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
还没来得及看请这个人是谁，他就已经被拉到了没有人的黑暗角落里。
这个地方极为隐蔽，四处都看不见什么人，三面围墙，一面还有茂密的竹子遮挡。
周正语心里砰砰乱跳，这是干啥，这人是谁，为什么突然拉自己到这里了？不会是要害自己吧？
“你是谁！”
“嘘~”
来人拉着他的手放开了，周正语能隐隐看到他/她用手比在嘴角嘘了一声。
“正语小弟，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周正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出一口气，身体的紧绷也放松了不少。
“玉莹姐， 你这是干啥，吓我一跳。”
抱怨两句，周正语却发现，玉莹姐看起来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虽然隔着黑黑的夜色，他无法看清她的脸，但他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正语小弟，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啥事啊，玉莹姐你直接在外面说呗，这儿黑灯瞎火的……还怪吓人的。”
真的不是之前和栗子一起听的鬼故事还在他心里盘旋着，真的不是。
“这事儿，不方便。”
“额，不方便…？”周正语挠挠头，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到，周玉莹能有什么事情和自己说，而且还不方便被别人听到。
难道，是找自己借钱？
不会吧，二堂伯家里可是很有钱的，而且看玉莹姐的衣服也都是名牌，应该不会缺钱到来管自己这个穷小子借钱的地步吧？
“玉莹姐，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呗，别吊我胃口了。”
“好…我、我说了。”
周正语听到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声说道：“我、我知道，你和你妹妹的事情了。”
轰隆。
他好似遭了雷劈，又好像是看到了神话里的美杜莎，如遭石化。
脑海里一片空白，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磕磕巴巴说不出来话。
好半天，他才十分勉强笑道：“我和栗子？什么事情啊，玉莹姐你说明白呗。”
然而，周正语的这种反应，更是加强了周玉莹心里的肯定。
“别装了。我…真的知道了。包括你们俩……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不可能！”
一声脱出，周正语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急忙压低声音：“你是怎么知道的，昨晚我明明……”
他也是心急，忘了言多必失的道理，简直就像是不打自招一样。
“啥，你们昨晚也…？？”周玉莹好半天都张着嘴，颤巍巍说道：“你们、你们也太大胆了。”
“你说的…难道不是昨晚？”
周正语脸上抽搐几下，很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你怎么这么多嘴呢……
“我、我也不知道了。”
周玉莹干脆一跺脚：“你们兄妹俩的破事，我怎么知道。”
“…玉莹姐，你和别人说了吗？”
周正语低沉着问道，这是他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一旦她点点头，那就只能……
自己就连夜带着妹妹回家。
“你放心吧，我谁都没说。”
周玉莹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又焦急又害怕，所以宽慰道：“我就是说了，也没什么好处呀，正语小弟，你安心……”
“我…我怎么能安心的下来啊。”
他现在面对周玉莹说话，就像是连底裤都被扒掉了，毫无任何隐私可言。
“玉莹姐，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急了，一点也不顾她是自己的姐姐，上前一步抓着她的肩头问道：“告诉我好不好，这很重要！”
“放开啦…你、你捏疼我了。”
周玉莹稍微挣了一下，但是他抓的很紧，只得作罢，无奈说道：“我是那次下午，跟着你们，听到了你们的说话，然后、然后还听到了，你们在房间里……那个。”
“那个？哪个？”
周正语思考了一下，那次自己和妹妹回了房间里，就是在很正常的聊天啊，什么也没做。
“你、你非要我说啊？”
周玉莹凑到了他耳边说道：“就是……”
“啥？！”
周正语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急忙辩解道：“怎么可能！玉莹姐你绝对是误会了！我和栗子真的没有你想的那样，那只不过是她在帮我按摩而已！”
“…按摩？”
周玉莹将信将疑问道：“真的？真的是在按摩？你们俩真的没有…？”
“我怎么可能那么大胆…大白天干那种事情，还是在自己家里。”
说完这话，二人都沉默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古怪的尴尬气氛。
尴尬地几乎能滴出水来。
“所以…你和你妹妹到底有没有那个？”
“……那个了，但是没有内个。”
这句话说出来，周正语自己都要吐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说清楚！”
面对他这种谜语人一样的说法，周玉莹也急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你们俩之间有没有越轨！！”
“…有。”
这一点他是没法否认的，如果否认了，那自己在自己的心里也就成了个笑话。
“…那看来我还是没冤枉你。”
周玉莹扶着额头叹气：“你们、你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你们的关系可是、可是…”
“玉莹姐，其实这都是我的错，栗子她根本就没有答应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法。”
他可不想让妹妹的象形在她眼里变得奇怪，哪怕妹妹和周玉莹很可能不会有什么交集。
“你还真是维护她啊……”周玉莹又是忍不住叹气，说实话，她也不想做出什么棒打鸳鸯的事情，但是奈何……他们俩实在是太特殊了，以至于她不得不去管。
“正语小弟，我来问你。你认认真真回答我。”
“你说吧，我听着呢。”
虽然他刚刚是要去给小姑道歉的，但是现在嘛，周玉莹这里的事情也挺重要的。不，或许可以说是头等大事了。
“你有没有强迫她？”
“……”周正语张了张嘴，心想为什么老是这个问题，老赵好像也问过，搞得好像自己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变态一样。
“没有。绝对没有。”
“这就好…还有，你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亲情吗？还是爱情，或者说，是单纯的欲望？”
“……”
这句话，让周正语迷茫了。
他对栗子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有能真正想过这个问题。
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然后他的情感就变了味道。
亲情肯定是有的，爱情也是有的，欲望当然也是客观存在的。
“我不知道。”
他老老实实摇摇头。
“我觉得，是都有吧。”
“都有？你还真是贪心啊。”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了“都有”这个词，对于周正语来说，反倒是一阵轻松。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憋得太久，只有老赵和栗子知道，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人也知道了，能让自己畅所欲言，所以才？
他也不知道了。
或许这种问题本来就是一本糊涂账。
“玉莹姐，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周正语豁出去了，既然她已经什么都知道，而且没有告诉别人，那自己也就不用避讳她了。
“你也不用说什么劝慰我的话，说什么天下好姑娘多得是，或者我们俩这样是不对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在我看清楚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之前，我就已经懂了。”
“所以，劝我往栗子分开的话，就不用说了，而且，我们在一起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呵呵。”
周玉莹的苦笑飘出：“你这话，把我想说的什么都给堵住了，让我还怎么说？”
“所以，玉莹姐，你能不能干脆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
她嘴里咀嚼着这句话。
咻，砰！
一朵大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响。
周正语借此机会，看到了周玉莹脸上的落寞和无奈。
“玉莹姐？你怎么了？”
她脸上的表情和他想象中的有所差距。
就算她对自己和妹妹不会反对，但恐怕也称不上有多赞同，所以脸上多半是不好看的。
但此时，她却好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
“你知道吗？这句话，在很早以前，就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她娓娓道来，周正语也耐心听着。
“在我还上高中的时候，那次月考，我前面坐着的，是我最好的闺蜜。”
“她在考试数学之前就对我说：‘玉莹，你等会儿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我还好奇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开始考试之后，我才知道，她是想要抄袭隔壁桌的同学答案。她平时一向勤奋刻苦，从不耍小聪明，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我心里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一个劲觉得，她这么做是不对的。所以…我就提醒她，不要再抄了。”
“然而，我的提醒，却被老师看到，当场抓住了作弊的她，数学成绩直接作废。”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父母当时正闹离婚…她想要用自己成绩的进步，来挽留他们俩…”
“可是这一切，就被我简简单单给毁了。”
周玉莹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数之不尽的伤感。
“玉莹姐，你…什么意思？”
“我想说，我可能就是一个爱多管闲事，却又总是因为这个伤害到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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