边坐下,嘘嘘地吹着小曲。

米雪莉雅也拿着亚南修当拐杖,像个迟暮老太太一样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原先坐的地方,嘴里哼哼唧唧地悲鸣,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不疼的地方,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还好吗?”伊甸担心地问。

米雪莉雅点了点头,捂着最疼的肋骨,双肩不停地颤抖。

伊甸想安慰她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当初他学习剑术的时候,自己的师傅——帕拉多克斯远比诗芬尼要严格而冷酷,很长一段时间里,伊甸最讨厌、甚至可以说得上怨恨的家伙就是他。相比之下,诗芬尼已经可以算相当怜香惜玉。

经过这次的教学,伊甸对诗芬尼的警戒倒是松懈了一些,因为如果他想对米雪莉雅图谋不轨,完全可以不用教导她剑术。虽然他还是觉得这个人疑点颇多,但他觉得还是暂时顺应他为好,否则他一旦翻脸,自己除了仰仗圣剑的锋利外,毫无优势可。

短暂地休息一会儿后,三人继续上马,赶往海峡走廊。

一路上,米雪莉雅的好胜心让她不断向伊甸提出关于剑术方面的疑问,伊甸也将自己知道的倾囊相授,并在马背上挥舞着手演示着各种常见而实用的剑技,以及配合魔法使用的特殊技法,米雪莉雅将它们一一铭记,并在心中模拟着下一次的战斗。

当天色逐渐暗淡后,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小森林,找了一颗枝叶最为繁茂的大树后,准备生火过夜。

吃完和中午一样的晚餐后,诗芬尼又走到了一旁,抽出了短剑,指了指米雪莉雅。

米雪莉雅会意,暗暗决定要报中午被痛揍之仇,也取出了亚南修,向他走去。

双方再次对剑施加了保护魔法后,金属的对撞声在树木繁茂的森林中回荡而起。

这一次诗芬尼并没有马上占到便宜,这让米雪莉雅确定了之前伊甸说她的速度其实要比诗芬尼快一些,只是因为生疏、慌张导致发挥不出应有的力量的话是正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米雪莉雅在双剑相交二十多招后,感觉到了双臂的疲惫感愈加明显,而诗芬尼却精神焕发。终于,米雪莉雅的左肩被短剑的剑刃敲了一下,痛得她捂住肩膀单膝跪了下来。

“呐~今天到此为止吧。”诗芬尼把剑插了回去,淡淡的说。

“唔?不练了?”米雪莉雅忍痛站了起来,诧异的问。

“很久没人能和我斗这么久了,我只能说你的基础非常优秀,但在经验和技法上还有所欠缺。”

“谢谢……”

“刚刚在二十招左右的时候,你挥剑和格挡的速度明显慢了一拍,应该是感到累了吧。”

“呃?是的。”米雪莉雅点了点头。

“你的体力应该没那么羸弱,只可能是你使剑的方式不对。”

“这个……不会吧,克劳德就是这么做的,他的剑也和我的一模一样,应该没那么大区别。”

“你们的剑虽然是一对孪生兄弟,但你们使剑的方式和却有所不同,小帅哥教你的剑法属于灵巧而优雅,出杀招的时候也是如风一样迅捷和飘逸。而你却是出力非常威猛而霸道,爆发力强,虽然气势逼人,却容易造成后劲不足,就像狼的捕猎方式一样。用这种霸道的出力方式去使用轻快的剑术,势必会造成对体力的不必要浪费。你应该有自己的风格,对别人的技巧需要将其去粕取精,而不是照搬照抄。”

“原来如此……谢谢您的指点!”

“我先去睡了,晚安吧。”罢,他就走到自己的马身边,取下一块铺盖后,走到了大树的另一头。

“很抱歉,我反而给你添麻烦了。”米雪莉雅走到他身边坐下的时候,伊甸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是我自己没搞清楚而已,而且你的招数也很有用啊,尤其是反手斜角甩剑,帮我挡下了好几次进攻呢。”

她兴奋地将亚南修举到了面前,发现它如玉石般滑顺的剑刃上没有丝毫损伤,不愧是王的圣剑。要是普通的武器,经过那么猛烈的碰撞,早就满是缺口了吧……它真的如诗芬尼说的,已经腐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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