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居然穿着晚礼服公然跑到这种地方,是我太低估你了么?”
身前相距不过5米的审昔者肖朗虚伪地笑着,摆弄着手中扭曲成一团的白色手套。在这样漆黑一片的废弃仓库里,我们这样的身着着燕尾服和晚礼服的三个人显得尤为显眼。
“嗯——就像是装甲的宜诺斯所期望的那样,我们要挑战并且打败你——”我一只手牵着艾善,另一只手单手持着妖枪冥之暗,漆黑的枪口冰冷地指向肖朗的额头。
“作为武姬你应该擅长于太刀和手枪组合的接近战斗吧!怎么?难道你想要舍弃太刀完全用枪械击败我?哈哈……”肖朗更为猖狂地笑着,蔑视着看似不自量力的我。“不过我要毫不客气地打败你的期望——”
“啪——”
黑暗之中一声清脆的响指声,8片厚重的钢板一样的物体突然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那8片钢板仿佛是坚固的盾一般,环绕着悬浮在肖朗的身前,随着他的意志随意移动着位置。
“切,麻烦了,那些装甲,和之前遇见的都不太一样。”我试探性地射出了两发子弹,但即便是那闪烁着蓝色光耀的乱灵弹,也仅仅化作了悬浮的护盾之上的“咚咚”两声沉闷的声响。
“茵夏,妖刀普利罗茨你没有带过来么?”艾善同样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即使妖枪冥之暗的咒文咏唱能够瞬间击破对方的护盾,但是接下来针对本体的攻击我便没有多余的力量了。
“今天是出席舞会吧,怎么可能把太刀质量的妖器携带在身上!”我无奈地叹息道。“总之你先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就好,我会把和你父亲相关的一切时核都抢过来的。”
“啪啪啪——”
三声枪响伴随着我身影的快速射出,在夜色弥漫的废弃仓库中划出了一道淡紫色的残影。但面对几乎没有时间差地协同攻击,肖朗只是象征性地摆动着双手,向操控木偶一般地控制着那些悬浮的护盾各自挡下我的子弹。
“太荒唐了,这些护盾可是宜诺斯大人的得意之作,是和那些把自己变成一重幻境的怪物们所使用的甲壳类装甲拥有着天壤之别的最强防护装备。”
在对方得意的笑声中,我与对方发生了零距离的接触,当我的枪托砸向那些护盾的中端空隙时,它们瞬间做出了反应,像是疾速收缩的花苞一样 向中部合拢而去……
“扑——”
几乎紧贴着冰冷的盾壁,我快速地抽回了险些被护盾包夹的右手和妖枪,瞬间向后跃去,再一次与对手拉开距离。
“动作的连贯性和敏捷速度上都是堪称完美,唯一遗憾的便是——你没有能够击败我的手段,即使现在让你重新拿回擅长使用的太刀,你又能肯定它的刀刃能够切断我的盾组么?”
“你也只是偶然受到装甲的宜诺斯的恩惠拿到了与众不同的装甲而已!自身的实力可谓是弱得一塌糊涂!”愤怒,我现在的心情仅仅只是愤怒,对于眼前的这个将人类性命攸关之物当做战斗游戏的赌注的审昔者,我,绝对不可以原谅他。
“那你就想办法穿透这些护……”本想着继续轻视我的肖朗,面目表情在我进行了一连串地行动之后发生了可怕地扭曲。
在他犹豫的那一瞬间,我已经跃上了5米多高的仓库内装配吊车的金属梁架上,凭借着高度优势重新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头部。
“啪啪啪啪——”
接二连三的枪响之后,枪栓死死地顶向了后方,枪口的位置淡蓝色的硝烟轻轻飘散着。而肖朗的处境,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换。由于他的轻敌导致了我占据了空中的位置,对于我那高速流地空中射击方式,他也只能勉强地操控着一片护盾挡住了那些子弹,但是由于对空防御的倾角错误,那片护盾已经被一整个弹夹的子弹击打得粉身碎骨。
“这样……就只剩下7片护盾了……”我吃力地微笑着跪在在梁架上,将新的弹夹装入妖枪普利罗茨。“怎么样?只要时间充裕我可以赢的!”
“你彻底将我惹火了,居然将诺伊斯大人恩赐于我的装甲击碎了一片,那就让你品尝一下源自于我的真正的痛苦滋味吧!”
8片护盾的动作突然间变得极度诡异起来,仿佛像是拥有了意识的野蜂一般肆意乱舞着,一面在夜色的凝重空气之中与子弹相撞,一面保持着高速向我撞击而来。
“茵夏,小心——”
我刚刚想要转身响应艾善的提醒,2片护盾已经撞上了梁架上我正处的位置。
“轰——”
呛人的粉尘迷茫在空气之中,看似坚固的梁架居然被毫不费力的撞击切成了两截。断裂的钢铁残骸伴随着我柔弱的身体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坚固的水泥地上。
“茵夏——”
我似乎感觉到艾善温暖的双手将我搂入怀中,当我微微睁开双眼抹去嘴角上沾染的鲜血时,再一次吃力地冲着她笑了笑。
“太好了,你还活着——”艾善强作笑颜地止住了眼泪,将我从地上扶起,刚才的战斗中,昂贵的晚礼服也被划出了令人难以忍受的裂缝,而身体的表层也均受到了轻微程度的摔伤。
“如果不是武姬的话,可能已经死了吧!”
我咬着牙用左手扶住伤势较重的右臂,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重新面朝向那个难以对抗的对手。
“果然,那个金发女孩的力量还没有觉醒么?”肖朗像是很愉快一般地吸了口气,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剩余的7片护盾像是彩蝶一般欢乐地舞动着。
“喂,你作弊吧!刚才你使用的那个不是浮游炮么?”艾善叉着腰用手指着肖朗尖锐地指责道。
浮游炮?艾善又在使用奇怪的语言了!我自我鼓励式地笑了笑,但是现在即使是如此我也不想再去干涉其它的事物了,对我而言唯一需要去完成的,就仅仅只有‘打败眼前的这个假装成人类的审昔者’这一个目标。
“艾善,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还想要尝试一次。”
“嗯——”
“咒文咏唱……呼唤身为……红莲之神的红神迪恩……斯……愿您将熔断之力……嫁接于此枪之中……我将幻化为炎之仲裁者……重新掌控万物消融的……力量……将一切肮脏之物趋之殆尽……”我断断续续地读出了妖枪冥之暗的咏唱文,像是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物一般微笑着闭上双眼。“所以,带着我和艾善的期望,飞翔吧!我的子弹!”
猛然作出了那种只会在电影里看到的华丽的甩枪的动作,巨大的熔炎构成的火球从枪口中喷射而出,带着我全部的怒火和希望,朝着那坚固的盾墙冲击而去。
“嗖——”
7片盾在肖朗的面前像是城墙一般地一层层叠加了起来,将他的整个躯体都掩入其中。
“轰——”
巨大的爆炸笼罩了整个战场,当焰火消散殆尽时,我所看见的却是岩浆顺着盾墙的两侧滴落,除了表面被烧灼过的惨烈痕迹,肖朗本人几乎没有收到任何的伤害。
“不行了——”
我脱力地跪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妖枪冥之暗同样垂向了水泥的地面,剧烈的伤痛加上咒文咏唱巨大的体力消耗,我已经无法再次发起有效的反击了。
“一直都在使用宜诺斯大人的力量呢! 我也要让你知道,我的力量也是值得正视的!”肖朗咆哮着举起一把巨大的兵刃缓缓向我走来。那把凌空出现的巨型兵刃似乎是一把连接着长柄的大型战斧,拥有着能够轻易劈开一切物体的惊人力量。
“不要,不要过来——”已经连行动都很困难的我挣扎着再一次举起了枪,朝向了那个缓慢前行的男子身影。
“啪——”
子弹在黑暗之中不知道射向了哪一个角落,但是离我越来越近地那个身影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更加镇定地拖着巨斧朝着我走来。
“茵夏,快逃啊!茵夏——”
不只是哪一个位置传来了艾善急切的呼唤声,但是我却无法做出回应。此时的我,四肢是那样得僵硬,喉咙似乎被粗糙的石头堵住一般痛苦不已,身为武姬的我,居然已经落得了如此一般的境地。
“笨蛋,如果能逃的话我当然想那么做——”
最后一次满怀期望地举起了手中的枪,巨大的斧刃却已经横在了我的面前,斧子背后那个虚伪的身影似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对不起,艾善,要输掉了——”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但是我的心在这一刻已经因为惨痛的失败而化作了泡沫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在内心陨灭的最后一刻,我竟流出了行行泪水,说出了如此不知可否的话语。
“哈哈哈……真是太弱了……不过宜诺斯大人还不允许现在就将你杀掉啊!不过你们只要是你们武姬发起的挑战,我随时奉陪着,哈哈……”
巨大的斧刃突然调转了方向,没有刃齿的钝面再度朝着无力抵抗的我砸了过来,虽然那对于一个武姬而言不是致命的伤害,但那份被钝器砸伤的痛楚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的。
“铛——”
我娇小的身躯在黑暗中飞舞着,落向了那属于失败者的未知深渊。
……
午夜时分的街道,寂静,忧郁。在昏暗的路灯灯光和黑色的树丛阴影的交织之中,隐约可以看见一两个影子闪烁着。
这一刻,世界真的如此寂静,寂静到只剩下了处世之人的轻微呼吸声和永不停歇的夏蝉蝉鸣。
晚风拂过脸颊,划过了沾染在脸颊上那血与泪水的混合水渍,使得敏感的皮肤感到有些冰凉。
“茵夏,很疼么?真的不用去医院么?”
两个少女的身影在路灯灯光的照映下一闪而过,尽管搀扶着全身都是创伤的我非常辛苦,并且这一次的出行计划并没有达成目标,但是艾善依然非常关心我的伤势和精神状态。但无论她如何呼唤,我也只是目光无神地跟随着她走着,即使她亲切的话语深深映入了我的耳中,但失败了的我却是无法感应到她的呼唤。
“怎么会这样啊?茵夏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坏掉了!骗人的吧!”
片刻的停留,艾善拿起手机随意地拨通了一个三科成员的号码焦急地哭诉着,但电话的另一头却只有凝重的呼吸声。
……
光影犯罪学重侦三科 旧楼
身材高挑的少女的身影沉重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在黑夜的映衬下,连她的脸都一并隐去。
似乎过了很久,她的嘴角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只吐出了清晰响亮的几个字。
“茵夏——”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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