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还是不回答，这是个问题。
沉默片刻后，周正语决定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回应道：“还没。”
二人皆一阵沉默，没再搭话。
“正语哥，对不起……”
“雨萌，抱歉。”
王雨萌的身影未见动作，只是声音低哑，语气有些不正常：“我……我今天晚上那样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对不起，正语哥我以后不会了。”
“雨萌，我当时也是有点被你吓到了，所以才那样和栗子说，抱歉……”
王雨萌上前一步：“那，正语哥，你原谅我了？”
“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要下次别这样就好了。”周正语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尴尬的场面，任由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嗯，正语哥，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后退两步，王雨萌转身回了房间，剩下周正语一个人在床上干瞪眼。
她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做出那种几乎是挑逗的动作，然后再来和我道歉？她……难道真的对我……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又该怎么回应她呢。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
第二天，也就是周末的一大早，周正语顶着困意起床准备早饭，却发现了同样是有着黑眼圈的王雨萌从房里出来。
“早啊雨萌，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儿？”
她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强打起精神：“我今天要赶紧写作业了，不然铁定被老师训……”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周正语笑着摇摇头，转身开始了忙碌。
说干就干的王雨萌果真今天一整天都没和周璃瞎胡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画的东西周正语又看不懂，帮不上忙不说反而被她嫌弃碍事。
依旧忙碌的周末又很快过去了大半，下午周正语从事务所回来时，却发现家里已经没了王雨萌的身影。
“她怎么走了，也不说让我送送她。”其实原本周正语打算让她吃过饭再走的。
“我担心她走得太晚路上不安全，哥你去送她也不能送到隔壁市，送进她的学校吧。”周璃晃着小腿，坐在沙发边缘吃着一包薯片。
说的也是，待会和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到没到学校吧。
看着悠闲吃零食的妹妹，周正语心里一紧。该来的总要来的。
“栗子，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呀，又要去哪了吗？”周璃听着歌，晃着脑袋。
“不是，昨天晚上打牌的时候……我骗了你，你雨萌姐没有揪我耳朵。”
“我知道呀。”周璃好像毫不在意，摇摇头道。
“……你、你知道？”
“是呀。”周璃放下零食，拍拍手摘掉了耳机：“哥，我又不傻，怎么会被那种谎话骗了。”
“什么意思……”
“小学生虽然喜欢开玩笑，但那都是嘴上说说，她从来没有真的捉弄过你，对吧。”
周正语点头：“对。”
“所以，她又怎么会刻意避开我去给你搞怪呢，所以我就觉得你当时是在骗我嘛。没想到哥你这么快就和我说了，嘻嘻。”周璃甜甜一笑，似乎没有一点不满或者生气。
“抱歉，栗子，我以后不会再……”
“那哥，你能和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吗。”周璃微微歪头，打断了他的话。
“……”不能说，说了会让栗子对王雨萌产生误会，更加有敌意，但如果瞎说，那不就又是说谎了……周正语隐隐开始头疼。
“不能说吗？”周璃起身来到哥哥身边：“那我换一个问法吧，哥，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了？”
吓了一跳的周正语连忙坚决反对：“没没，绝对没有，栗子你误会了！”
“没有在一起吗？那昨天晚上她起床和你在客厅里说了什么？”周璃慢慢走到周正语的面前，只差一步就要撞上。他见状赶忙用手扶着妹妹的肩膀，没想到周璃连这个都知道，她到底是有多敏感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就是和我聊了两句，真的，我们俩真不是那种关系……栗子，你要相信我。”周正语急得满头大汗，妹妹如果真的固执地认为他和王雨萌是恋人，自己还真没法解释，总不能把当事人叫过来对峙吧。
周璃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继续上前拥住了周正语，把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只好顺着妹妹的意思也抱住她，一时不好再开口。
“哥，我相信你。”贴在他耳边，周璃说出的这句话让他安心不少。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嗯，我不会骗栗子的。”周正语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承诺。
“那，哥，我问你，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天天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啊。”周正语干笑两声，摸摸妹妹的头发。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周璃放开了搂住他脖子的双手：“那，这次我就原谅你啦。”
“好嘞，栗子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放开了妹妹的手，周正语转身就要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等等，哥，我还有一个问题。”周璃拉住了他。
“你想不想交女朋友呀？”她这轻松的语气和甜甜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要不要吃冰激凌”一样。
“额……”这游走在悬崖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周正语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句：“我现在肯定不会谈恋爱的呀，这么忙，而且还得陪你不是嘛。”
“那如果你找女朋友，必须得满足几个条件哦。”
“什么条件？”周正语下意识问了一句。
“你还说你不想找女朋友！”周璃的原本的笑脸马上变成气恼，一跺脚就背过身去：“哥你又骗我，不理你了。”
周正语突然生出了直接给妹妹跪下的冲动，这丫头心机也太深了，挖坑让自己跳呢。马上站到了她身后按着她的肩膀：“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不找不找。我妹妹这么漂亮，还要什么女朋友呀。”
“这还差不多……”
好说歹说，周正语总算是过了妹妹这一关。照常睡觉，一夜无话。
如常失眠的周正语躺在沙发上，收到了王雨萌发来的报平安的短信。
“正语哥，我已经到宿舍了，不用担心。下次有空再去看你和小璃。”
周正语思忖片刻，拇指按动，编辑了一条回了过去。
“好的，下次见给你做好吃的，早点休息。”
刚发出去没一分钟，就又收到了来信：
“谢谢正语哥，你也早睡哦，晚安。”
本想回她一个晚安，他思来想去又觉得这样太过暧昧，有点像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对话，只好作罢，放下手机。
和王雨萌的关系好像和之前有了那么一点不一样，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在搞清楚一些事情之前，自己最好还是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这样不仅是对自己和她负责，也是对妹妹负责。
周正语想，或许，自己该好好筹划一下将来的计划了。每天都很忙，但如果只是单纯的忙，没有目标的话，最后只是白忙一场。
首先是栗子的病还是要想办法治。医生说虽然不好治，但情况已经不会继续恶化了。所以要有一定的积蓄，不然真的要卖房，那以前的家就没了……
这样的话就要尽快找一个合适的稳定工作了，虽然还在上大学但如果周旋得好也不是没有可能半工半读。
或许柳陵雨的有钱人父母那里可以利用一下，如果自己脸皮够厚的话。
然后就是栗子的身心健康一定要保持良好，需要自己经常陪着。
老师和朋友的关系也要保持融洽才行，一旦有了什么突发事件也好有人帮忙。
最不重要的其实就是所谓的感情问题，有没有女朋友，甚至成不成家，都是无所谓的事。估计也不会有人接受带着妹妹的自己吧。
嗯，就这样努力吧，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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