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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再也不打篮球了

01.再也不打篮球了

最先开始对打篮球感到厌倦是在什么时候?那种事情我也记不清了,因为没有记得的必要。不过我很清楚,升入中学之后,自己对篮球的喜爱在一点点减少。

华园中学每学期举办一次运动会,这一天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学校里最热闹的一天。在这一天,不但华园中学内部的学生可以相互比赛,其他学校的队伍也可以参与进来。每个学期,我们的篮球队都会与劲敌——圣夜中学进行一场对决。

那场比赛,我本以为可以赢的。

“拦住他!”对面队伍有人喊。同时地,一个人挡在了我面前。我想要从他左边过去,他察觉到了我的意图,迅速移动。于是我干脆把球举到了上方,反正球筐离这里足够近了。

三分球进了之后,比起球场外的欢呼声,更真切地被我听到了的是球场上的一个人说:“又被他进球了。”这句话是从我一个队友嘴里说出的,我听得出是谁,但是懒得追究。

比赛继续进行,很快我就发觉了对手在针对我。球在我手里的时候,多个人会来拦我并试图夺球。只要不让我进球就行了的战术真的算是战术吗?未免太过天真了。

三个人挡住了我前面的路,我把球丢了出去,却是向前方。我的传球是特别的,比起精准的投球,我的传球更令人感到可怕。

我前面的家伙,视线追随着那个球,他把身体转了过去。这样的姿势注定他拿不到球。

球在落地之后,朝原来的方向弹了回来,即是弹向了身为丢球人的我所在的位置。

球又回到了我的手中,但是前面的人仍是我前进的障碍,而且在这里投不进三分球。没有其它的选项。

我没有太多的犹豫,把球丢向了左后方的一个队友。但是,他却看着那个球弹出场外,无动于衷。

倒也不能用“无动于衷”这个词来形容啊,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吧,可能是我丢出的球速度太快了。这么想着的时候,我转身看向那个队友,发现他就是那个一直在背后说我坏话的人。

我进球的时候,他会在我背后说“什么嘛,又被他进球了”这种不像是队友应该说出的话语。这样的人,心里真的是想赢的吗?这样的人真的能赢吗?

我盯着他,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于是用很不真诚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没接到你的传球。”

“没关系,下次别犯同样的错误就行了。”

但我很清楚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

第二次的时候,我的传球他没有接到,被对手接到了。

上半场结束,我是在忍不下去了。我对他说:“直接飞向你的球都不知道接,你那时候在发什么呆?”

我用极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极具挑衅性的发言。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拿球会飞向我。”

“注意球的旋转,看出球的方向,这件事我应该强调过很多次的吧?因为如果队友不能看出球的运动轨道的话,我的传球再特别也没有意义。”

我承认我是真的生气了,很少见地发火了。我察觉到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握住了那家伙的衣领。离他的距离更近了,我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不满与愤怒。

他说:“说得好像你很厉害似的,有本事你一个人赢他们五个啊。”

“明君,把手放下,你想打架吗?”我的另一个队友这么说了。我转头看向他们,发现他们都握着拳头,眼里没有善意。

于是我把手放下了,没有道歉。

“尹明君,你知不知道,整个球队没有个人欢迎你。”刚才被我提起来的人说。

哼,说得好像是我多么看重这个球队一样。当初,教练请我加入的时候,嬉皮笑脸地没半分威严。最初赢了比赛之后他都会称赞我的表现,后来他也注意到了我与队友之间的关系,但是没有说什么。

不是我夜郎自大,我的实力绝对在华园是第一,我不认为圣夜有人比我强。我是个表面冷漠但实际非常争强好胜的人,不想输在这里。

下半场即将开始。

教我打篮球的父亲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篮球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我当然很清楚他的意思。我知道,团队合作会使个人的力量成倍增长,所以孤独的我未必能赢不强但懂得合作的对面队伍。但是,我还有别的选项吗?

之后的比赛进行得很快,具体的过程我不想再用多余的语言描述了。因为我们输了,确切的说,是我输了。因为整场比赛好像与我的队友并不关联。

比赛结束之后,我对队长说:“我打算退出篮球队了。”当时他走在我前面,没有回头,只是说:“哦。你去跟教练说一下吧。”

穿外套的时候,我说:“再也不打篮球了。”我说这话时声音很小,因为本来就不想别人听到,我只是说给自己听。那又为什么说出来呢?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很难形容,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愤怒、悲伤与轻松交织在一起。

之后我并没有什么事做,打算去网球场上看比赛了。我有一个朋友是校网球队的,现在的他一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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