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黎歌回过神来后，一脸不解的冲着慕雪凝大吼，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
夜阑瑶死了？
那个喜欢抱着他吸他血，喜欢听他讲故事，还尽心给他安排修炼丹药灵材，想着让他一路保送晋级的姐姐死了？
那个知道吸二十口血黎歌就生命危险后，决定每次就吸十九口，还千万百计给他补血的姐姐，已经不在了？
虽然夜阑瑶是血族，并不是人类，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在黎歌心里的地位丝毫不比慕雪凝低半分。
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有最卑鄙的人类，也有最高尚的血族。
何况血族与人类对立却几百年没有交集，近期的冲突都是在叛乱军的阴谋下自导自演的。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慕雪凝恢复了修为，还是一剑斩杀了身为血族的夜阑瑶？
这与万恶的种族主义者有什么区别？
黎歌看着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一副冷冰冰模样的慕雪凝，突然平静下来了。
原来的慕雪凝似乎不在了，那个吃到好吃的会高兴，被捉弄了会生气，睡觉前还求抱抱的姑娘消失了，现在眼前的是修仙界赫赫有名以无情著称的冰之女帝。
黎歌觉得，此时的慕雪凝虽然恢复了以前的修为，却失去了些什么。
这与她修炼的心法有关吗？黎歌不知道，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已经没有心了。
“夜阑瑶是血族的女帝，与我们人族势不两立，自然该杀。”
慕雪凝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
“何况她已经做出了觉悟。”
“她都是为了救我才把灵气给你的，而你却利用这一点杀了她！”
黎歌抓住慕雪凝的衣领，冲着她大声吼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冷酷无情的人啊？
“她是血族，我是人类。”
慕雪凝没有反抗也没有生气，而是一脸平静的说道。
“可是在我看来，冷酷无情没有人性的是你。”
黎歌松开慕雪凝的衣服，转身向夜阑瑶所在的山洞走去。
“黎歌，跟我回天慕城吧。”
慕雪凝抓住了黎歌的胳膊，一脸真挚的看着他继续说道。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的小师姐我可以救，你的门派我可以扶持，所以，跟我走好不好？”
“当初，我也许就不该救你。”
黎歌回过头，看着慕雪凝说道，双眼之中充满了悲伤，他继续说道。
“你可以杀了我带我的尸体回去，否则，就放我离开。”
慕雪凝听到黎歌的话后，瞳孔缓缓放大，本能的松开了他的手，看着白衣少年施展身法，向森林里面奔去。
“哎？”
慕雪凝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意识的身手一摸。
是泪。
她流泪了？
冰之女帝流泪了。
慕雪凝面无表情的看着黎歌的身影消失在森林里，不是她无情，而是她现在压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慕雪凝撒谎是想让黎歌断了夜阑瑶这条线，心甘情愿的跟她离开，因为她知道，夜阑瑶并不会死，恢复修为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只不过等夜阑瑶出来，她就已经带着黎歌回天慕城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黎歌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慕雪凝想不明白，她只知道黎歌离自己远去了。
慕雪凝手掌一翻，是一朵漂亮的冰莲花，这是黎歌刚才临走前托付给她的寒天雪莲。
她看着手中的寒天雪莲，将它轻轻的放在地上，还施加了只有黎歌才可以触碰的独有结界。
就到此为止了吧。
慕雪凝御空而起，向天慕城的方向飞去。
此时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黎歌已经赶回了夜阑瑶所在的山洞。
“姐姐！”
黎歌见到石床上奄奄一息的夜阑瑶，连忙将其扶起来，检查她身上的伤势，没有明显的外伤，心里也没有多想，毕竟女帝杀人，又怎么会用这么肤浅的方式呢？
“黎歌？看样子慕雪凝把你救下来了啦。”
夜阑瑶看到黎歌后，顿时眼前一亮，随后做出一副时日不多的模样，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伤在哪里了？我的血给你吸。”
黎歌连忙将慕雪凝扶起来，因为太过于紧张，所以并没有注意夜阑瑶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他拿出匕首，就要在手腕上划一道给夜阑瑶喂血。
“不用啦，反正我也活不成了。”
夜阑瑶按住黎歌的手，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
“你活下来就好。”
“你会死吗？”
黎歌看着依偎在他肩膀上的夜阑瑶，犹豫了许久出声问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血雾状态是用不了啦，不过运气好有可能会变成最原始的形态，修炼个几十上百年说不定就能再化成人了。”
夜阑瑶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眼睫缓缓的低垂下去，看上去有些怅然若失。
“最原始的形态？”
“血蝶。”
夜阑瑶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黎歌的脸颊。
“等会儿我要是变成了蝴蝶，你可不能嫌弃我，要把我好好待在身边，记得要养我，让我吸你的血呀。”
“好。”
黎歌一脸苦涩的点了点头，就这样抱着夜阑瑶，似乎在等待她的结局一般。
“如果，我是说如果......”
就在这时，夜阑瑶突然出声。
“如果什么？”
黎歌一脸不解。
“如果我要是侥幸没死，你能不能跟我回血族呀？”
夜阑瑶突然冲着黎歌眨了眨眼睛。
黎歌顿时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一把将夜阑瑶给推开，没好气的看着她。
“其实你压根就没事吧？！”
“嘿嘿，被你发现惹，我看你刚才进来那么紧张，就配合一下你，迎合一下气氛嘛。”
夜阑瑶一脸不好意思的从床上坐起来，虽然她把灵气都给了慕雪凝，但是经过这一阵子的修养，也恢复了两三成，刚才都是她故意装出来看看黎歌反应的。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挺在乎她的嘛。
夜阑瑶心里窃喜。
“也就是说，慕雪凝没有杀你？”
黎歌突然恍然大悟。
“没有呀，那丫头啊，变了呢。”
夜阑瑶也觉得很惊奇，慕雪凝竟然会发生那么大的改变，这肯定是与黎歌有关系的。
“坏了。”
黎歌这才意识到刚才慕雪凝骗了他，于是连忙跑出山洞。
“哎，你干嘛去，等等我呀~”
夜阑瑶也急忙跟着黎歌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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