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今天这是吃错药了?不久之前还在闹小情绪,现在就和自己道歉?
“栗子,你没发烧吧?让我摸摸看。”
周璃拍掉了哥哥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羞道:“哥,不是啦……
我刚刚仔细想了一下,感觉自己是在乱发小脾气,我不该咬你打你的……哥,还疼吗?”
疼?为什么会疼?妹妹说这话分明是让自己飘飘欲仙的金玉良言,哪怕再咬几下周正语觉得也值了。
“不疼不疼,就是轻轻碰了一下,怎么可能会疼啊。”周正语嘿嘿笑道,就连发出那种傻愣愣的语气都不自知。
周璃毫不在意,垂头丧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莫名其妙就会……就会生气,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哥,如果你觉得我很任性,实在抱歉了……”
房间并没有开灯,周正语只能借着客厅里的灯光隐隐扫出妹妹的轮廓,看到她慢慢蜷缩起来,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腿间,他不由得有些担心:“栗子,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如果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直接说的,我一定会改的……”
使劲摇摇头,周璃急忙反对:“不是,不是哥的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很烦,很急躁……问题应该出在我身上……”
“那……”周正语犹豫了一下,还是猜测着说:“是不是,你那个来了,所以……”
周璃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哥哥说的“那个”是指什么,娇嗔着拍了他一下:“哥!你说什么呀……不是那个啦,如果真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面对这种少女心理问题,任他这个哥哥再怎么神通广大,不知道这种焦虑情绪的来源,也是无能为力。这就像是厨房里宰王八时,明明刀子已经足够锋利,可那玩意的头却一直缩着不出来一样,让人无从下手……
握紧妹妹的手,周正语并排和她坐在床沿上,空着的手搂着她略显单薄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栗子,心情不好也是很正常的,谁也不可能一直都是像海绵宝宝一样开心快乐啊……”
噗嗤。周璃毫无征兆地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还边给疑惑的哥哥解释:“哥,你刚刚说海绵宝宝,我想起来了,小学生一直叫你正语哥,听起来好像‘章鱼哥’啊,呵呵呵……”
周正语的心思却没放到妹妹的话上,随着她笑着颤动身体,让一股淡淡的香味涌入周正语的鼻腔。这香味他再熟悉不过,是他背着妹妹下楼,帮妹妹洗头发,妹妹抱着安慰他的时候,一直都能闻到的味道,最开始他还以为是沐浴露或洗发水的味道,后来才慢慢发觉,这是周璃身上独有的,犹如脂粉香却又更加清新的女儿香,让人忍不住,就想多闻几下……
周璃发现,哥哥不仅没有回应她,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隐隐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吹到自己脖子上……
下意识握紧了手掌,却发现自己的手几乎全都放在哥哥的手里,心跳似乎有些加快,周璃喉咙发干:“哥……”
“栗子……”下意识回应,鼻尖已经碰到了她脖颈柔软温暖的肌肤,周正语反应过来,察觉到了自己这有些过火的行为和略有旖旎的气氛,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猛地弹跳起身。
“我、我……栗子,我刚刚有点走神了……”几乎是瞬间他就想为自己辩解,可这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挡那种无法言说的恐慌慢慢侵占自己的内心。
周璃仍旧抱膝,一言不发……
“栗子……”要怎么做才可以、才可以解释,她知道我刚刚那一瞬间的想法吗,妹妹会怎么看我,她一定会以为我是个人渣哥哥……
此时此刻,周正语只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房间,远离妹妹的面前。
从小到大,周璃一直都是他最亲近,也最想保护的妹妹。可是现在,周正语,周璃的哥哥,居然对她,有了这般龌龊的想法。
平日里他和妹妹的关系如此亲密,或多或少会有让双方尴尬地时刻,身体的接触也是不可避免,可那些时候,周正语问心无愧。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恶劣想法。实在是畜生一般的行径。
一想到从今往后,栗子心中的自己将是一个满脑下流欲望的衣冠禽兽形象,他甚至连呼吸都在隐隐作痛。
所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哪怕是她误会,我也一定要解释清楚,不能逃避,不想逃避。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左右为难极为紧张的心情,周正语发出干涩的声音:“栗子,我刚刚……是因为觉得……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味道……”
要死了,即使实话说出来也无法改变自己是个变态的事实……
“是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所以下意识想要靠近一点闻一下你不要误会。”他说这几句话似乎用尽了力气,没有丝毫停顿,说完了他就靠在墙边,浑身发抖等候妹妹的发落。
从刚刚的事情发生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周璃,听到了他的解释,心脏猛地跳动一下,隔了好半天才故作平淡开口: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我记得我今天没出汗呀……”
妹妹想要故作无事发生,好让自己不那么无措……周正语立刻就明白了妹妹的用意,和她的善解人意相比,他愈发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卑劣了。
周正语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妹妹好意,自己不要辜负才是……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也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
“不是的,确实有,是很香的味道……”
“哎呀哥!”周璃立马一声娇嗔,打断了他的话。:“说什么香不香的……你羞不羞呀,我要睡了,晚安。”
“啊……好的,晚安。”周正语闭上了还想解释的嘴,帮妹妹关上了房门。
这一夜,格外漫长,且不说辗转反侧的周正语,就连平日里总是准时睡觉的周璃,也并没有她表现的那般镇定自若。
黑暗的房间中,秀发凌乱仰躺着的她,思来想去都在想一件事:
哥哥说我身上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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