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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未完成的约定 (下)

序章 未完成的约定 (下)

“轰!”“轰!”指挥舰的护卫舰娘开火了,怪物身上的鳞片顿时被打了几个浅坑,怪物嘶嚎着向舰娘们发起攻击。

无线电传来白月的声音:“老师,我现在向大舰队发出求救信号,请老师让剩余部队掩护我们撤退吧,这根本不是我们可以打赢的怪物,这样下去我们都会...”

K斩钉截铁地说:“现在撤退,算不上军人。”

在K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撤退两个字,更何况他不能放任这样的怪物坐视不管。

K向后捋了捋头发,目光冰冷地打量着操作台上的按钮。目光无意中瞥到了那个被玻璃罩遮盖住的红色圆形按钮。他嘴角微微抽出了一下,赶忙把目光挪走。

K的目光刷地阴沉下来:“只能用那个方法了吗........”

K看着舷窗外的天空,平淡地对着无线电说:“三航战指挥官白月咲夜少将,我现在以四航战大将身份命令你,保持原地不要动!”

无线电那边的白月疑惑地点头答应。K向舰娘们下达命令:“第五第六舰队调整航向,向白月的指挥舰靠拢,第四舰队牵制住敌人。”

白月在无线电那边奇怪地问:“老师,你要干什么?”

K平淡地说:“不要问,执行命令吧。”

几分钟后,第五第六舰队的舰娘将白月的指挥舰层层护卫了起来。

第四舰队都是雷装的高速驱逐舰娘,她们速度很快,有条不紊地避开怪物的触手,并向它发射了数发五连装522毫米鱼雷,怪物的一只触手在爆炸声中血肉横飞……

第六舰队的战列舰娘们在K的指挥下开火了,几十发炮弹像陨石似的从天而降,击中怪物的触手,火光闪闪、硝烟弥漫。

K用无线电台呼唤第五舰队的航母舰娘们进行空中支援,几架“F6F地狱山猫”舰载机呼啸而来。K命令第六舰队的舰娘用重机枪火力组成密实的火网,迫使怪物不得靠近白月的指挥舰位置……

白月发现自己的冷汗正顺着脑门往下流,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她手里紧紧握住无线电的话筒,有些不知所措。K离开驾驶位置,不言不语地拿出咖啡壶,煮了一壶咖啡。咖啡煮好了,K一言不发地扳开了那个玻璃罩,并把红色按钮下去,屏幕上立马出现了一串倒计时,与此同时K开始锁闭密封门。白月在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在无线电中焦灼地喊:

“老师,老师,你要干什么?”

没有回音,她一遍一遍地重复喊话,终于话筒上有了悉索声,K回话了,他的声音有一种超越生死的平静:

“白月,军人的使命,是为了守护那幸福战死沙场。彼岸花摇曳怒放着,在那腥红色的火焰中,闪烁着属于我们的荣耀。我们都有想要守护之物,在发现自己没有守护的力量后便渴望着变强,如此的循环着。直到自己生命终结的哪一天。”

“什么?”白月气急败坏地喊,“你打算要和那怪物同归于尽?老师,千万不要胡来!”

白月的秘书舰也急急地挤近话筒,喊道:“K指挥官快回来,你不能这么做!”

第四舰队的舰娘们也带着哭声喊:“回来吧指挥官!回来吧!”

K爽朗地笑道:“不要拉我的后腿,白月,还有你们这些孩子们,我没有发疯,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我想多少为大家干一点事,也算这一生没有白活。如果我可以,我也渴望像一个稻草人,那就可以永远呆在一个地方,守护着自己想守护的地方,守护着自己想守护的人,我们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东西,我想,你也不会例外吧。是不是英雄不重要,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即便是面对无比强大的敌人,面对无发预知的将来,都应该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舰娘们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等到白月回过神来,K的指挥舰已经开走了,望远镜里只能看到它发动机过载而发出的绚丽火光,几个舰娘在沉痛地呆呆地看着舱门外。

白月扑到送话器前嘶声喊:“老师,停下来,求求你了,你快回来!”

送话器中传来K爽朗的笑声,十分清晰,就象在眼前:

“白月,你知道吗,人总有一天会死。但是,只要有人继续守护他的信念,那么这份信念就不会死去。既然决定要守护信念,那么即使流再多血,即使哭干眼泪,也应该去贯彻到底。这才是军人。”

白月双泪长流。这时,她才知道K在她心目中是多么宝贵。她悲声道:

“老师,回来吧,你知道我在心里是多么喜欢你吗?我要象一个听话的学生那样去喜欢老师,我也想象一个平凡的女孩那样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老师,求求你了,回来吧。”

无线电里再没有回答,只能听到轻微的无线电背景噪音。很长时间的静默之后,传来K低沉的声音:“愿人类的荣光永存…”

轰!”随着一朵赤红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在这片海域上,一艘指挥舰的核动力发动机爆炸所产生的杀伤力,无疑是可怕的。一瞬间怪物的身体炸裂开来,短促连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横飞的弹片带着死亡的气息呼啸而下,烧焦的残骸连带着怪物的血肉飞溅到处都是,它发出深深的悲鸣,残体逐渐沉入海底。

没有欢呼声,没有胜利呐喊声,在场的所有舰娘全部沉默着。

大舰队到来后,白月的指挥舰被拖离那片海域。

在几个小时的回程中,指挥舰内气氛十分沉重,大家面色阴沉地干着自己的事情,只有一点,那就是舰娘们都绝不把目光投向白月。白月终于忍受不住这种目光的真空,她惨然一笑,走向舱门,她想跳进寒冷的大海去陪伴K。众舰娘都麻木地看着她徒劳地企图打开舱门,最后厌战淡淡地说:“萤火虫,热心,把她拉到休息室去。”两名舰娘费了好大劲才制服了白月的反抗,又踢又咬的白月终于安静下来。

回到镇守府之后的白月,毅然辞去了少将的职位。

白月舰队全军覆没,搜查舰队找遍了整片海域,都没有找到K的遗体。

当这条消息送到理查德的办公桌上时,他默默地起立致哀。

白风镇守府里,所有舰娘都沉浸在空前绝后的悲伤里。

独角兽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时舰娘们还不知道,一场弥天阴谋正悄悄向她们们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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