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谷晚心里蓦地一震，汗毛竖起。
“既然已经把你带到这里，告诉你真相也无妨。”贺早微扬嘴角，音色沉了几分：“他是我弟弟，贺早。”
谷晚脸色诧然：“那你是谁？！”
“我当然也是贺早。”
两个贺早？谷晚被他说糊涂了。
但贺早话音一转，眼眸深沉幽深：“不过，躺在这里面的才是真正的贺早，我只是代替他活着。”
谷晚目光随他的动作一齐向棺材里看去，又是一愣，躺在棺材里的年轻男人竟然又变成小男孩了。
贺早看着她略显呆滞的目光，似乎嘲笑：“很奇怪吗？为什么会是一个孩子？”
他说出了她的疑问。
谷晚看到一抹转瞬即逝的悲哀从他的眼里划过，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凉意：“因为—他死的时候，就是一个孩子。”
所以现在这个孩子才是他的本身之前谷晚看到的年轻男人是他变出来的幻想。
如果他的弟弟当初没有因为救他而溺水，现在也是和他一样，是如此年纪。
他们有着相同的脸。
因为他们是双胞胎。
“你杀了他？”谷晚看贺早眼底有些阴郁，不由地多想。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又往后退了两步。
贺早冷哼道：“你觉得呢？”
简直是愚蠢的问题。
见他有点恼意，谷晚悻悻缩了缩脖子：“那他是怎么死的？”
他死的时候还这么小。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贺早冷声道，蹙眉不悦道，他并不想再和她解释下去。
她不必知道的太多。
他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她，已经把她带到这里，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只剩下让他们成亲，可是俯视着她那张略显憔悴的小脸，他心里却莫名烦躁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抓着他的心，让他变得犹豫不定。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自己心里被另一个人操纵了。
于是他的脸色更加不悦，几乎冷喝道：“过去，自己乖乖躺下！”
话音刚落，谷晚面前又出现一具棺材。
这意思是要让她往棺材里钻？谷晚的脸色不大好看，攥紧的手恨不得给面前颐指气使的男人一拳。凭什么他让她躺她就躺？！
她就不躺！
乖乖听他的话，不就等于乖乖把自己命给送出去吗？
之前她不了解他的真面目，对他印象不差，何况他还救过自己几次，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一只黑心狐狸。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和他成亲！”谷晚恨恨瞪着贺早，不甘示弱。
她现在也就这条命了。
她知道贺早是软硬不吃的人，和他说再多废话都没用，她更不会想着向他示弱，用眼泪博取他的同情。
这家伙压根就没有同情心。
让她和一个死去的男孩成亲，简直丧心病狂。
贺早的眉头皱得更紧：“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谷晚心里虽然惧怕，但事已至此她再怕都是没用了的。难道她怕，他就能放过她吗？
“那你随意。”谷晚瘪嘴，眼眸略垂下来，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一道凌厉的剑气划了出来，又快又狠。谷晚看去，贺早手里此时多了一把长剑，剑刃锋利如虎，似乎可以轻易划破人的喉咙。
贺早修长的手指握着剑柄，轻轻一抬，剑刃便对准她纤细脆弱的喉咙。只要他挥手用几分力，便可直接要了她的命。
谷晚现在才意识，原来自己是如此弱小，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卑微的蝼蚁。她的生死，竟然在这一瞬间悉数都掌握在他手里。
她不甘，愤懑，恐惧，同时感到一阵悲伤。
她还没有去找陈芸对质，也没有去找或许可以复活她奶奶和爸爸的蛇灵图，现在却都要化为泡影。
到现在，她仅仅只活了十几年光景。
人在临死之前会想很多事情，也会懊悔很多，但谷晚只觉得可惜和委屈。
剑刃此时正明晃晃地对准着她，她咬了咬略显干涸的嘴唇，脸色发白，不受控制地眼眶微湿。
但很快，她将不争气的泪意逼了进去。与其看着他亲手杀了自己，倍感煎熬和痛苦，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得个痛快。
她是连打针都害怕疼的人，没想到自己对着这么锋利的剑却是如此无畏和大胆。
贺早见她神情决绝，倏忽闭上眼，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主动而鲁莽地靠近离她不过一寸的剑刃，他心里突然慌张，“哐当”一声，剑被他迅速丢在地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瞬间他心里痛的厉害，好像有万蚁噬心。心里响起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如果杀了她，你会痛苦一辈子。”
谷晚还没反应过来，贺早冲过来捏住她的肩膀，冷峻的脸色上笼着一层阴影，他咬着牙说：“你就这么想死？”
谷晚：“……”
这不是他逼的么，怎么现在看起来又像是怕她主动寻死。
她实在搞不懂他的心思。
“你有病？”谷晚忍不住了，“能不能痛快点？”
她心态都快被他整炸了，他到底想怎么样！
贺早奇怪又隐忍地盯着她怒气冲冲的脸，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下不去手。
他不认为自己是觉得她可怜才想放过她。
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心里因为她刚才的举***成一团，竟然还有点后怕。如果不是他及时收手，现在他看到的不会是她这张鲜活的脸。
尽管她正十分讨厌地瞪着自己，凶巴巴的。
他觉得自己肯定疯了，他竟然觉得她这个恼火样子还有点莫名可爱。
可很快，他的心又冷静下来，他找她是为了补偿救他溺水的弟弟，他没有见过弟弟对什么念念不忘，唯独这个女孩子。
但现在自己又是在做什么？
看到她微红的鼻尖，他的心轻轻颤抖，他居然心软了？！
他眼底的色彩忽明忽暗，变化万千，让谷晚捉摸不定，觉得他看自己的样子古怪得很。他似乎很想要了自己的命，但又极力克制着什么。
谷晚嘴唇抿了抿，又开口说：“既然你不杀我，那就放我走。”
“放你走？”贺早眼神陡然冷若寒冰，眼神带着嗤意，似乎在笑她的愚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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