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没有鸟，至少来说，没有女孩期望的那种鸟。最多能看见的，不过是一些白鹤。
鹤是鸟吗？算是吧，她想。
“雨。”对方拿着纸慢慢地教她。
看着上面不同于冷夏的字，龙双语写出来的更加的娟秀温婉，莯汐就跟着对方的念词一起学。
“雨。”
“嗯，不错，来，奖励。”说着，把一块小肉干塞到了女孩嘴里。
一旁看书的灼若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师姐，少喂些，要不她又不会吃饭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师妹。来，小汐，再吃一块！”
“师姐！”
“哈哈，我就是逗逗师妹你，挺可爱的嘛。”看着少女嘟嘴生气的样子，龙双语心情大好。
见对方没有再喂了，灼若才放下心来，说：“为什么你们老是喂她吃东西？”
“师妹你自己不也喂得挺开心吗，小汐她早就能自己吃饭了吧。”龙双语一边回答，一边还继续教着，“雨。”
“雨……”莯汐跟着念。
灼若倒是没想到这茬，回想起来，师妹的确是能够自己吃饭了，虽然还是虚弱，但比最开始好上不少了。不过她还是每顿坚持着喂饭，按照着她的教导理念，女孩总该自己吃饭的，不能老是让人喂啊，可是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每顿都要喂。
说不上溺爱，更多的是那种奇怪的满足感，她一直没有察觉到，喂师妹吃饭，看她吃饭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有那种满足感。
是她的问题吗？
看着灼若放下书在那里沉思，偶尔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龙双语笑着说道：“你看吧师妹，不仅是我，你自己都有些沉迷于喂饭了，不过这感觉真的不错啊。”
感觉是不错，还很上瘾，但灼若并不想自己的师妹变成这个样子。要是哪天她们不在身边，师妹岂不成了饭就在桌上都不会吃的饿死鬼？
这是个严重的问题，意识到这点后，少女如此说道：“这样对师妹的确不好，从现在开始，就让师妹自己吃饭吧，要教她拿筷子握勺子了！”
不过这倒是她白担心了，莯汐可不是什么生活废，相反的，在凡间受尽这么多苦，会的反而比灼若想象的多，不过现在她不愿意表现出来。
对她来说，现在的日子是什么，那是天堂也不为过。不用怕阳光，不用怕吃不饱吃不好，也不用怕有人会来打她。还有这样细心温暖的灼若，最近应该加上会过来教灼若做饭让她吃上更美味饭菜的龙双语，还有那个慵懒的会给零食吃的冷夏。
只要这样的日子不结束，灼若还在她身边，她就会把以前的事自我封印起来，不用去想不用去念，慢慢摆脱那些日子给自己身上留下的苦难，她就是全新的莯汐了，而不是那个脏兮兮的叫花子。
要是真等到哪一天离开了她们，那些艰难得像个虫子一样挣扎着生存的记忆就会被她重新找回来，说饭都到了面前不会吃，那是不可能的，人饿了，她就算是没有手脚把脸埋进饭菜里也要吃的。
但自家的灼若是不知道的，她还是觉得从今往后让师妹自己吃饭比较好。
“吃饭自己吃，但零食还是可以喂得吧，这样可爱的师妹，我都喂上瘾了，师妹你不会不让吧？”倒是龙双语想要继续享受女孩吃她喂得东西的表情，不知为何，就是很舒服。
想着自己好像亏了，要是吃饭不喂师妹，她就把喂食的权利全给两位师姐了，毕竟她又没有零食。
可这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想着一视同仁也不准师姐喂，好像也不太好，自己该是没那个权利让别人也不喂，再说了，师妹是她师妹，怎么现在感觉她更像是对方母亲的角色一样，师妹想被谁喂，是她的自由，她没有理由去插手的。
关键是，她后悔了。
“好，好吧。”想着自己挖了坑自己跳，心情有些不好，只好继续拿起书看。
不想这些，还是先把冷师姐交给自己的书看完吧。
另一边的龙双语自然是察觉到了灼若的失落，但她也不会说什么，在她看来，这种小事以后还有很多，师妹该是自己想通怎么解决，她也不好去过多的给予建议。
有时候，养成的重要方法之一就是，让对方自己成长，只有在她有长歪的趋势的时候再给予纠正，这样才是最自然最完美的。
又自行领悟了一个养成至理的龙双语，默默地把此刻的想法记录在心里的养成小本本上，这都是以后重要的依据啊！
昨天冷夏走得时候就打了招呼今天或许会不来，也没说什么事，正好今天下雨，灼若也难得空闲。
“雨！”
因为自己的灼若要看书，只能缩在龙双语怀里的莯汐继续学着这个应景的词，没多久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雨天比晴天还要难见到鸟，虽然仙山大多时候只能看见仙鹤，凡间的鸟很难飞到这个高度，就算是有，也闯不过护山大阵，女孩奢求着看见也不过是奢求而已。
她是很喜欢的鸟的，向往着鸟的自由，虽然有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但在她想来那都是幸福的。
在凡间的日子，除了向往着酒楼里香喷喷的饭菜，她还会抬头羡慕鸟。就算是飞到地面吃那些晾晒的粮食，被人不小心洒落在地上的饭菜，也很少有人会去驱赶，相反的，一些小孩还会主动拿食物去喂。
她羡慕啊，如果是她这样的乞丐去做那样的事，多半是会被打的。说小孩子纯真，可欺负她最多的最狠的，就是那些所谓的小孩。她不仅瘦弱没有力气还手，也不敢还手，要是伤了谁，对方找来大人她还会受到更加激烈的毒打。
所以，她一直羡慕鸟。
羡慕它们会飞吗，羡慕它们自由么。可能都不是，只是羡慕它们吃食不会被打，想去哪就去哪，有个叫做家的窝，温暖的窝……
现在，她好像什么都有了，她就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只鸟。她就想看看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些鸟，它们的生活和自己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一样的幸福。
雨仍旧在下，时至中午，灼若该去做饭了。抱着莯汐坐在门口赏雨的龙双语也停止了时不时喂她吃零食的举动，听见灼若的动静，她回头问道：“师妹，要去做饭了吗？”
“是啊，差不多到时间了。”说到这，灼若用着想生气却生气不起来的表情对她说到：“才跟你说了，师姐你又喂她那么多，待会又吃不了几口了。”
“哈哈，没事，待会我用灵力帮她消化，保证让她到了吃饭的时候饿的前胸贴后背。”
“……”少女不由无语，真是便利呢，灵力。说起来，她什么时候开始修炼啊，来了这么些天，差不多都把精力放在了莯汐身上，她要是有修为的话，或许就能更好的照顾小汐了。
“今天不用我再帮着你了吗？”龙双语对着起身要离开的灼若问道。
“不用了，师姐才教给我的东西，还是没那么快忘记的，我也想着总不能一直让师姐看着吧，还是要自己做。”
“那好吧，加油哦。”对方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点了点头，灼若起身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问：“说起来，师姐，仙山也会下雨么？”
她来了这么久，也还是第一次遇见下雨。之前就觉得有什么想问的，却被小汐的事岔过去了，现在又突然想了起来。
龙双语点了点头，对她解释道：“本来仙山的高度是不会下雨的，只是护山大阵能够模拟这些天气而已，这些雨水里面都会夹杂着灵气，来这么一次对修炼很有好处的。”
顿了顿，龙双语继续说道：“你知道护山大阵外面连接着很多灵气充足的地方，从那里转接更多的灵气过来，一旦某种属性的灵气达到饱和，量过多，就会像现在这样把多余的部分释放出来给仙山的姐妹们修炼。”
灼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次再没什么想问的了，转身进了厨房。
看来在想着修炼的事之前，自己还要多看看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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