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哥来，叫大哥来。”喽啰中不知哪一个小声说着，便有还能动弹的人掏出手机打电话。
段城也不慌，任由他去打，只在他打完之际走了过去，将手机从他手中踢了出去，接着便安静的靠在一边的摊位上等那所谓的“大哥”来。
“大哥”很快带人赶到。
他们到的时候，段城正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抽烟，孟豪坐在他旁边，一边体贴的为他挡着北风，一边为他处理伤口。
“谁TM打的！”“大哥”看着满地找牙的弟兄又气又心疼。
“大哥，就是他俩！”小喽啰的手已经无力抬起，只能用眼神示意。
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肥硕的皮鞋，段城才懒洋洋地抬了头。明明是仰望着那人，却偏偏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城，城哥！”“大哥”的表情在看到段城一瞬间变得苍白，紧接着他下意识看向段城身侧的人，看清之后心里又是一阵“咯噔”。满满的求生欲让他立刻堆起满脸横肉的脸，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好烟，伸到了孟豪面前，“豪哥。”
孟豪看了他一眼，没接他的烟，他便又将烟送到了段城跟前，“城哥。”
“你的人不太懂事啊……”段城并不介意他在孟豪之后给自己上烟，毕竟孟豪“胖佛爷”的名声在外，于是他默默起身接过了烟，却没抽，只是放在了衣服口袋里，然后用没受伤的手背重重拍了拍“大哥”的胸膛，苦口婆心低声道：“多教教孩子识人，别什么人都敢得罪。”
“好的城哥，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们。”“大哥”连连应允，姿态谦卑，同时用眼神悄悄关注着孟豪的一举一动。
见他如此，段城才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偷偷往这边张望，又伸长了脖子窃窃私语的摊主，他撇了撇嘴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低层的捕食者才会以恶人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不一样，他们处于食物链顶端，是骗过所有人的伪君子。
段城走后，孟豪也紧跟其后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眼神像鹰隼似的盯着“大哥”，意思很明确，是让他把这几个人处理掉。至于如何处理，他唇齿碰触了几次，“大哥”便了然于心。
段城低头往菜市场出口走，在心里默默估摸着孟豪会交代的话，许是多年的默契，就在孟豪闭嘴的那一刻他回了头，薄唇轻启唤他跟上。
“大哥”回忆着孟豪方才的话，看向倒在地上的几个少年惋惜地叹了口气。
少年们被“大哥”扶起，眸子里闪烁着复仇的斗志。太阳初升的年纪，他们却只是消散在阳光里的雾。一部分人见过他们的美好，为他们的消散惋惜，却有更多的人对他们的存在毫不在意，甚至在他们消失时拍手叫好。
观众们在嘈杂的人群中欢呼着：“雾散了！雾散了！”以还能制造噪音来证明他们自己不是空气，不是空无一物，不是睡着梦不到醒来记不起的虚无。
可当你纵观他们混沌不堪的一生，又只能遗憾又残忍的告诉他们：“不，你就是，你的活着不过是苟且偷生。”
……
“买个香菜买这么久！自己看看几点了，这马上都要开饭了！”二人到的时候，段城的母亲陈青艳早就在陈庚家门口望眼欲穿了。
“这不是考虑到小孩子多，买了些吃的嘛！”段城将受了伤的手藏在大衣口袋里，看向孟豪手中的大包小包解释道。
“行了，快去跟你外公好好解释，听你小姨说，正生气呢！”陈青艳想起陈庚生气时候的样子无奈笑道。
他俩点了点头正要进去，忽听背后有人叫段城的名字。
段城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瘦的中年女子，他疑惑地看向陈青艳，用眼神询问：这谁啊？
陈青艳面色一冷，又很快作出欢喜的样子来，“这是你建军舅舅家的舅妈呀！”
段城可不记得他有什么建军舅舅，况且看他妈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应该不是什么善茬，因此冷冷叫了声舅妈，转身便要走。
女人实在没想到段城竟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跟她做，当即想发作，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又只得暗暗咬了咬牙，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小城，这马上到饭点儿了，我在这边要帮忙，实在走不开，你能不能帮我回去叫一下我们家雅雅，让她来这边吃午饭啊？”
段城有些不可置信的与孟豪对视一眼，这女人刚才是在让他去跑腿？
“没时间！”段城的态度极不好，丢下句话，看都没再看那女人便径直进了屋子。
女人有些嗔怪地看向陈青艳，便要开始数落段城，可陈青艳见儿子都与她撕破了脸，也再懒得和她逢迎，没等她开口便拎着菜篮子回了厨房。
“这都一家什么人啊！”一想到陈青艳不但不责备段城，反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女人顿时恼羞成怒，恨不得当街骂起来。可眼珠子转了转，她还是收住了，脸上划过一丝笑意，扭着干瘪的屁股也进了屋。
……
房间里，段城正低着头听陈庚训话，时不时歪着头对身侧的邓存乐笑一笑，邓存乐便被他逗的肩膀颤一颤，长辈们在旁边看着，对他俩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丁辰宇和孟豪站在边上，却比挨训的兄弟俩听得更加认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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