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我们已经绑定了子母蛊虫，如果你现在杀死我，你也会死。不如这样，我今晚帮你把血彻底换完，我们解除掉生死关系。然后……”
她望入他黑眸的深处，语声轻浅，“你再决定，是否要杀我。”
穆寒盯着她澄澈的眸子，心绪复杂。
他没有回答。
“丫头！你要做什么？！”穆寒大惊。
“给你换血，让你以后再也不用受走火入魔的苦。”曲嫣将他推倒在床上，顺便点了他的哑穴，“寒哥哥，你先别说话，让我专心把事情做完。”
“一夜时间，不可能换完血。”穆寒嗓音低哑。
“我说能，就能。”曲嫣倏然伸手，迅疾的点他胸口穴道。
他必须阻止她！
“寒哥哥，你不要想着冲破穴道哦。”曲嫣看出他的心思，对他弯眸一笑，“我用了十成内力，你一时半会儿是冲不破的。”
穆寒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他隐隐感觉到，她在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她半侧过脸，果真不看，只用指尖轻轻按了按。
很快就找到了子蛊所在。
她一边说，一边卷起衣袖，露出胭脂痣般的殷红处。
“我需要掀一下你的衣服。”曲嫣撩开他的衣衫，善解人意地安慰，“我不看，就只是找一下你丹田处的子蛊。”
她不再废话，驱动母蛊，唤回子蛊。
子蛊回到她的手臂里，慢慢吸饱了新鲜的血，又再被她驱入穆寒的身体。
如此反复，一而再，再而三。
她很有耐心，坐在床边，一次次的让蛊虫吸自己的血，输给他。
而她的脸色也随着失血渐渐苍白。
【够了！】
穆寒在心怒喊。
他冲不开她存心封死的穴道，眼看着她失血惨白，纤瘦身子摇摇欲坠，却无法劝阻。
【停手！丫头！】
他的焦急和愤怒全写在了眼里。
“没事的，寒哥哥。”曲嫣扯唇微微一笑，有点虚弱，“我们现在还绑定着生死，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出事连累你。”
她继续驱蛊之术。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小脸惨白如雪。
穆寒感受到她触碰他肌肤的指尖，极为寒冷，仿佛冻结的冰块般。
【停下！】
他怒目瞪着她，【马上停止，否则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他不能让她的付出白费了。
“似乎已经好很多。”曲嫣低声自语道，“再多输几次血，就差不多了。”
“寒哥哥，你现在运气试试。”曲嫣手指探在他的腕间脉上，“我虽然不太懂医术，但气息是否顺畅，我还是能查探得出来。”
穆寒无计可施，只能听她的，默默凝神运气。
“寒哥哥，我到极限了……”她孱弱地轻语，“我现在把子蛊召唤回来，我们从此解除关系。”
这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低很浅，似飘散在空气里。
她手臂上被蛊虫钻出钻入的孔越来越多，密密麻麻，血滴渗出，落在床上的被褥，犹如绽开的一朵朵寒梅。
她又驱蛊了几次，眼前逐渐发黑，整个身子晃了晃。
“蛊虫召回来了。”曲嫣勉强用力把穆寒扶起来，在他身后盘腿而坐，双手贴在他后背，“寒哥哥，我送给你一部分我的内力，这样你就能更好的调息，恢复功力。以后你练功时，一定要注意收敛心神，千万不要再走火入魔了。”
她细细嘱咐。
穆寒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口隐痛，竟听出了另一层含义——她是在和他告别吗？从此和他陌路？
“寒哥哥，屏气凝神，不要有杂念。”曲嫣双手明明很冷，但从她掌心里传输出去的真气却很暖。
她把她从系统那里学来的武功内力，赠送了一半给他。
语声虚弱，心意却细致入微。
穆寒眼底泛红，喉间想要大喊的声音却出不来：【丫头！够了！你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
她揪住他的袖子，寻到他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声音越来越低弱，“我做这么多事，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穆寒眸光落在她缠绕他的手指上，心激荡而涩痛，心道：【你说过的，你要的是皇后之位。】
“大功告成。”
良久，她收回手，雪白孱弱的俏脸绽出一丝笑容，软声道，“寒哥哥，我祝你往后一帆风顺，复国登基为皇，从此开疆拓土，成为一代明君帝王。”
曲嫣却道：“我并不想要什么皇后之位。我只希望你将来打胜仗之后，能够善待战败国的百姓，万万不要屠城。北朝即便有错，但北朝千万的百姓子民却无辜。你一定要记住我今日的话，好吗？”
她仿佛在说临终遗言。
穆寒心底渐渐慌乱。
她的手指极冰，半点不像一个活人该有的温度。
重复驱蛊，对她造成了什么伤害？
“好了，寒哥哥。我该做的已经做完，想说的也已经说完。你的穴道还有半炷香时间就会自动解开了。”
曲嫣扶着床柱，费力地下床，回头凝眸深深望他一眼，“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
她微微一笑，“那夜在青柏山，我们并没有发生男女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你只是因为走火入魔而神志不清，咬了我，害我流血。仅此而已。你不必再惭愧，不必再有负担，也不用负什么责任。”
穆寒心一震，黑眸闪过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之色。
那夜若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廊上一阵夜风吹起她的裙袂，衬得她身姿纤弱，似一碰就要碎掉。
穆寒狠狠盯着她的背影，喉间一句“别走”用尽全力却呐喊不出来。
直到半柱香后，他噗一声吐出一口污血，才解开了穴道。
她为什么要坦白说出来？
她不想与他再有纠葛了吗？
“对不起，我终究是骗了你。寒哥哥，从今往后，你自己多加保重。”曲嫣旋身，脚步踉跄，慢慢往房外走去。
经过大半夜的驱蛊换血，天色已微亮。
穆寒四处寻找曲嫣的下落，终于打探到她后来进入了一间民屋。
他拢紧衣衫，什么也顾不上多想，跃身而起，飞出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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