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寻思自己走的时候,除了王洁之外,本应该还有一个警员,以及餐厅里面那个油头胖小伙在这里。但此时,一楼的大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喊了两声依然没有人答应他之后,察觉到不妙的老李额头见汗,紧紧地抓住手枪,拉开保险,一步一停,小心地朝着下午被打得稀烂的厨房走去。但那里同样空无一人,走之前布置的现场证物标记,都没被打乱过。
于是老李带着这群紧张地跟在自己身后、没有任何危险情况工作经验的小年轻,又回到了客厅,小心地靠着墙壁,朝着楼梯走去,准备到开始王洁说有点不对劲的三楼去看看。刚迈出一步,他便听见了奇怪的嗡嗡声,以为是什么陷阱的他在其他警察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住扶手跳了出去,然后滚了两滚,躲在了楼梯下面。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也不敢问的年轻警察赶紧跟着他躲进了楼梯下面。然而那个奇怪的声音反而越来越近,老李睁开眼睛一看,大吃一惊:“怎,搞,搞什么玩意儿?”
敖主管和那位警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嘴巴,两个人被一起塞在了一个酒桶里,只能露个头出来。这个装着两个人的酒桶,现在就放在老李头上,在楼梯下的放酒桶的格子里。刚才进来没有看到他们,是因为他们的脸是朝着楼梯内侧,不钻到楼梯下面,根本不会发现这个桶子里面还藏了两个人。
“靠…!搬不动...算了。”老李和其他人一起用劲,使出吃奶的力气,都不能搬动这个实木做的酒桶分毫,只好把他们口里塞着的东西先给撤了,问他们详细情况。不出所料,这两个人嘴里的又是彼此的袜子。“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么?”老李用纸巾擦着手,一脸嫌弃。“等等,王洁呢?那家伙上楼了下来过没有?”
“你说那个脾气特别爆炸,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礼貌的丫头片子么?她上去了也没下来过,你快放我出来先。”敖主管摇着头挣扎着想从桶里出来。“队长,我刚才听到了三楼好像有惨叫声,然后二楼有什么东西滚下来了。该不会…?”两位警察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心慌慌的老李顺便一巴掌打在了准备发表高见的敖主管脸上:“别吵,说不定把你打翻的那人还没走呢。”
敖主管两只跟鱼眼睛没啥差别的大灯泡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干巴巴地闭上了嘴。
“那人长什么样?”
“不知道,因为我们一回头就发现他潜进来的时候顺手带着那边的面具。”桶里的警察摇头示意他看墙上挂着的那一排脸谱。“哦,好像,少了个白的?”努力地在酒精跑得有点发酵的记忆中翻找了一下这上面到底缺了啥,最后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提醒自己要专心做事的老李摸出了自己的对讲机,轻声呼唤:“王洁,王洁,你在吗?”
没有回应。
“你对讲机的开关没按。”敖主管很想大声吐槽这个长期不靠谱的警察队长,又慑于楼上那个不知道走没走的怪物,只得把声音压低,瞪着眼睛提醒他。
“咳…”老李瞪了他一眼,又对着对讲机轻声喊话:“王洁?王洁同志?你在那里吗?”
这回,他在对讲机里听见了响动。
“队…队长?呃…什么啊,队长,这里是王洁。我在哪里…啊啊啊啊!”王洁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还没待老李喘口大气,眼睛适应了黑暗环境的她便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
不用对讲机都听得到时从楼上传来的声音,老李也不犹豫了,端着枪便冲上了三楼,三楼一片漆黑,只有王洁的哭叫声。老李小心地打开手电,王洁正捂着眼睛跪坐在走廊中间。后面的警察赶紧把她扶了起来,而老李站在那里拿着手电扫了扫,一看这三楼的惨状,也惊呆了:厚实的墙壁分开的几个房间,像被炸药炸穿过一般,破碎地穿在了一起,墙壁、地板上,全是被严重破坏的痕迹,露出的钢筋随处可见。千疮百孔的房间让人以为这里曾经是二战的战场也不为过;桌椅、电视、洗衣机等东西全都被凶残地砸坏,甩得乱七八糟。
而令小姑娘尖叫的原因,则是横在走廊上的白色身影:头上破了个洞,伤口还在冒血、后背上插着一把断剑的银色长发男子。
在他们看来这个造型很是杀马特的男子手伸向的房间里,他们今天在餐厅里追捕的目标在那里微微抽搐着,安静地躺在有故障的路灯光下,一闪一闪的房间中央:被破坏了内脏和肺部的黑凤骑士眼睛大大地睁着,嘴角不停地喷着血沫。
“王洁你没事吧?”
“我没事!喂!你怎么样了?没事儿吧?”警察的培训多多少少还有点效果,稍稍冷静下来的王洁小心地把手放到了雷鸣的脸边上,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身体上冰凉凉的,可人还有救。
“队长快打120啊!”“哦…嗯?”老李诧异地看了看毫发无损的王洁,然后走到了窗边,看向传来巨大警笛声的窗外:“奇怪了,这救护车怎么还没打电话就到了?”
“别管了,先把医生都迎上来再说。”王洁几步便从三楼蹦到了二楼,朝进来的医生大喊:“这里这里,这里有个人身负重伤!”
“是两个人啊。”老李有些惋惜地看了看已经慢慢不再动弹,呼吸也逐渐停止的漂亮女子,开始头疼今天回去的报告:“好吧,没准只剩这一个哥们了。靠,嫌疑人莫名其妙死了这报告怎么写?”
正在这时,这间房子的天花板突然爆开,落在他身旁的石块、烟尘一下就将黑凤骑士的身影给遮住了。被吓得半死的老李狼狈不堪地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下刚好躲开了一大块水泥板,但同时,也失去了拉那个嫌疑犯一把的机会。
望着逐渐停止了坍塌的屋顶,一直以来眼睛很好地保持在1.5的老李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在灰尘蒙蒙的环境下,他似乎看到有个人从房顶飘了下来,并且最惊悚的是,这个人下半身好像是空落落的,没有任何东西。
同样听上去空落落的声音从那个影子传来:“有劳这位先生了,今天的事情,我们感到非常抱歉,就请忘了吧…知道这么多怪事不是什么好事儿。”话必,身影立刻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怎么了?”听见了三楼巨大响动的王洁跑了上来,老李回头朝她艰难地笑笑:“那个女的不用救了。”
“我看也是。”王洁看了看落在房屋中那些巨大的石块,叹了口气点头同意:“这肯定脑袋都砸烂了,真可惜,那个女生长得真的很漂亮,为什么要犯罪呢?”
“我准备车子去医院,等这个人醒了问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李摇了摇头下楼,心想:“如果那个女的的遗体不见了,我又该怎么解释呢?有神仙来救了他,谁信啊?”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从旁边公寓里面留下来的警员打过来的:“喂,哦,小张啊,上面的那对小情侣可以放了,他们多半嫌疑不大,叫他们到时候到局里做个笔录吧。啊?什么?为什么不能放?”
“啊,队长,他们涉嫌**交易…他们可不是情侣。”小李看着地上低着头不说话的两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了,队长,王洁怎么样了?”
“好着呢好着呢!”老李愤愤地挂掉了电话,靠,又多了篇报告要写。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衣服全是血?”彭浩看着一身都是血的王洁,赶忙关切地迎了上去。“我没事,你到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那个人呢?”彭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有点焦躁地指了指另一个趴在担架上的雷鸣。他身上也满满地沾上了红色鲜血,凌乱的银色长发让彭浩还没来得及看清脸,便被火急火燎地送进了急救室。
“那个人伤得更重,在车上医生说是被捅在了心脏,但是好像还能抢救一下。”“直接被捅在心脏还能救?”彭浩吐了吐舌头,惊讶道:“这么强悍的身体素质,怕不是跟那个奇怪的女的是一伙的吧?”
“和她肯定有关系,毕竟那个女的就倒在了对面的房间。”王洁紧张地目送着这个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掩盖其帅气的男人被推进了手术室,这让彭浩有种“妈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啊”的感觉。
“小王你没事吧。”老李走了过来,叹了口气:“妈的今天这莫名其妙的案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报告了。”
“老李,我没事,我是被那个女嫌疑人打晕的,她也没下重手。”小王摸了摸后颈,确实连皮都没破,比起那两个人的惨状不知道好了多少。
“对了,那个女的呢?”彭浩很快的到了关键信息,朝救护车里面探了探头:“喂,不会又给她跑了吧?”
“她应该死了,被掉下来的房顶给砸中了。真可惜那么漂亮的人。”王洁一改下午对她的厌恶,显得极为惋惜,老李走到窗边点上一支烟,心里郁闷地想,那种怪人,死没死还不知道呢。
“连屋顶都砸下来了?”彭浩嘴巴大的可以吞一个鸡蛋:“好家伙,这群人怎么闹得这么大啊?恐怕我们用的炸药都没那么大破坏力吧?”
“炸药?”王洁眨眨眼睛,疑惑地问:“你有用过炸药么?”
“行了。”老李环顾了以下四周有没有人注意这边,极其猥琐地迅速把烟蒂扔出了窗外,然后打断了她。“你不是去找那个木易言了吗,怎么样了?”
彭浩一提到这事,本来就黑的牛脸又黑了几分:“人倒是在那里,一直都还在昏睡状态中。不过嘛..嘿,别提了,我在旁边等着,还想等他醒来之后,顺便问一下那个交通事故的具体情况呢。结果一句话没问上,袁弘朗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突然翻脸了。请来的那个戴啥那个律师,就是经常上报纸的那货,一堆根据什么鬼法律把我轰出来了。搞到最后,好像是要摆明了要跟我们警察打官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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