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都快黑了,娘亲还没回来,赵沐平心里有些着急,但看到两个妹妹还是尽力没有表现出来。
“哥哥,娘亲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有点饿了。”赵沐乐摸了摸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赵沐平。
赵沐安也看向自己哥哥,“娘亲说她天黑之前会回来的。”
“可能是娘亲打到了猎物,一个人拿费力气,才耽误了。”赵沐平安抚着两个妹妹,但他也实在着急担心,又道:“这样吧,你们两个乖乖在家里待着,我去找娘亲。”
“我也去!”
两个小姑娘异口同声。
“不行。”赵沐平严肃着一张脸,对两个妹妹道:“万一一会儿娘亲回来了,没看到我们岂不是要着急?你们在家等娘亲,我出去就好。”
听到哥哥的话,两个小姑娘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那好吧,哥哥你找到娘亲要早点回来哦。”
“好。”
赵沐平从家里出来,沿着家里去后山的路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却都没看到自家娘亲的影子,心里更加着急了。
有心想上山去找娘亲,但想到村里人都说山上危险,尤其是入夜之后,赵沐平又迟疑了——万一娘亲没找到,自己却遇到了危险,不是平白给娘亲添麻烦吗?
正着急的时候,赵沐平看到不远处一个屋子亮着烛火。
眼睛一亮,也没看清是谁家,赵沐平就跑过去敲了门。
方云霄不缺钱,所以天色暗一些就会点灯继续看书,今天刚点了灯坐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放下书起身去开门,看到来人,方云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赵沐平没想到自己敲的会是夫子的家门,愣了一愣,才开口回道:“夫子,我娘亲今天下午就去了山上,到现在还没回来。能不能请您带我去山上找找我娘亲?”
闻言,方云霄皱眉,但还是答应下来,“你等我一下。”
进屋取了弓箭和灯,方云霄带着赵沐平往后山去。
顺着山里的小道往里一边走一边放低了声音叫人,却是没有回应。
便是此时,左前方传来一声巨响。
赵沐平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颤声问道:“夫子,您说是不是我娘遇到危险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声音传来的地方并不远,也不像是什么动物的吼叫,略作思量后,方云霄把灯递给赵沐平,一个人向那边走去。
越往那边走,就越能看见许多折了的灌木丛,有些痕迹是人的,有些却是大型野兽的。
鼻端也萦绕了浅浅的血腥味。
方云霄眉心皱得更紧,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弓箭,脚下步伐更快。
很快,方云霄就到了那巨响发出的地方,入目是折断的灌木丛和凝固的血块,以及一只白额大虎。
方云霄警惕地看着那白额大虎,但很快就发现它已经死了。
那林婉儿呢?
抿了抿唇,方云霄出声喊道:“林婉儿!”
“我.......”
极轻的声音,好似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
若不是方云霄耳力极佳,当真会错过。
视线落在那白额大虎身下,方云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走上前,将白额大虎推开,林婉儿就躺在地上,满身鲜血。
探了探鼻息,确定人只是昏迷而非死了,方云霄松了口气。
山里有血腥味很危险,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
方云霄快速做了个手势,俯身将林婉儿背在背上,原路返回,路上看到跌落一旁的背篓,也顺手捡了起来——那灰兔子竟然还在背篓里。
在他离开后,一个黑衣男人出现,扛着白额大虎的尸体离开。
赵沐平提着灯在原地等着,心里着急的好似猫抓,好不容易等到夫子带着娘亲回来,却是发现娘亲满身是血,当即红了眼眶。
“先回去。”方云霄心下叹了口气,拍了拍赵沐平的头。
“嗯。”赵沐平点点头,接过背篓背着,在前面提着灯照亮。
等出了山,赵沐平才瓮声瓮气道:“夫子,能不能让我娘在您家歇一下?我怕娘亲这个样子回去,会吓到妹妹。”
他知道他现在最该做的,是为娘亲请大夫,可是他没有钱。
只能等娘亲自己醒过来。
想到这里,赵沐平眼眶又红了。
方云霄本想拒绝——他实在不想和林婉儿扯上关系,这个女人太能惹事了。
可看着赵沐平故作坚强的样子,他不由想到幼时的自己。若那个时候有个人愿意冲他伸出援手......
罢了,总归不是第一次帮忙了。
把人背回自己的房子,又烧了热水让赵沐平给林婉儿擦拭,方云霄头疼地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
他就不该因为一时心软而把这女人背回来。
她要是一直不醒躺在他家,被人看到,那就是跳进海里都洗不清了!
“谢谢夫子,给您添麻烦了。”赵沐平给林婉儿擦拭完,倒了血水,进屋后冲着方云霄深深鞠了一躬,“夫子大恩大德,赵沐平铭记在心,以后定当回报夫子。”
方云霄淡声道:“不必了。”少给他惹来麻烦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唔”
躺在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动静,两人立刻看过去。
林婉儿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右手手腕和左脚脚腕,疼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娘亲!”赵沐平见到林婉儿醒来,高兴不已,想扑上去抱她又怕碰到了她伤口,只能站在床边看着她。
“平平。”林婉儿看向床边的两个人,又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立刻明白了当前的情况。
左手摸了摸赵沐平的头,安慰了一句,林婉儿看向方云霄,“多谢夫子救我。只是还有一事想请夫子帮忙。”
“你说。”
“我右手手腕骨折了,左脚脚腕扭伤了。夫子可否帮我正骨?”
闻言,方云霄皱眉。
因为男女有别,先前方云霄并未检查林婉儿的伤势,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夫子放心,我绝不会因此赖上您。”
见方云霄没有答话,林婉儿以为他是怕自己借此以肌肤之亲赖上,当即发誓,“若我因此赖上夫子,天打五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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