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迪恩跪在了地上。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那些名为眷族的怪物,如何摧毁一个又一个星球文明的。
“摧毁这个星球毫无价值。”人形昆虫看了外面正在对抗的两股力量。“因为这颗星球,根本就是虚假的。而且,你已经察觉到了,不是吗?献祭者。”
迪恩晃了晃脑袋,想要的自己更加清醒一点。听到对方所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回答的欲望。
“这只是一个游戏,一个类似三次元模拟的游戏。”人形昆虫透明的身体闪烁着淡淡的蓝光。“而你们那仿佛永恒固定的行动模式,只是游戏设定而已。你的宅生活,其他人扮演的各种角色生活,都是设定好的。一旦有其他力量干涉,就会造成之前那个,名为御作美子的抹杀任务。”
“原来如此~”迪恩露出一抹苦笑,难怪自己会感觉到,那种怪异的不和谐感。而自己的存在本身,也会不受自己的控制,生死也由不得自己。
“虽然这只是个模拟游戏,但是它毕竟已经出现了真实的气息。”人形甲虫靠近迪恩,身体里那颗布满了鳞甲的头颅,静静地看着迪恩。“你们已经不在只是一段段信息,而是进化到了三次元的生命。只可惜这个游戏的创造者,并没有想到这么多。所以你们被以低阶的模式,捆绑在这个游戏中。”
“那么,我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想到自己和御作美子等人,不过是类似自己玩的游戏背景角色,不由的有些失望。
“当你发现自己存在的时候,你已经存在了。”人形甲虫摸了摸自己晶莹剔透的身体。“思维诞生能量,随后行成物质。离开这个游戏世界,你就和你记忆中,普通的生命,没有区别了。”
“所以,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迪恩沉默了下,看向对方。“对于你们这些上位存在,我们不过是蝼蚁而已。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我们身上。”
“正因为是上位存在,我们才总会去寻找一些乐趣。”人形昆虫指了指外面正在对抗的两股力量。“否则,你以为凭借这个二维世界的力量,能够对抗它那个层次的干涉?不过是玩弄一下而已。即使是在无限纬度中,它的层次也是最上层的位置。至于时间,对于我们而言,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本身都是一体的。可以随意的修改,直到我们满意为止。所以我们在这里对话的时间,这个时间轴,也只不过是随着我的心意,原地转动而已。”
好吧,听到对方的话语,迪恩彻底死了心。既然对方的层次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也就只能等待对方的选择了。而自己,只能被动的接受而已。不管是活着接受,还是死着接受。
“那么……”沉默良久,看到人形昆虫没有开口的意思,迪恩不得不打破沉默。
“那么?”人形昆虫看向迪恩。
“您想要什么?”迪恩吞了吞口水。“对于您以及外界的那位大人而言,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吗?”
“对他没什么意义,只是释放一些情绪而已。”人形昆虫走到迪恩面前。“我只是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兴趣而已。”
“您是指?”
“之前你召唤黑暗生命时,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意外。”布满甲壳的头部闪烁了下光芒,跪在地上的迪恩,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魔道书阿尔.阿吉夫。我以为你知道它的含义,没想到你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召唤道具。”
“有什么不对吗?”迪恩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又看了看对方。
“没什么。”人形昆虫沉默了一会,随后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没有利用黑暗仆从,抹除掉那两个生命?而只是搜集祭品?”
“因为他们给了我打破设定的机会。”迪恩犹豫了下,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那个名为御作美子的女孩,也是我记忆中最鲜明的人物。”
“还有~你也喜欢她,对吗?”人形昆虫看了迪恩一眼。“因为只有她每次等待结局时,会偷偷的关注一下你的存在。实际上,也正是因为她的关注,你才能如同之前生活下去。毕竟你的存在本身,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下,也只是一个模糊的代号而已。”
“那就是喜欢吗?”迪恩看了看对方。“对美好事物的喜欢?还是对恋人的喜欢?又或者两者都存在?”
人形昆虫第一次审视,这个低纬空间存在的生命。没想到只是来了点兴趣,竟然发现了有趣的东西。这让降低纬度存在而降临的自己,感觉到非常的有趣。
“按照你们的话语,你的表现很诚实。”人形昆虫想了想。“和你的聊天,让我感觉挺有意思。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选择的机会。”
“选择?”迪恩皱了皱眉毛。
“在这个世界,和那个名为御作美子的生命之间,选择一个。而另外一个,将作为祭品,贡献给他。”人形昆虫指了指天空,逐渐突破金色光线的黑影。
“我选御作美子!”没有丝毫犹豫,迪恩选择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至于这个诡异的世界?我管它去死!
“很好~”人形昆虫更加满意,卡鲁斯身旁空间扭曲了下,一个昏迷的少女出现在卡鲁斯面前。而外界天空中的黑影,仿佛得到了什么信息,瞬间突破了金色光网的阻拦,将整个星球都吞了下去。
“最后一个选择~”人形昆虫散发出湛蓝的光辉,哪怕房外一片黑暗,无数的惨叫声瞬间消失,整个房间内却毫无影响。“作为这次黑暗献祭的主祭品,你和她,我要带走一个。所以~选择吧,是选择你?还是选择她?我给你充足的时间,因为,这在我看来,并没有消耗任何时间。提示你一句,主祭品不会存在任何生存的机会。因为,那是奉献给我们上位存在最好的东西。”
“是吗?”迪恩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了下对方那因失血,而显得有些干枯的黑发。苍白又带着点发黄的面部,表明对方这段时间生存的艰难。虽然有些难以取舍,但是迪恩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
“如您所愿”迪恩深深的看了御作美子一眼,起身看向人形昆虫。“我将自己,作为这次黑暗召唤的主祭品。但是!请您让她按照普通人的生活,幸福的活下去!”
人形昆虫静静地看着迪恩,这个家伙的内心充满了反复,想要求生的欲望,不断的冲击着自己的存在。但是一股莫名的情感,使得对方选择了这个决定,哪怕这是一条必死的决定。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人形昆虫开始扭曲变形,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人影,出现在迪恩面前。“虽然没有必要,但是我就满足你最后的请求。”
随着对方看向御作美子,在迪恩惊异的表情中,御作美子的身体开始逐渐的恢复,最终一个睡美人出现在迪恩面前。
“感谢您的慷慨,大人。”看到即将苏醒的御作美子,迪恩躬身行了一个礼。
“那么~再见了~名为迪恩的小家伙。至少这一次,你让我看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蓝色人影满意的点了点头,消失在迪恩面前。
“你……这是发生了什么?”刚刚苏醒的御作美子,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受到的伤,已经完全消失了。甚至于体力比被袭击之前还要好。而自己面前,一个陌生的人影,正在逐渐的消散。就如同自己躲起来时,看到的一些警察一样。
“……”迪恩冰冷的紫金眼瞳,扫了对方一眼,随后看向正在虚化消失的自己,心中闪过一抹解脱。
起码……自己让她活了下去,不是吗?已经足够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已经足够了。想到这拥有自己独立意识的短暂时光,迪恩的心中反而宁静了下来,一直紧绷着的脸庞,也柔和了下来。锋利的眼神也黯淡了下,一切,都结束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解的看着对方消失在自己面前,和之前的消失不同,一点灰烬也没有留下。御作美子犹豫了下,朝着窗边走去。随着一抹夕阳刺破黑暗,印入御作美子眼帘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城市。
“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去了哪里……”
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御作美子,因为,所有的生命,都消失了。而留下的,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活动生命的星球。人形昆虫答应了迪恩的请求,所以这颗星球幸免了下来。但是其他生命,也被作为祭品,奉献给了另一个同伴。
在人形昆虫看来,将足够其度过一生的资源留下,已经满足自己对迪恩的答复了。至于御作美子怎么选择生活,和自己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在御作美子惊慌失措的时候,一丝丝金色的光辉出现。在御作美子茫然的神情中,建筑逐渐的恢复记忆里的模样。一个个毫无表情的人类,随着金色光辉的消散,出现在面前的各个角落。随着金色光辉彻底消失。人类仿佛恢复了正常,逐渐的开始各种的行动。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只留下一脸惊恐的御作美子,仓惶的朝着自己记忆中的家跑去。一些路人奇怪的看了御作美子一眼,随后继续自己每天的生活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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