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骚扰了半天，王皓宁的开锁大业也不见起色。
“奇怪。”举卡在门缝里上下划擦，咵当咵当的连续撞击表明里头绝不止一个锁舌——有人用钥匙给门上过锁。
壮汉阴着脸斜视一旁少年：“你没在诓我吧？”
凉佳航不满地嘟起上唇，眉毛扭成“八”字，委屈巴巴道：“看我这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像会骗你吗？”
是啊，看他那傻不兮兮的样子，也不像会骗人。王皓宁想着，掏出手机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这片旧学区落成于上世纪70年代，原是E大的教职员工宿舍，而王皓宁这层本属一对教授夫妇，如今两户均由其孙女代为打理收租。在此安生半载有余的壮汉跟这位年轻的房东小姐甚是熟络，亲似姐弟，故而即便房客隐私，小姐姐也是知无不答。
热心快肠的房东拉着壮汉说西道东，电话粥煲了十来分钟，干等着的凉佳航都快闷熟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惹人生厌的人？当他人面若无其事地手冲，前一秒还在和你谈天，下一秒就无视你和别人有说有笑十几分钟，豕交兽畜，我这辈子都绝对!绝对无法和他这种半兽人友好相处！
刚挂电话，王皓宁就感受到周遭一股凛冽杀气，少年抱膝蹲防，视线上扬，眼神说不出的怨毒，活像缩团警戒的刺猬球。
壮汉乐了：“别吃醋哈，这小姐姐对谁都这么热情。”
“谁吃你醋啦？！哇你这人怎么肥四，我们这才认识多久我凭什么要吃你醋啊，凭你dio大吗？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真把自己当带明星了？”凉佳航裂开啦，憋了许久的恶气一下全泄出来。
“我叫你不要酸我认识这么一个人美声甜的小姐姐，你在说啥啊？”
“我……嗯？我……嗯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脑子一时超频，脸色慢慢涨红，凉佳航仓皇转移话题：
“你跟房东小姐姐聊啥了啊？招呼也不打就把我晾这儿半天。”
“当然是正经事儿，呃，大部分是正经事儿吧，关于这家租户的，要听吗？”
“要要要，不过你先讲讲不正经的那部分吧，我想听听能有多不正经~”
少年贱贱的语气，滑稽的表情委实讨打，要不是生了一副娇俏可人的皮囊，绝壁惨遭壮汉毒手。
端量少年：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明眸皓齿，巧笑嫣然。
美人不外乎如是，可惜只长身子不长脑子，甚是残念。壮汉遗憾道：“你没啥朋友吧？”
“怎么又突然说起……咳嗯，朋、朋友当然有啦。”
“那没女朋友吧？”
“人艰不拆啊，老铁。”
“以前是不是还经常被父母混合双打？”
“我dio，名侦探柯西在世啊！咦？难道我爸妈背着我在亲戚朋友面前爆我黑料了？”
喉头耸动，细汗直冒，凉佳航动摇得厉害：“出大问题！那岂不我初中还尿床的事，女装去漫展的事都让你们知道了去？不愧是亲爸亲妈啊，太真实了！”
“是啊，不愧是亲爸亲妈啊，叔叔阿姨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毒树，以报其养育之恩啊。”
“嗯!……嗯?”歪着脑袋，扬起眉梢，少年咀嚼着壮汉的话，老觉不是内味儿：这厮……该不是在损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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