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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言葉にはできない

74 言葉にはできな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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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精灵血咒的另一种终极运用,藉由混血精灵的生命转换为魔法炮,只要确定目标就绝不会失手,威力足以毁灭一个国家。”奥修斯淡淡说,“关键有三项。一是施行精灵血咒的装置,二是尽可能多的混血精灵,三是目标必须为精灵血咒的契约者。”

“你!!”米兰达恍然大悟,“你的目标始终都是卡萨罗斯王室!”

“第四任契约者马洛伊•卡萨罗斯还活着。他一定还藏身在香格拉某处。”奥修斯遥望着落入地平线以下的太阳,无尽黑暗自群山的那端开始向着香格拉蔓延过来,吞没了一处又一处地面,众人的影子终于被融为一体。“时间到了。”他轻声道,忽然摘下黑矽石,嵌入金属台座的凹槽中。随着他的咒语,台座逐渐发出不祥的红光,仿佛是混沌宇宙间耀眼的红色巨星。

米兰达一下子愣住,奥修斯方才的动作无比熟悉,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景象如同忽然复苏的泉眼缓缓溢出水来……那是谁的手,正将一颗璀璨的黑色石头从闪着红光的金属物体上抠走……

走神的瞬间,金属台座的光已经照亮了半个夜空,红色光团汇聚在一起逐渐膨胀,仿佛吸收了周围人的生命蓄势待发。奥修斯身后的混血精灵们,有人开始痛苦的嚎叫,在红光之中,一个又一个人体逐渐化为飞散的晶尘,向着天空消失无踪。死者的最后意识随着风声向米兰达呼啸而去,微弱而悲哀的嗡嗡鸣叫刺痛着她的耳膜和神经,她皱着眉半跪下来。

“奥修斯大人……都是为了保护你……”

“即使牺牲所有同伴……”

“即使牺牲自己……”

“都是为了你……”

米兰达微微抬起头,半眯着眼望着远处奥修斯平静的脸:“什么为了我……什么保护……你的所作所为永远都是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这也算是保护,也算是爱吗!!今天就在这里,我会挫败你的一切计划!!精灵血咒的魔法炮,我会尽力毁掉!!”握紧武器的手划出美丽的弧线,她的身体如同黑夜中的流星径直飞了过去。

奥修斯,在你心中,究竟是如何看待彼此的过去……

好几个敌方的混血精灵试图上前阻拦她,都被不费吹灰之力的掀翻在地。而她身上的花纹也已消失了一半以上。

最后几名混血精灵终于在痛苦的呻吟和强烈的光中灰飞烟灭。最后站着的只剩奥修斯一人。他俯身一手拂过台座上的黑矽石,轻声道:“开始吧。”红色光团如同寻找到突破口,拼命向外倾轧,一束红色的射线由细变粗喷涌而出。

“休想得逞!!”米兰达大吼着,高举武器向着红色光束斩下去。小小的剑锋化作洁白的光刃抵住了魔法炮的能量。两种光在半空中互相冲撞,发出尖锐的声音。气浪、飞尘、光的断片四下散开,她所站立的地面被撞击出深深下陷的坑。精灵血咒的花纹自她手背迅速的褪去,被力场撕开的伤口飞扬着鲜血,红色液体在红光中迅速蒸发为无形的水汽。她的眼睛几乎难以睁开,勉强能看到刺目光中金属台座模糊的形体。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毁掉魔法炮的能量!

“你疯了吗!!”奥修斯的表情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惊恐,“没有物体能逆转血咒魔法炮的运行!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但是他也无法阻止,因为作为最后的祭品,他的身体也在消失。

“不试试怎么知道!”米兰达倔强的拼尽全力。剑断成了碎片,便用双手抵挡。伤口痛到难以忍受,便闭上眼睛。终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五感似乎全都远去,只剩眼前无尽的红光,正将皮肤一层层的温柔的剥离开来。

无论怎样,即使就此烟消云散也好,至少要保护还活着的人们……在蒂诺亚回来之前……

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臂,猛的将她从红光中拉开,张开手的高大人影为她遮挡住了魔法炮的所有力量。

“你还是那么固执啊。”黑色的长发被强光染红,微微转过来的脸庞带着无奈的苦笑,眼神中流出从未曾有过的温柔,左脸颊那道长长的伤疤宛如泪痕。他用尽全力,终于将魔法炮的光束抵挡回去,金属台座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裂为两半。

红光如同蒸发在空中的水汽渐渐消散,米兰达坐在地上,万分惊讶的看着浑身伤痕伫立不动的奥修斯,什么也说不出来。终极精灵血咒的效果逐渐消散,皮肤上的咒语花纹恢复为之前的模样。

奥修斯颤巍巍的走上前,伸出手,从破裂的金属台座上将黑矽石抠了出来,失去光泽的石头瞬间裂为无数碎块。这一动作与米兰达记忆深处的景象完全重叠在一起。

“到最后也没能实现啊,我的赎罪……”奥修斯长长叹了口气,千疮百孔的身体缓缓向前倾倒,但最终没有触及地面,米兰达咬牙接住了他的身体,两人缓缓的跪坐在地。

“你说赎罪,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赎罪就要夺去成千上万无辜者的性命吗?”米兰达颤抖的抱着他的肩,感觉从未与他这么接近。

“是啊,只要你能得救,就算成为恶魔也无所谓。”奥修斯无力的闭上眼睛,手渐渐垂下。“但是,我没能实现……对不起……”

“为什么??我不明白啊!!”米兰达带着哭腔在他耳边呼喊着,“奥修斯,不许死,在解释清楚之前你不许死!!”

“……”憔悴的黑发男子犹豫着,终于缓缓道来,“也许你还记得,你接受精灵血咒的那天,仪式失败咒语力量暴走,死了很多人,其实是我做的……”

“什么……”

“我清楚精灵血咒的真相,虽然自己已无能为力,至少想救你……所以仪式进行中我偷走了一颗重要的魔法宝石,但没想到的是,仪式的力量竟然因此暴走……我的罪孽,一直没能偿还……”奥修斯的声音有些哽咽。

“所以你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死卡萨罗斯王室的人……?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做那么无意义的事!!”米兰达终于流下了眼泪,她紧紧抱着奥修斯逐渐丧失体温的身体,“我不值得你做那些蠢事啊!!”

“怎么会没有意义……你哭了……?为我吗……?”奥修斯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拭去米兰达的泪水,露出一丝微笑。“对不起……我努力想纠正过去的错误,但结果却是以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已经罪孽深重无法回头了……”

“奥修斯,”米兰达忍住泪,努力挤出笑容,金色的发丝渐渐拂下,“还不晚,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

“米兰达!”奥修斯忽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听着,绝对不能完成精灵血咒的契约!否则……”他忽然欲言又止。

“为什么?”米兰达不由一愣。

“血咒最后的结果……”奥修斯刚想和盘托出,忽然脑后传来冰冷的风声,“危险!!”他毫不迟疑的挺身拦在米兰达前面,一柄闪着光的镰刀,前端依然穿透了他的胸膛,红色的液体顷刻便填满了镰刀与肉体间的缝隙。他咬牙拔出镰刀,猛的使力,巨大的暗绿色镰刀竟然应声断为两截。

“奥修斯!!”米兰达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奥修斯的身躯慢慢向她靠近,仿佛要拥抱住她。

“太好了,这一次总算能……保护你……”他的笑容自米兰达耳边掠过,终于没有触碰到她的身体,砰然倒地。

“不要……你还什么都没说……我们的过去,未来……什么都……”米兰达迟疑的抱起奥修斯,颤抖的抚着他冰冷而含笑的脸,泪如同逆流的瀑布,洒向夜空,“不要这样……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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