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诶？”
你要是听不懂就有鬼了。
周正语把自己在外面冻得冰凉的手塞到了少女柔软的脖颈间，引得她一阵惊呼。
“还说听不懂？再听不懂我就接着让你帮我暖手了哦？”
“……哥你就会欺负我是吧？！我这就给小姑打电话，就说你对我图谋不轨！”
说是这么说，她也不可能真的就打电话。
“我只是不想让小姑替咱们操心了而已，所以哥，你能不能以后在小姑面前稍微收敛一点啊…不然解释起来好麻烦的。”
“嗯？”周正语一笑：“那你的意思是，只有咱俩的时候不用收敛是吗？”
“去，我是说真的啦。刚刚我都听出来，小姑有点不想让咱俩睡一起了。”
周璃小鸟依人躺在他怀里，认真说道：“只有咱俩的时候另说，反正在小姑面前，不许你…这么肆无忌惮。”
啪的一声，她拍掉了周正语想要作怪的手。
“好…栗子，我听你的，以后我在小姑面前，会多想想的。”
他有些遗憾的老实了下来，毕竟刚刚和小姑承诺过，不能动手动脚的…嗯，只限于今晚。
“栗子，今天，我听人说到了一个事情，我觉得好像还可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断了片刻，他等到妹妹安心听着的时候，继续说道：“你想不想继续上学？”
“……上、上学？”
周璃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以为哥哥说的是“上线”之类的东西。
“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
“你看啊，先是说学费的事情，你哥我现在也算小有点积蓄了，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交不起学费。”
周正语掰着妹妹的手指头一条条说道：“然后就是，如果你去上学了，应该就没有在家里那么无聊了。
考试的事情也不用怕，我查过了，就算是看不到，也可以用盲文试卷的。
最后…咱们家里离学校也很近，我可以一直跟着照顾你，所以栗子你也不用担心一个人。”
“是要上高中吗？”他不知道妹妹是怎么想的，只是听她继续问道。
“如果不想上高中也可以，你在家里学习，我帮你报名高考，直接考大学怎么样？”
高三的苦，想必妹妹其实也知道，所以他也不想让妹妹再去经受几年前和自己一样的经历了。
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要起床，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能休息，几乎没有任何休假，只有缝隙里能稍微喘口气。
而且，以他对妹妹的学习能力的认知，她就算是完全自学半年，也能……不，这是完全没法确定的事情。就算是以妹妹的聪慧，想要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一边学习盲文，一边学习本就繁重的知识……
难，很难。
不过没关系，难的话，可以学一年，明年再去参加高考也可以，反正栗子有的是时间。
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妹妹愿意的前提下。
“……很难的吧？哥，我现在脑子的高中知识，好像已经记不起来多少了。”
“嗯，很难。”
周正语没有多说什么鼓励的话，只是把事实情况摆了出来：
“而且，盲文估计也要学很长时间你才能适应。做题的速度也一定是比不上他们的。”
“那哥你还要让我上学吗？”周璃不解问道。
“只要你想，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到我妹妹。是不？”
“嘿嘿，反正我是比你成绩好的。”
“对对，我怎么能比得上栗子啊……”周正语捧起她的小脸，以额头相抵笑道：“我高二的时候只能考到全校前五十，栗子你是多少来着。”
“忘了。”随即她又立马补充道：“反正肯定比哥强。”
这就对了……
周正语遗憾想到，若是让妹妹安安稳稳考大学，那就算不是世界一流名校，最少也得是个国内top3的那十所大学之一吧。
嗯，top3的高校有十个，这是常识。
就算她现在忘了一点知识，但底子还是在的，最麻烦的，其实是怎么熟悉在眼睛看不到之后，适应用盲文读卷子，然后在没有任何参照的情况下在纸上答题。
总之，前路坎坷。
“好……哥，我想试试。但是，不去学校可以吗？我想在家里自己学。”
听着妹妹的声音，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
周正语不禁有些担心：“栗子，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想学？”
“我、我不是不想学，只是…只是觉得不太好…”
她犹犹豫豫道：“我要是学起来肯定会耽搁哥你的事情吧？”
没错，如果要学习，肯定刚开始是要有一个人教她的，而周正语又不可能请家教，他不会放心的，所以只能自己上阵，边学边教。
“嗯，但是栗子，不用考虑我。”
“哥…你不是不想让我认识别人吗？之前小姑和你闹别扭，就是因为这个吧？怎么现在就突然……”
手上怀抱稍微用力，让她尽量靠近自己，周正语深吸一口来自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栗子，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不想让你接触其他人了？那和把你关起来有什么区别？哥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嗯？”
“可是你之前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我、我是你的……什么的。”
口中说出这种话，周璃觉得有些难为情，不过还好，哥哥现在看不到自己脸红。
“不光你是我的，而且，我也是你的啊……这又不代表，我们不能有各自的朋友，又不是说，我会阻拦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丫头，你想岔了。”
哥，是我的。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里刚一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让她情不自禁握住了一直放在她脸上的手。
“哥，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
“小姑刚刚说的。”
小姑刚刚说的，我会厌倦你。和你在一起，感到枯燥。
“我……”
沉默良久，他终于说道：“我当然怕，很怕……”
“我怕你哪天讨厌我了，我怕你有可能会觉得我很独断专行，我怕你是不是现在就已经开始……”
“唔……”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已经被一种柔软光滑的弹性所覆盖。
这种弹性好像有些羞涩，又有些倔强和强硬，一触即离，却又留给了他无限大的遐想。
“哥，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摸了摸嘴唇，周正语露出了傻傻的笑容：“不觉得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她这么主动的时候。
这一下子，他心里所有的一切顾虑，都已经烟消云散。
在此之前，他一直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他们俩之间，从来都是自己主动，而栗子，半推半就，没有任何反抗，或者说总是嘴上说不行，但最后还是没有彻底拒绝，所以，他其实很怕，怕她是不想伤害自己，或者害怕自己，所以才无奈妥协。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
既然，她已经能主动做出这种事情，那就说明……
“哥，你可别得寸进尺啊，我可什么都没说，也没答应你什么。”
“嘿嘿，好，没答应也没事。”
周正语甚至觉得，就算不答应，那又能怎么样呢，反正，妹妹心里是有自己的，而不是单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勉强接受自己的各种亲昵举动。
“哥你说的？不答应也行？”
“额，那最好还是答应了。”
“哼。”周璃轻哼一下，偷笑一声，就知道哥哥会这么说。
“所以栗子，你要不要上学呢？”
“要。哥你帮我买点教材之类的书吧，等你有空了，再好好教我，而且我也不着急，就算等明年高考也可以。”
“好，回家就给你找。”刚刚的甜蜜劲头还没过去，就又有了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妹妹有事干了，不用每天回家的时候，只能看到她孤零零躺在沙发上，带着耳机听歌的样子了。
“嘿嘿，哥，其实我还想到一个事情。”
“什么？”
“就是，大学的课程不是谁都可以去听吗？”
“对，怎么了？”
大学的课程，只要不是一个班二三十个人的小班课，通常都是在一个能容纳一两百人的阶梯教室里上的，别说是你是外班的学生，就算是别的专业的，别的学校的，甚至不是学生，都可以来听。
老师对这种爱学习的人，通常也不会吝啬一个空荡荡的座位。
“那，哥你是不是可以让我去陪你一起听课？这样四舍五入，我也算是上大学了，嘿嘿。”
一起听课……
妹妹陪着自己一起听课。
这种极为有诱惑力的想法，让他无法自拔。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让妹妹和自己一起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只不过之前，碍于妹妹不想出门，不愿意接触陌生人，所以他从未提起这种事情。就算提起也只能让妹妹感到为难。
可现在，她居然要主动和自己一起。
“栗子，你说真的吗？”
“嗯，哥你不嫌我麻烦的话，就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知道，你平时学的都是什么东西呢。”
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周正语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欣悦：“谢谢，栗子。要是能有你陪着我，估计什么课我都不会迟到了。”
“哥你以前经常迟到吗？”
“额，没有……”
“那，我去了之后，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周璃其实早就想和他一起去学校里了，但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说出这个事情。不过现在好了，哥哥想让自己上学，那说明……他应该不会排斥自己在外面抛头露面吧。
抛头露面，这个说法好像旧社会的封建大家族里面的小媳妇。
不对，谁是小媳妇。
她心里下意识地吐槽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自己的样子，会不会让哥哥的同学们笑话……
“睡吧，栗子，时间不早了。”
“嗯，好。”
重重顾虑埋于心，周璃躺在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哥哥的怀里，睡着了。
等到再次听到公鸡叫声，把二人叫醒的时候，就差不多是和二爷爷说再见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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