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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门走在吵闹的街道上，高小葵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不管是不怕炎热追逐奔跑的小孩子，还是必须顶着中午的炎炎烈日叫卖工作的大人，又或者街道两旁的瓦房和树木。
他们的快乐也好，苦涩也好，抱怨也好，都仿佛隔了一层浓重的、无法穿透的雾气，变得那么模糊那么遥远，无法触及。
当她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时，周围的鸟儿和早蝉仍然在叽叽喳喳地叫着，明明就在头顶或四周，听起来却完全没有和环境融为一体，那么的空洞，像是穿过了另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某个裂缝，从更加深邃的某地传到这里。
她正恍恍惚惚地出神，忽然感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怎么，不是要去永春森林吗，怎么在这里坐着？”
高小葵吓了一跳，差点从长椅上跳起来：“哥..！？你...你来抓我回去？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高阳轻哼一声，坐在她旁边，抬头望着小石子路对面的落叶树树冠：“你小时候，最喜欢来这里玩。”
高小葵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我现在也还小。”
“那你还要离开？”高阳瞥她一眼，从怀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上。他的手不太稳，火柴差点掉到他的大腿上把他的腿毛点着：“你觉得，以你自己的能力，不说太清山[位于人类和青炎族领土交界，南北走向，平均海拔两千二百三十五米，最高海拔三千九百九十米，东西长六千米，南北跨度三千千米。西麓气候严苛，东麓气候宜人，不仅是领土的分界，也是气候的分界，颇为独特。]，你能走到指路之峰东边吗？”
“我不知道。”高小葵摇头，眼神里似乎多了些绝望：“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死。”
高阳的拿在手里的烟掉在了腿上，阴燃的烟头将他健康的皮肤烫出一个肉眼可见的红斑。
“能不能跟哥哥说，你为什么要去永春森林？”他像没有察觉一样踩灭烟头，侧过身子看着她。
“我只是想体验一下那个....那个和男人之间的事...”高小葵红着脸小声道。“....”高阳皱起了眉头，刚要说什么，却忽然沉默。数秒后，他深吸一口气：“好，我理解你的好奇。不过你能不能再跟哥哥说说，你是在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已经闭上眼睛，战战兢兢地准备迎接哥哥的训斥的高小葵有些惊讶。自己的哥哥明明是一个很保守的男人，这次居然没有对自己发火。“嗯...其实是和刘京京一起知道的...上个月去她家玩，不小心翻到了他哥哥买的那种...那种漫画。”说到这里，高小葵很明显有些吞吞吐吐，脸色殷红，想来是回想起了漫画里的内容：“后来，我和刘京京就经常偷看她哥哥的漫画，我，我也.....”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果然，他的脸色不太好，甚至比自己离家出走时的父亲还要难看。
她甚至仿佛能够听到他狠狠咬牙的“咯咯”声。
这种气氛下，高小葵感觉时间的流动都有些变慢了，每一秒都像是过了一年一样漫长。
“....可以。”沉默了十多秒的高阳率先开口说话，“不过，我会跟着你。凭你自己，你根本走不了那么远。”“真...真的吗！？”高小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不抓我回去？”
“我向来尊重你的意愿。”高阳又点起一根烟，“我把你送到永春森林后就会离开，之后，不论你想怎么生活，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我都不会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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