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还是幽灵？
这些东西会在大白天出来吗？不过现在正好是逢魔之时，说不定真的被自己遇上了……
时无度撑起半身，脑袋晃了晃，随即否定了这个无稽的想法。
照目前的状况看来，极有可能是自己撞到脑而产生了错觉。
他用手摸了摸头，却也没发现哪里有撞伤的痕迹。
“刚才是谁救了我？”
时无度决定暂时无视这个幻觉，他望了望周围的人，而其他人同样也是满脸疑惑地相互张望。显然，在他们之中没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的话，难道真的是——
时无度再次将目光对准了上空。
“喂喂……真的假的。”时无度不由自主地咽下了一口水。
没错，她还在。
那是一个身穿着白色的带有褶皱的长罗纱裙，全身显半透明的少女年纪看起来与时无度差不多大。
虽然少女拥有一副让人不禁联想到妖精的精致脸孔以及娇嫩白皙的肌肤，但最让人着迷的还是那一缕随风而动的飘逸银发，在金黄色夕阳的照耀之下宛如金丝一样璀璨夺目，甚至美得让人窒息。
这里除了时无度，其他人似乎都没注意到这个漂浮在空中的少女，不然这里早就跟他的内心一样变成星球大战了吧。
起初，这个少女也是一脸担心地注视着时无度，但慢慢地她似乎也发现不对劲了。
少女的脸色开始变得僵硬，像要证明自己的猜想一般，她小心翼翼的朝着左右两旁来回飘动。
当少女发现时无度的目光也随着自己的身影移动之后，少女的表情完全凝固起来。
“你你、你能看见我？”少女战战业业指了指时无度，又指着自己的脸的问。
“看得见哦。”时无度理所当然地回答说。
“真的看得见？”
“真的看得见，说话，我们这不是在对话了么？”
“呜……怎么会这样！”
少女十分恐慌地在空中蹲了下来同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就算你捂着脸我还是看得到的啦。”
时无度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心想着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笨蛋吧？
“说别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少女这么喊了一句之后，如同她突然出现一样毫无征兆就在原地消失了踪影。
“这真的是幻觉吗……”
时无度感叹了一句，但在这片沉默的空中依旧保持着沉默。
随着少女的突然消失，周围也随之变得寂静一片。
察觉到异常的时无度转过头来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而其他人则几乎同一时候反射性地退后了几步，每个人的眼中散发着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的目光。
对着天空自然自语的人在别人看来应该相当不妙吧。尽管明白这点，但时无度还是不由得觉得满口苦涩。
要驱散人群其实很简单，只要一个凶恶的眼神就够了。
但要是这么做的话，这些人以及他们周围的人以后要是遇到相同的情况恐怕连看都不会再看一眼，对于这个本来就已经冷漠不已的社会来说，冷淡的回应虽然能够捍卫自身但并不会让情况有所好转。
暗叹着气的时无度爽快地站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对前来凑热闹的人群露出爽朗的笑容：“呵呵，摔了一跤而已，有劳费心了。”
人群自自然然就散开了，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来多管闲事，要是换作自己也肯定会选择漠然的离开吧。
要是自己是一个活脱脱的美女的话，伸过来得手肯定不止一两双。
时无度摇头苦笑，正要迈步走过已转为绿灯的斑马线时，却发现了自己掉在马路中央的手机早已被刚才经过的汽车压成了一堆面目全非的碎片。
“我上个星期才买的手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繁华的商业街中心传出了一声悠长的哀嚎，徘徊在楼宇之间的回音久久未能散去。
从商业街的中段有一条小巷连接着河堤，时无度借着老旧狭窄的水泥阶梯爬上了河堤路。
河堤的北侧是一段约四十米宽的河流，河流将城市分割成了两半，链接城市南北两岸的有三座桥梁。
靠河流上游的一座铁桥作为火车道使用，其余两座由混凝土建成的大桥则为车道和人行道并用。
这时候的河堤无论是气氛还是气温要比下方的商业街要冷清一些，虽然在晚上会变成情侣约会的圣地，但现在这种时分还没什么人会走上这里来，偶尔也只有一两个遛狗的年迈妇人经过。
缓缓吹过的清风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这是大自然的味道，时无度并不讨厌这种味道，他沿着河流往上游走去。
尽管从河堤走回家会比较花时间，但时无度无论如何都想再确认一次。
“喂，你还在吗？”
周围都没什么人，所以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
“回答我！你在的吧！”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肯定还在的，那种真实的感观绝非自己的幻觉。
时无度如此深信。
那么，要做得就只有一件事了。
时无度走到了一根灯柱前面，这是由混泥土和钢筋做成的实心灯柱。因为河堤上的设施一直没人管理，所以尽管遭受了无数风吹雨打这种旧式灯柱还是在这里坚守了十多年。
他双手扶着被青苔和灰尘染成了墨绿色的灯柱，然后仰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大声说：“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数三声，如果你还不出来的话就帮我叫救护车吧！”
“什——”
时无度仿佛听见了什么，但他还是选择无视并深深地吸入一口气。
“三！”
“二！”
“一！”
话语刚落，时无度的头就朝着灯柱急速撞去，眼看要血花喷溅的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头定在了灯柱的前面。
就像被一条巨蟒从后面生生卷住了头部一般，时无度的脖子差点因为这股猛烈的反制力而折断，与此同时上空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呼喝。
“你疯了么！？”
如时无度所料的一样，那个少女又出现了。
“这不是出来了嘛。”时无度得意洋洋的笑看着落在自己身前满面怒容的少女说，“你果然不是我的幻觉。”
“我再问你是不是疯了！没听见人话么！？”
少女似乎真的发怒了，环绕在脖子周围的力量再次增加了一重，一时之间喘不过气来的时无度憋得整张脸都是紫红色。
“冷静、冷静点……”时无度试图反抗，但缠绕在脖子上的却是空无一物，只有无形之力不断地收缩，被阻隔的血管完全停止了大脑的供氧。
“真要死了……”
在时无度坐上那艘豪华游艇之前，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悲鸣终于让少女恢复了理智，她松开了对时无度的束缚。
“咳咳、咳咳咳……”瘫坐在地如同重获新生般时无度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尽管如此，他的嘴角依然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不这么做的话，你不会老实出现的吧？”
“开什么玩笑！要是我真的出不来你怎么办？”少女使劲地瞪着时无度，连半透明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红晕，看起来不但不可怕反而多了几份可爱。
“我不是说了么？你不出来的话，就帮我叫救护车吧。虽然那点伤应该还不至于致命，但……”时无度明显要打歪主意似的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我更期待你的出现。”
少女目瞪口呆的定在了那儿，她拼命地张开了嘴想要反驳，但最后还是失落地叹了口气说：“你果然是疯了。”
时无度耸了耸肩并不在意，待调整好呼吸之后，站起来走到了少女的跟前。
“那么，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时无度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如幻似真的少女说，“你究竟是什么？”
“一定要说？”
少女皱着眉头，显得极不情愿。
“没错。”
时无度拍了拍身旁的灯柱，意思是说：你要是再隐身，我就再来一次。
“反、反正你是装着要撞，其实最后一刻要躲开的吧！我不会再上当的了！”
“我今天失恋了，而且还没那班家伙看见了哦。”
“诶……”
“早上被人狠狠的捉弄了，花了三个月才辛苦凑够钱买的手机变成了碎片，而且刚才还被人围观了哦。”
这话由自己说出来比想象中的更要伤人啊。时无度面如死灰地自嘲了起来。
心灵脆弱的人就算想死也不奇怪了吧。虽然有没有勇气要另当别论。
“一定一定要说？你不后悔？”
少女像是担忧着什么，她一再确认时无度的决心。
“嗯？有什么好后悔的？难道会有比以上更不幸的事情？”
“没错。”
“没事，经过重重考验的我肯定能经受的起的。”
时无度拍拍挺起的胸膛，表示没问题，但他的表情更像连续三年高考落榜的考生正要去看第四次的高考榜单一样。
“真的要说哦？”
“说吧。”
时无度重重地地颔首。
少女望着时无度的眼神忽然变得怜悯起来，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好奇心害死猫啊。”
没等时无度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说出了如同梦话一样的话语。
“我是守护灵。”
要是对方是一名普通的人类少女的话，时无度绝对会认为对方是来告白的，不然就是电波女了。
然而，眼前这名少女不但全身半透明，而且还漂浮在半空，面对如此科幻的场景，时无度不由得不相信。
“守护灵……就是背后灵那种？”
“不错，你挺清楚的嘛。”少女点点头解释说，“守护灵、背后灵、守护神灵、守护天使这几种比较常用的是这几种。”
“知道是知道，但那都不是虚构的吗？”
“你是怎么知道守护灵的？又怎么知道那是虚构的？”
“这……”
时无度哑然了。
确实，无论是守护灵的定义，还是其真实性的否定，统统都是听回来的。
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些结论深信不疑？究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探究之心，照单全收地接受了这世上所有的结论了呢？
人类习惯忽视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对影响到自己生活的事物也会不自觉地视而不见。
但是，当事情确确实实发生到自己眼前的时候，愚钝的人类才不得不动员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去重建自己眼中的世界，转而接受面前的事实。
不错，人类虽然懒惰，但说到适应力的话找遍全世界恐怕也就只有蟑螂能与人类相提并论了吧。
这时，时无度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所在。
“先不讨论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守护灵，据说守护灵之中也有恶灵的存在啊，你……”
时无度窥视了一下少女的脸孔，却马上发现自己言行都极为错误。
无论少女究竟是不是守护灵，也改变不了她救了自己的事实。
“我真后悔刚才没把你勒死。”
少女的表情十分阴沉，要是这样的她出现在别人眼前，十个人当中至少会有六七个会认为自己遇上了怨灵，其余胆小的毫无疑问会被直接吓晕过去。
“是我错了。”
正当少女猜想时无度下一句对白会是‘别杀我’还是‘求求你放过我’的时候，时无度双手合十，诚恳地向少女低下了头。
“还有就是，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要不是有她的帮助，刚才被碾碎的恐怕就不止一部手机这么简单了。
“真的非常感谢。”
时无度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才、才不是为了救你啦，只不过你死了的话我也会很困扰。所、所以……没错，是没办法的事嘛。”
少女连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仿佛极不习惯别人的道谢一般，她撇开了红透的脸，目光不断胡乱漂移，就连身影都模糊了一大半。
真是个可爱的家伙，时无度心里这么想，一边无言地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
虽然还是满脸通红，但发现时无度在笑自己的少女马上又气鼓鼓地瞪了过去，看起来十分像一只威吓人的小猫。
“没什么。话语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诶——！”少女突然缩起了身体，仿佛被触碰到十分尴尬的话题一样，脸上堆满了扭曲的假笑。
“说说、说什么蠢话呢！守护灵怎么可能有名字嘛。”
“不要装了，肯定有的吧？名字。不然的话，我以后就只好叫你喂、嗨、那个了哦。”
时无度眯着眼注视着不断躲避自己目光的少女，并示意她不要做多余的抵抗。
少女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才怯怯的向时无度说：“你保证不笑？”
是好笑的名字吗？
时无度眼光一转，随即一本正经的点头说：“恩，我保证不笑。”
“真的不笑？”
“我说不笑就不笑，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的人格。”
“总觉得很可疑。”
“没问题的，相信我吧。告诉我你的名字。”
“好、好吧。”
少女虽然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似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的名字是、是那个……鬼、鬼魅。”
“鬼魅？”
时无度歪着头想了想，并不觉得这名字哪里好笑了。
然而，少女却摇了摇头，她依然吞吞吐吐的接着说：“那个A。”
“诶？”
因为少女前言不搭后语而感到困惑的时无度皱起了眉头，正当他要再次追问的时候，少女终于自暴自弃地紧闭着眼将自己的名字大声喊了出来。
“所以说是鬼魅A啦！”
时无度幌了幌神，半响，他抿着的嘴唇突然像漏气的气球一样喷出了气体。
“噗、噗噗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鬼魅A！”时无度还是肆无忌惮地捧腹大笑了起来，“是哪部山寨游戏里面的小喽啰吗？”
“你说过不会笑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啦。”无奈地打着擦着眼泪的时无度不断安抚着鼓起脸的鬼魅A，“你看，这也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很难的。对吧，鬼魅A？”
“不要叫我鬼魅A！”鬼魅A咬牙切齿的表示抗议。
“不叫你鬼魅A，难道要叫你少女A么？明明就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吧？”时无度一脸难办托着下巴说，“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谁帮你起这么绝妙的名字的呀？该不会是你自己……”
时无度悄悄望向鬼魅A的脸，却正好对上了那双散发着愤怒红光的眼瞳。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时无度指着自己的鼻尖，困惑得皱着眉头。
“没错，守护灵一般都是由主人亲自命名的，由于不能让主人察觉到自身的存在所以一般都会选择在梦中让主人赐名。”鬼魅A就像电影里的怨灵一样浑身都散发着不详的黑气，低沉的声音说，“但好死不死，你居然对初次见面的美少女劈头就是‘从今以后，你就是鬼魅A了’，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哪个牌子的劣质浆糊啊！”
“你该不会在我的梦中也是飘起来的吧？”
“飘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嘛，你看，在眼前飘起来的人影一般都会让人直接想到鬼魅这类的吧？”时无度仿佛要征求鬼魅A的同意似的，摊着手。
“你就不能联想到女神、仙女的吗！？”
“你想让我叫你女神大人或者仙女姐姐？刚才还自称美少女呢，何等不知廉耻的女人啊。”时无度向鬼魅A投以蔑视的目光，随后彻底失望似的摇头叹息。
“呜——”
眼看着鬼魅A的目露凶光，感觉相当不妙的时无度正打算着要不要跪地求饶时，一条毛茸茸的灰色迷你腊肠犬从前方飞快地冲到了鬼魅A的身后并狂吠了起来。
“汪汪汪！”
“哇哇！”
被吓一跳的鬼魅A一下子窜到了时无度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怎、怎么了？”
鬼魅A越过了时无度的右肩探出头来，只见那条迷你腊肠犬正朝着她狂吠不已。
“这狗该不会看得见——你！”
时无度转过头来，却发现对方的脸居然就在自己的面前，柔和中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幽香的触感竟让他心头猛地蹦了一下。
“猫呀狗呀这类动物的灵感比人要高出很多，就算发现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啦。不过……”鬼魅A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在时无度的耳边轻声问，“你刚才的心突然蹦了一下是吧？该不会是被本小姐的美色给惊到了吧？”
一转过头来就见鬼了，能不被吓到么？
时无度无言地翻了翻白眼，他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对不起，这小家伙没吓到你吧？”
一个穿着运动服看上去大约25左右的年轻女子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腊肠犬，她一面安抚着怀里的幼犬一面向时无度低头道歉。
“没事没事，这家伙要是重个30公斤的话，倒有可能被它吓到。怎么可能会被这么可爱的小狗吓到呢。”
刚才还一直死盯着鬼魅A的幼犬忽然转过脸来向时无度吠了一声，时无度的眉毛当即微微挑了一下。
“呵呵，口不对心的家伙活该。”耳边传来了鬼魅A幸灾乐祸的窃笑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年轻女子捂住了幼犬的嘴巴不断弯腰鞠躬。
“没关系。不过，你以后记得要好好套狗绳了。”时无度看着因为急忙追过来而满头大汗的女子诚恳地提出了建议。
“是的，我会的。”年轻女子再三向时无度道歉之后抱着幼犬走上了归途。
看着那名年轻女子走上了大桥之后，时无度也沿着河堤走向上游。
虽然身边还是空无一人，但时无度感觉自己的生活已经产生了奇妙的变化，原因就是身后飘着一个银发的少女。
“说话回来，鬼魅A果然还是有点怪啊。”
“我才不怪！”
时无度没有回头去看，但多少也想象得出少女气恼的表情。
“我说的是这个名字啦。”
“事到如今你才知道自己的品味有多差吗？”
一如既往毫不掩饰的讽刺，但时无度并没有感觉多坏。
令时无度感觉惊讶的是，明明才刚认识没多久，感觉对方就是自己的老朋友一样，能肆无忌惮的展开对话。
大概是在很久之前，鬼魅A就是自己的守护灵的原因吧。
“恩？”
一瞬而过的灵感，时无度没有好好的抓住那个感觉，像是遗忘了某样十分重要的事一样。
嘛，算了，真是重要的事迟早会想起来了。
尽管如此，时无度的内心深处还是升了一层微弱的不详感。
“你说这名字是我在梦中为你起的？这么说我从前就见过你了吧？”
时无度微微侧过头来，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少女的身影。
“是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啥，总觉得毫无印象就是了。”
鬼魅A叹了口气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人的记忆都是很暧昧的，你还记得上个星期做过的事么？”
时无度摇摇头说：“记得不是很清楚，虽然想起上星期逃过课，但具体逃过多少次、哪一天逃的都忘了。”
“是吧？对于一些日常性的、重复性高的、以及对日常影响不大的记忆，人类都习惯性地去遗忘。本身就属于模糊幻觉一类的梦境就更是如此了，通常的梦境醒来后半天就会忘掉大半，第二天基本就忘得一干二净，更不要说你几年前发过的梦了。”
“这样啊。”
虽然想回想起从前的少女，但听见她这么解释之后，时无度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总有一天，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忘掉今天的相遇吧。”
少女的声音有点惘然若失，尽管想要反驳，但时无度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魅。”
“嗯？你说什么了吗？”
“我说，从今以后我就叫你‘魅’吧。”时无度转过身来面对着漂浮在空中的少女说，“鬼魅A的魅，这么特别的名称，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魅怔怔地定在了半空，良久，她轻哼了一声消失在空中。
时无度耸耸肩转过身去，正要跨步前行时，柔和的微风中传来了一声隐隐约约的喃喃细语。
“随你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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