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同学请注意,学园二区电力建设工程正在兴建,今天下午5点开始电力初步测试,请同学们绕开学园初号道路,转从二号道路返回家里。再重复一遍,学园二区……”
5点?这正好是放学时间呢。权野开始想怎么通知家里,因为接送他的私家车只像以前一样经过初号道路走最短的路程回到家里。
“野,你带手机了没?”
权野不好意思地笑笑:“哈,没带……我也没法和家里打电话了。”
“听说,今天有雷雨啊……这气压就让人不爽……”
“是啊。”权野的领口已经浸出了汗渍。他应比任何人都要热,因为夏天除了白色的西装学园制服,他是套一个黑色的马甲在外面的,和他灰色的领带很搭配。
权野转头望向董海琦,她一边望着窗外不断凝聚的云,一边熟练地把自己的头发梳成马尾辫。
他盯着董海琦很久,后来做出一个照顾她情况的决定。
权野站起身,走到董海琦的桌子前,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敲了敲她的桌面。
董海琦转过头,双手正放在辫子的根部,眼神向上盯着,嘴里叼一个黑色的发绳。
“嗤……”她吐掉发绳,松开双手,头发有躺回她散发着香味的双肩上。权野盯着她不足一秒,却呆滞了似乎很久很久。
“干嘛?”董淡淡地说。
“今天有雨,你跟着车走吧。”权野也淡淡地回答她,正准备转身,却被董海琦叫住了。
“我的自行车怎么办呢。”
“自行车还用管它?”
“要不然我每天怎么过来,难道是爬过来。”
“切……”权野咬了一下下嘴唇,“我帮你拿过来好了,装在后备箱里,不过可能要绕路,我今天没法和家里联系,要改变道路,你知道的。”
见董海琦继续扎头发没有回答,权野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权野在教室的正中间,最后一节课的老师看着他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发了一节课的呆。
董海琦握着头发望向他的一瞬间,他的心头便泛起了疑惑。
放学,天空也开始响起了一声声沉闷,时不时有巨大的雨点滴落下来。
“野,你有女朋友吗?”
权野很不屑地望着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哈,因为我最近喜欢上一个人呢……我以为你这样的风流人士能给我一点建议呢……”
“呃,我很风流?……算了吧。话说,你喜欢上谁了。”
“喂,问个问题能不能认真一点?搞得我都不想回答了!”
权野立即面对他双手合十,伴着恶意卖萌向的不好意思的赔笑。
“你不能告诉别人,听到了吗?”
“我的嘴应该只能这么紧了吧。”
朋友向他招了招手,示意权野侧过耳朵来听
“她是——”
“嗯?”
“董海琦……”
权野惊讶得眼睛猛颤一下,同时天空中华丽地横过一道白色的闪电。他深呼吸一口,之后故作淡定地直起身。正了正领子。
“对了,今天你对董海琦都说了些什么?……”
话音未落,雨就开始拼命地泼下来了。
“真不巧,权野我先走了!真够倒霉呢……我要绕好长的路!”
“拜。”
权野看了看表,差不多到了该去车库找董海琦自行车的时间。站在原地想了想,雨也迅速地浸泡了他的衣服。刷刷的雨声掩盖了权野不爽的一声叹气。
“都4点55分了,这丫头想做什么!”
现在他不得不去必经初号道路的车库,董海琦估计已经等在那里了。权野加快了行走的步伐,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去主动找她,并且自己又为什么要找她。
权野一直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在三年前的冬天,一个穿着很破旧的女子带着她的女儿,来敲他家的门。之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深深的庭院,任由那个已经记事而懂事的女孩儿拼命地哭泣和挽留。董海琦不爱说话,和恬静的女生有所不同的是,她有着稍微逊色于男生一样的力气;加上幼年时看起来很差劲的家境,她完成家中的劳动和在学校的任务,都能给人一种靠得住的安全感。
学园初号道路两边的机械慢慢地太高,大雨里很多段密密麻麻的导线在空中连接,偶尔会发出哔哩的声响,让权野感到不安。学校是有名的优等,这点安全措施应该做到了。雨水浸湿的衣领让权野感到呼吸困难,便解下了领带握在手上。
权野私家车的位置董海琦也很清楚,只是没有“她家少爷”的允许,她是不可以随便搭乘的。想到这里,在车棚避雨的她冷冷地笑着。因为没有住所,权家给她提供的已经有太多,她必须做点什么。每日在家中与权野父母紧张的气氛,也仅仅是在他们暂时调动到国外到现在这一段时间内,得到了少许舒展。
比如她现在也敢不戴着让她双耳上部被夹得红肿的白色蕾丝头箍。
“第一次见你被淋成这样啊,少爷~”
看着权野冒着被电击的危险走来这里,董海琦微笑着和他搭话。
“你还记不记得这里的大门会在五点二十分的时候封上?记得的话就赶紧跟我出去。”
董海琦一声不吭地朝雨里走过去。
“哎!我的意思是,节省时间,我带着你走吧。”权野越上董海琦的自行车,右手拍了怕后座。
“不用了,我怎么能有少奶奶的权利。”
“你想多了。”权野皱起了眉头,说话的语气像是刚刚吃完洋葱,呛人并且有令人一巴掌扇下去的欲望。
“你才想多了。”董海琦走回来,想把权野从车上赶下去,“这是我的自行车,对,这就是我——的——不是你的。”
权野指了指表——已经五点十五分了。雨下得越来越大,雷声也渐渐密集起来,“要走就快走,管家才管不了我。”
推脱了两分钟,董海琦才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双手死死地攥住车座。
权野踏脚加速的时候,董海琦突然嘀咕道:
“浑身好痒……头发也有点毛毛的。”
权野听到后,寒战便从脚底直到头顶,陷入了恐惧里。他猛地一拐加上突然停下,把董海琦重重地甩到了墙壁上。
“啊!——痛死了!你干什么?!”
“你是傻子吗?快点蜷缩起来蹲下!这是被雷劈的前兆,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开这节班会的时候我去学生会忙事情了你不知道吗?……”说到一半,震耳欲聋的雷声飞过,盖住了董海琦不服气的哭骂声,之后,亮光瞬间覆盖住董海琦的视线——就在她的面前地上一点点的距离,出现了乌黑的小坑。
“啊!————”董海琦没了反驳权野的勇气,缩在角落里发抖着抽泣。直到感觉不痒了,才不安地抬起头四处看看。
“没事了,走吧。”权野走到墙边,把自行车扶了起来。
好感度上升?没那么简单。
董海琦刚刚颤抖着起身,又是一道闪电把她吓得硬是蜷回了那个角落。
“那个不是劈你的,瞧瞧你……”权野感到哪里不对,慌忙抬头,“你头上的电线断掉了,赶紧离开!”
说着,他冲上去一把拉开董海琦,她的重量比他想象的要轻好多。可悲的是,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权野便体验到了人生中第一次品尝到的感觉——
电流穿过身体的感觉。
董海琦彻底吓傻了,双手在脏兮兮的衣服胸口颤抖着,看着不断抽搐的权野,一时也没有办法——身边的东西都是湿透的。
她也没时间看权野头一次那么滑稽。
“权野!————”远处传来了管家呼唤他的声音。
“啊!怎么办……怎么办……”董海琦看着那个人影越来越近了,心中也越来越慌张。她看到了自行车,抬着它便向无助的权野扔了过去。
董海琦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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