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一口菜还没放进嘴里,却发现桌上的菜都不见了。一转眼才看见,颜墨早已不知何时吃好了,而刚刚那人瞬间便收走了所有盘子,连一根菜叶也迅速收拾干净。而旁边小几前坐在一个浑身邋遢的人,手里一张烙饼裹根大葱,在精盐里蘸一下,仿佛什么人间美味也敌不过他手中的……
那人左右开工,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满意的打个饱嗝,道一声:“谢颜统帅。”喝着白水晃晃悠悠地走了。
而面对着空空的两桌,白司霂直了眼……没得吃了!
颜墨还是笑吟吟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白司霂看着整个阔大的饭厅,第一次觉得,好空……
佛道,一切皆空。
空的不是房子,不是万物,而是她的肚子。
白司霂抿了抿唇,抑制住即将喷薄的火焰,想着刚刚那丰盛的一桌大餐,白司霂看颜墨的眼神有些阴恻。而颜墨还是笑着,白司霂瞬间觉得,什么狗屁和煦,明明笑得这么阴险!
白司霂怒了,白司霂真的怒了!
她怒极一呵:“命可夺,食不可夺!颜墨,我和你拼了!”
一挥手,一团炎烈迅速蹦出了掌心,瞬间烧向了颜墨。
颜墨也手一挥,拿手中茶盏一挡,那团烈焰瞬间凝集成一条火炉形状将茶盏包围起来,火烧得红艳艳的,而红中是颜墨明媚的眼,他拿杯的手轻微一晃,火“噌”的一声熄灭了。
白司霂有些震惊,颜墨使的到底是什么?正在郁闷当中,她突然想起三日前的战败,啊!管他什么奇怪武功,打了再说!
说着便愤愤而发,一窜而起。
随着起身,她手中冰魄瞬间爆出,一声怒喝:“士可杀不可辱,你敢灭了我焰烈,看你能不能断了我冰魄,看招!”
冰火闪现打破了一顿饭的平静,而此时的后果是颜墨下了一条严令。
他让大厨房给白司霂的膳食制定成:一日食三顿,一顿三菜一汤,两素必有一荤。
白司霂一顿饥一顿饿的,当然不肯罢休,她也去颜墨面前闹过。
颜墨说:“你现在吃那么多,我以后如何带出去见人?难道对别人说:‘哎呀,这就是为咱们建功的英雄啊!……啊?你说她为什么肥得像头猪?哦,因为她吃多了!’
白司霂做悲戚状,道:“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现!”
“既已成猪,要才何用?”
然后她突然想到在颦镶居时,那位“忆皎”所作的那幅画。
“人猪共粪”……大神啊,果真诚不欺我呀!
最后,只能默默的用眼神虐了颜墨千百回儿……
而她冷着一张脸眼神却阴恻恐怖,总有一种,用染檀的话说就是“满满的违和感……”
……
至此之后白司霂因武力不足,拜了下风,只得在饥肠辘辘之时,偷偷摸着肚子思量计划,然后偷偷打探颜墨行迹,携了星玉偷偷潜去时时刻刻菜香漫溢的大厨房,偷偷地在厨房“角落”扫荡一番,所经之处片甲不留。
染檀看着白司霂这番ws模样,扼腕叹息,啊!当初那个白司霂呢?
挡我?砍毁你的锦绣大道!
笑我?冻掉你的满口黄牙!
欺我?烧焦你的虚伪外表!
骗我?断了你的油嘴滑舌!
灭我?你先死了再说!
那个凶猛的白司霂呢?即使你不把颜墨吊起来策鞭挥汗一顿,也还可以力争上游不屈服颜墨Y威呀!啊啊啊,白司霂你为了个吃,至于这样么?啊啊啊,白司霂你退化了!
而白司霂看着染檀神经质般地盯着她连连悲悯叹息,特别可惜地想,染檀你这是抽风的节奏么?
不过,吃东西归于吃东西,这做人的下限还是不能没有的,虽然这个偷吃的名声将白司霂衬得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一丢丢的不好听,但你要相信,一直面瘫状的白司霂吃东西吃得的确很有一番独特韵味。
比如,刚刚和星玉一起潜入大厨房的白司霂正躲在案板的瓷壁下偷偷的吃着一块糕点。
块状的糕点白白嫩嫩的,点染着一印娇艳的鲜花,看起来可口吃起来香甜。
而案板上七零八乱的,什么什么被啃了几口,什么什么断了几块,不少盘中一扫而光。
白司霂阴着脸色把糕点当成假想敌,咬得粉碎。
远处颜墨打了个颤,“嘶”一声。
叶羲夕忙问:“主子,怎么了?”
“哎呀,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觉得浑身都疼。”
……
白司霂一口不剩的吃完了一碟糕,将手探出瓷壁,摸索着放在案边颜色澄亮的酥皮鸭。
手已经摸到了乘着酥皮鸭的盘沿,白司霂暗暗欣喜,手再移了一寸,摸到了酥皮鸭的一只腿,白司霂往下一拉。
竟然没拉动!
她还未奇怪,那“酥皮鸭”竟然将她还未来得及松开的手扯了出来。
白司霂被一把扯出,心下一惊,条件反射性地一手挥舞过去,而手臂接触到的只是一片弥漫着香气的空气,除了虚空还是虚空。
白司霂奇怪地抬眼看去,案板上的碗碟里放着规规矩矩自己躺好的酥皮鸭,而大厨房里,除了满房吃食,她自己和星玉就并无他人了。
正在心惊当中,外面刚刚出去的厨娘丫鬟回来了,白司霂赶紧拉了星玉逃走,走时还不忘顺走了酥皮鸭。毫不管厨房里厨娘们嚷嚷给颜墨的晚宴被贼人盗了。
“贼人”悄无声息地避开人出了厨房,在路上就和肥滚滚的白猫分食了酥皮鸭,“贼人”满意地打个饱嗝,拍拍手。在四季常春的花园里埋藏了赃物,然后拍拍手上残渣碎骨大步回了自己的院落。
那个厨房中拉了她出来的“酥皮鸭”,白司霂并没有去深想,毕竟你看。漆黑的墙身上的暗影,难道不会发现蔚茵宅进了外人么?
伴着偷吃事件的进行,颜墨要教化白司霂的教学任务也下来了。
因为白司霂的书房里被搬进了一摞一摞的书,看着这堆积成山的书,对于白司霂而言,这是比没有吃的还要万分令她惊恐的事。
……
就在这天,这个光天化日青天白日之下,白司霂清早便听见院落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出了门看去,发现几个壮汉抬着几箱大箱子进了她的院门,而这几个壮汉抬着箱子绕过不知发生何事的白司霂,抬进了旁边的厢房中。
白司霂似乎记得,那是书房。
几个壮汉搬着箱子进了书房,而后转出的是随时笑得阴险的颜墨。
直到几个箱子落了地,白司霂进了书房,颜墨才缓缓地说:“这是殷羲的历书百科外加杂记闲文,还有几本淘练筋骨的……”
他想了想,翻了几本书出来,又道:“我寻思着,以你的性子,可能对阴招暗害比较有兴趣,就又去搜罗来了几本关于毒门暗器的。你没事儿时就翻几本看看,观摩一下朝政历史,伟人侠客。”
白司霂眯着眼睛,恶狠狠地说,“你才喜欢耍阴招!你全家都对阴招感兴趣!”
没想到颜墨故作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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