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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冬日补习班:教你拔萝卜

2?冬日补习班:教你拔萝卜

2分钟、10分钟、29分钟……身旁这家伙还是一直专注在手机上打着什么,反应毫无异常,一定是不知道我了。

虽说有点小失落,但肚子里委屈了半个小时的咕噜兽总算可以被放出来吃个痛快了。

沈蔗渊摘下口罩,佯装看风景将脸偏向窗户一侧,拘谨小口地咽着早餐,后脑勺仿佛长了耳朵,敏锐地捕捉着一丝一缕的异响。

“噗呲~”

他好像听到,旁边的姑娘……放了个屁。

太尴尬了吧。沈蔗渊悄悄地吸几下鼻子,不敢将头转过去。怎么,好像没有气味?

“噗呲,噗~”

有完没完啦。总听长沙话讲“宝里宝气恰(吃)板栗,恰哒板栗放臭屁”,难道生吃几根胡萝卜也会变成屁王兄弟嘛?

沈蔗渊怕下一秒毒气扩散,污染了自己忍辱负重挨饿半小时才吃上的早饭,吓得赶紧狼吞虎咽起来,把最后一口面包胡乱塞进嘴里,就戴上口罩转回头去。

眼珠滴溜溜地偷看向张乖崖,发现她正趴在小桌板上——咬掉一半的萝卜倒插在保温杯里——对着屏幕上停在句末的光标抓耳挠腮想不出下段,嘴巴为了减压正噗呲噗呲放“屁”玩。

……吓我一跳。沈蔗渊的嘴巴在口罩下撅起可以挂水桶的弧度,想要再摘下来把剩下的食物吃掉,却觉得自己老是动来动去,会被她听到他的不安。

那就留到明天早上咯,食物只有在这个时间下肚才不会危险。

沈蔗渊靠向椅背,做了个小梦。

梦里他拄着拐,和邻座的女孩撞到了一起。女孩把他扶起来,问:“你家在哪?这是我家,我住在森林里。”他呆呆的不说话。

“我知道了,你住在电视里!”他慌张起来,一个劲地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话还没说完,她就逼上来,将雏菊般的鼻息喷在他脸上,一副鬼机灵的模样:“说谎的话,鼻子可是会变长的哟~”

沈蔗渊低下头,就着地面水洼的反光,发现自己的鼻子居然变成了一只长长的胡萝卜,张乖崖笑嘻嘻地张大嘴跳起来,一口咬掉了他的鼻子:“嘎嘣!”

沈蔗渊吓得瞬间惊醒,定睛一看,身旁的张乖崖早已收起了小桌板,将腰佝到膝盖底下呼呼大睡。

这家伙怎么搞的,身上围裙的后颈带挂在了前座椅背的钩子上都不知道,睡得比吊死鬼还香。

沈蔗渊汗颜地看着这睡觉姿势,心想她脖子会不会被勒出一条赤道。

观望观望,发现车厢里的人差不多都睡着了,才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将张乖崖围裙的颈带从钩子上轻悄悄地取下来。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前颈,免得带子一摘头就砸到地上。

沈蔗渊小心翼翼地把张乖崖睡梦中的脑袋瓜扶起来,还回她椅背这块沃土,正想抽回手,却被张乖崖用脖子死死压住了。

后者正在梦中美滋滋地咂巴着嘴,全然想象不到,这清醒时弱不禁风连个水瓶盖都扭不开的火柴棍女孩,睡着了却力大如牛能拔山扛鼎。

沈蔗渊用另一只手扯住自己被压的手腕,甚至按着拐杖向地面借力,愣是没把手臂拉出一厘。

“拔萝卜,拔萝卜,嘿哟嘿哟拔萝卜,嘿哟嘿哟拔不动……”你你你住口!为什么脑子里不停地在唱这首歌。

沈蔗渊被另一个自己嘲笑得头顶冒烟。没想到他重获自由的第一天,右手就被囚禁在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颈下。努力半天仍然看不到希望后,沈蔗渊郁闷地将头倒在一袋食物里,硬生生给张乖崖当了一个多小时的人肉枕头。

“拔萝卜,拔萝卜,嘿哟嘿哟拔萝卜,嘿哟嘿哟……”谁谁谁?沈蔗渊抬起头,在自己脑海中巡视一圈,并米有看到邪恶的小渊渊在对他唱这首歌,跳出脑海一看,原来是张乖崖的手机响了。

张乖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沈蔗渊找准机会飞快把手一抽,刺麻感把他痛得在心里连连惨叫。

又不能说,说了这女人以为我刚刚在非礼她。

张乖崖啥都没意识到,接通电话听到那头的声音,脸上红扑扑的朝霞里喜悦得仿佛有海鸥结对飞出。

“喂,鞠汩溺!你来接我啦?”

朱古力?沈蔗渊皱眉,什么口音啊这。

张乖崖神情却忽的蔫了下去:“好哇你鞠汩溺,居然被徐清明拐走了,我可是告诉你!”

“呵呵,我被他?想多了……”

“我的手机只剩十格电了,撑不到家的话,你就来福利院找我吧!指不定还没入院我就已经被哪个怪蜀黍拐走了。”

确实,瞧她这副傻样子。我随便一演就能把你骗走,沈蔗渊心想。

“……啊哈?高铁上没看见插座,我到处都找过了。”

沈蔗渊闻言,眼珠滴溜溜直转,假装背痒左挠右挠地弯下腰去,在座位底下找可以充电的地方。

但是稀奇了,他也一直记得高铁上有插座来着,怎么今天找不到呢。沈蔗渊微微起身,不几秒又坐下,仿佛椅子上有图钉戳屁股。东张西望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便入戏太深地弯下腰挠了挠自己的背,一声叹息给这场失败任务收了个尾。

就在这时,张乖崖倒一个激灵自己找着了,从兜里掏出数据线充起电来。

沈蔗渊在墨镜后瞪大双眼——刚刚我找了个寂寞?

今天真是丢脸啊沈蔗渊。内心的声音响起。

你再骂?

如果被人家发现你帮忙找插座的事,就更丢脸了。

沈蔗渊掩着面,呜呜,你不要再说了。

我看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张乖崖左手托腮继续兴致勃勃地打着电话,话语声像一盏火炬从腮边映亮了整张脸庞。那抑扬顿挫的音调,如同小鸟在云朵里弹射,为什么这么有感染力,让他听了也觉得快乐。

她坐在那,像一座音乐喷泉。浓浓的什么,在冬日车厢里涌动。

这之中最美的,是她感受不到被自己改变的一切。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架简单的秋千,实际上她摇曳了整个秋天。

沈蔗渊听着她的叽叽喳喳,自己心里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你看,我就说,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嘛。

下了高铁,张乖崖推着行李走在前面,被长沙还未转暖的空气冻出一身鸡皮疙瘩,车站上午的奶白烟雾里,她捂着腿走几步一筛糠。

沈蔗渊隔了七八米走在她后面,发现他们上了同一班地铁。

张乖崖不经意回头,瞄到刚刚高铁上邻座的男人还在,转过头去压低了声音:“鞠汩溺,跟你讲个可爱的事呗。”

“刚刚地铁上有个帅哥,我打电话跟你说手机没电的时候,他偷偷帮我找插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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