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上叶羽柠到拳馆等黄煜晰来上课，仍带着复习资料在补着高一高二落下的课程，除去语文和英语，其他每科都要花费上好长一段日子。
每次她在的时候，陆宥舟看她甚于电脑屏幕，女孩家族基因很强大，打小就生得好看，从前的肉肉脸加上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偏向可爱，而今褪去了原本的婴儿肥，及肩的中长发被随意扎起，肤白貌美，精致的五官勾勒出动人的轮廓，在透过窗帘的斑驳阳光下温婉可人。
叶羽柠感受到了少年炽热的目光，颇为不解地看向他。
陆宥舟那张该死的嘴愣是把那串就要溜出口的夸奖硬生生地挡了回去，出口的成了学生年代最为痛恨的一个问句：“你成绩怎么样？”
“啊？”叶羽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在心里暗骂了几遍这男人以后，才吐出来一句：“不怎么样。”
“要不要补课？”
“文综没有补习班。”
“我教你。”
“你？”叶羽柠还回想了一下，陆宥舟可是个妥妥的理科生。
这话语气里的质疑让他莫名生出了一股胜负欲来，“你这是在质疑我？”
叶羽柠吐了吐舌头：“我哪敢……”
陆宥舟把面前的笔记本合上，过去翻了翻叶羽柠的试卷，斟酌了一下语言——
“我昨晚仔细算了算。”
“最近生意不好。”
“一天四百好像给不起。”
“我想了想也就只能给你补补课了。”
“两百一天怎么样？”
“各取所需。”
叶羽柠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面上写满了震惊，毕竟在她的概念里，陆宥舟分明的就是个钱罐子，而且素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愣了好一会才问道：“你……穷？”
“嗯，拳馆生意不好，上次头伤过以后反应力记忆力好像都有点衰退，给别人写程序一直没头绪，收不到钱，根源就在你这，你说过要负责到底的来着。”陆宥舟故意把语调压低了点，倒还真有那么点惆怅的感觉了。
“……”
他见叶羽柠没有反应，直视着她的眼睛故作哀愁，“我生活不太能自理，需要人帮忙打点着，这个钱总得花的嘛，那你看除了给你补补习我还能给你点啥？”
“不能自理？可我怎么记得以前都是你买菜做饭干家务的啊？”
“那都是以前了，这两年倒退了，差点我连路怎么走都要忘记了。”
那低沉的声音沉到带了点嘶哑，这声音带着的哀愁让叶羽柠想起陆爷爷和陆奶奶也不禁为之惋惜，不过这笔账怎么算她到底还是赚了的，这么算下来每周在学校只需要花午饭钱，其余时间都在陆宥舟家里解决，剩余的钱支配家中生活倒也绰绰有余。
“那你能把我补到上Q大吗？”
“就这么想跟我一个学校？”
“不是，只是……”
“能。”陆宥舟打断了她的解释，只要答案不满意，那长篇大论的因为所以对他而言并无意义。
叶羽柠听他这么斩钉截铁便也登时有了信心，爽快地便答应下来，“那好！”
像是在这蜿蜒曲折的漫长道路上迷茫地踽踽独行，却在偶尔歇脚的时候找到了倚靠，再抬头看向前方，每一盏灯都有了指向，远方似乎也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
黄煜晰这个点进门的时候便看见桌子上离得不远的两个脑袋瓜，从他那角度看过去甚至就要贴起来了，一时没忍住，惊呼道：“哇塞！”
叶羽柠被这清脆的高分贝吓了一激灵，猛地从陆宥舟旁边弹开了大段距离。
陆宥舟的眼神从叶羽柠身上挪开，眸子里的笑意和温柔也逐渐散尽，取而代之的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和冷意，黄煜晰意识到这气氛不对劲，环顾了下四周，灵机一动：“哇塞！超干净诶今天！”
回应他的是拳馆里的一片寂静。
“师娘！好久不见啊，这都是你打扫的吧？”黄煜晰在这尴尬的气氛中缓慢地挪动了几步。
“都说了我不是你师……”
“你先热身吧。”陆宥舟又一次打断了叶羽柠的话，跟黄煜晰说道，把这人支走以后，又压低了声音对叶羽柠道：“这臭小孩爱开玩笑，头一回见到你就叫，还天天念叨着，一时间也改不了口，你就忍忍吧。”
“……”
“连我都忍了。”
“还是说，你觉得亏？”
“……”
“行了。”
“你反正也单着。”
“没违反道德。”
叶羽柠还没将他这番话琢磨透，便认命似的被陆宥舟带到练习场地，一边机械地穿着散打的防护套装，一边听着陆宥舟对黄煜晰说话：“以后她陪你练，我看着。”
“师傅，你这……别是要让我打师娘吧？这多不好啊。”黄煜晰看着叶羽柠瘦削的身板子，咂嘴道。
叶羽柠看上去却是很瘦，一米六五的个头本来也就没到百斤，加上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一来二去也便日渐消瘦了，现在大概连九十斤都不到了。
“你打得赢再说吧。”陆宥舟说着，回头检查了一番叶羽柠的防护工具，小心确认以后才让她上去。
她已是很久没走上过这个练习地了，可那些在这二十平米不到的练习场流下汗水的日子却都记忆犹新。
从前她体能很糟糕，下盘也不稳，跟陆宥舟每天一起练习深蹲，每天清晨绕着步行街跑上几公里，每天借助工具增肌运动，彼时在欢愉之中做俯卧撑与仰卧起坐的练习最是深刻。
她最为贪恋。
陆爷爷为了让叶羽柠坚持得久点儿，每次做俯卧撑的时候都会让陆宥舟躺在她下面，每次下去能轻微触碰到彼此的时候便起来，但许多次叶羽柠坚持不住的时候便颤巍巍地塌下去，甚至好几次也不小心亲到了陆宥舟。
但这倒也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叶羽柠体能的真正上升已是一年以后了，那时她不仅能正常地做完每天两小时的体能训练，就连做各种各样的俯卧撑都是游刃有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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