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一孩子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在一个阴沉的午后下葬。那天的葬礼来了很多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远亲有近亲。每个人都在流眼泪,有真有假,与我无关。
母亲哭的很伤心,父亲只是默默地坐在姐姐的棺椁旁,手里的香烟灭了一根又一根。僧人在念经,亲人在哭泣,花圈放满了灵堂,仿佛离去的不是与他们素不相识的远房亲戚,而是一位伟人。
我听说了。是车祸,货车司机酒驾,肇事逃逸,沉重的车轮从她的脸上碾了过去,等救护车赶来,她的头皮已经被撕下来了。
化妆师很厉害。姐姐静静地躺在棺椁中,仿佛只是睡去一般,做着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我天生块头巨大,个子也很高,便找了个角落站着,不合适的西装紧紧崩在我的粗壮的肌肉上,尽量退到不是那么显眼的地方,免得有人和我搭话。
我和姐姐的关系说不上有多亲密。虽然是我亲姐姐,但自从小学毕业后,父亲似乎是动用了关系,姐姐便被送入了一所所谓的全寄宿制度「贵族学校」读书,从此再很少与家里来往。
第二次见到她,她高二,是学生会长。我初三,是问题学生。短暂的攀谈中,她从未对我提起过关于在学校的事,无论是喜是忧,只是和我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同样的,我也对我自己在学校的事情只字未提。
第三次见到她,我高一,是班里最优秀的文科生,同时也成了地下黑拳的拳皇。她高三,毕业后很大几率成为那所名校的高级教师。那年是春节,我们没说上一句话,她便匆匆离开了。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半年后。我站在她的遗体前,她静静地躺在棺椁里,再也醒不过来。
也许是我这个人比较冷漠麻木吧。望着她的遗容,我的内心毫无波澜。我一直觉得出席她的葬礼不过是为了那点可怜的情面。毕竟,她是我的姐姐。
这场葬礼上,我和父亲不是唯二没有哭泣的人。
三个和姐姐年纪相仿的女生站在她的棺椁前,面沉如水。站在中间的女生一直凝视着姐姐的遗体,那冰块一样的脸就没有变过;旁边的女孩似乎天生就有着一头墨绿色的长发,瞳孔是罕见的金色,长得不错,但不是亚洲人以外的面孔,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颇有些学霸的气质。
第三个背后跟着几个保镖,她的服装一看就是非常名贵且专业的,站在她背后为她打伞的两个保镖已经暴露了她有钱有势的事实。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中间的冰块女看向了我。
她和我对上了视线。我没有移开,只是淡漠的看着她,直到她自己主动把视线移开。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暗无天日的天幕落下。在这看似坠落的天空下,我们一家人相对无言。
“....足够了。”父亲抽完最后一根烟,锤了锤曾被弹片伤到过的膝盖,“连环,带着你姐姐去火化吧。时间已至,她应该去往她该去的地方了。”
我点点头,打了个手势示意那几个抬棺的大汉将姐姐的棺材抬上推车,我亲手推着她的棺椁,走向了火葬场。一路上,那三个人自始至终都跟在我身后,应该是非常明确自己的地位吧。
....
火焰噼啪作响,她的身躯已然消失在了焚化炉中,放在我们面前的只剩她的遗像和她的骨灰。
人死....不过如此。
姐姐的骨灰被供在了灵堂中。我知道,每年来这寺庙祭祖的时候,又有一个逝去的亲人需要祭拜。
“你母亲你需要休息。”父亲搀着依旧沉浸在悲痛中的母亲。
“所有人都需要休息。”我说道。
父亲扶着母亲上了出租车,消失在了茫茫雨幕中。
我站在屋檐下,目送着那些所谓的亲友一个个离去,坐上了他们的宝马或是路虎,开向了灯火辉煌的都市。
雨依旧下着。我送走了最后一位亲戚,看向依旧停在我身后的三人。
“这个地方很难叫车。”不知是否是因为这寒冷刺骨的雨水,我的声音也冷冰冰的。“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快些回去吧。所有人都需要休息了。”
“你应该....就是谢天韵学姐的弟弟,谢连环了吧。”冰块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我走进灵堂,帮着打扫师傅将散落一地的花圈拾起。
就在这时,富家女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对于你姐姐的事,你怎么看?”
我放下笤帚,冷冷的看着她们。
“你想表达什么?”
“既然你不想绕弯路,那我就直说吧——我们怀疑谢天韵学姐是被人害死的。”
这个消息按道理说应该如五雷轰顶,可不知为何传到我耳朵里,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你是想表达她的死,那个从她脸上碾过去的货车,都是人为策划的吗?”
“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金眼女推了推她的金丝边眼镜。
“但80%以上的概率至少还是有的。”
“我希望你们能把话说清楚。”我习惯性把双手放进口袋,“这是我们的家事,虽然我和她交情不深,但我也不喜欢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复杂。”富家女终于开口。
“帝春学园和普通的名校有很大的区别。能被选入并在学园里学习的学生,要么就是特别优秀,或者有权有势的那种,专门培养成能在毕业后立马投身于政治和商业的精英人才。你姐姐就属于前者。”
“但一块肉是不够一群野狼争抢的,势必有人会被淘汰,被驱逐,势必会有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谢天韵学姐当上了学生会长,她就已经身处漩涡的中心,再不能自拔了。”
我们谢家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家族。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我们家代代家主都是当兵的。我曾祖是抗战烈士,爷爷是中越战争退役老兵,父亲则是曾参加过海豹突击队的退役特种兵,怎么着在军方也有些话语权,只是就这点背景也不会被人盯上,倒是母亲的身份和家族背景有点厉害....这也会被盯上吗?
“.....害死她的会是些什么人呢?”
“什么人都有可能。”冰山女如此回答道。
“同学,远方亲戚,兄弟姐妹....甚至是血亲都有可能。”很明显,她们并没有要怀疑我的意思,虽然我本来就与此事无关。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找出凶手,然后....铲除所有对天韵学姐有威胁的人物,保住她这些年来打下的基业。”
雨越下越大,停在门外的宝马打着双跳,在雨幕中忽明忽暗。
“....恐怕你们找错人了。”我不耐烦的听完她们说完这一切,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我对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不感兴趣。如果你一定找我们本家帮忙,老爹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如果请他出山,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血洗那个所谓学园吧,呵呵....”我自己都为我这半开玩笑的态度感到没救。
“毕竟,他可是曾经的「战场疯狗」啊。”
唯独我和家族里其它人不一样。父母不想让姐姐去当兵,但我也不想。我从爷爷和父亲那里继承了这宛如战神般的身手和杀人术,以及这充斥着肌肉的高大躯体。但我并不想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军队里,不如把这天下无双的格斗技用在黑拳上,还能为自己捞一大笔钱。
“.....我们不会强求你,但是请你想清楚置身事外的后果。”
“无论幕后主使是谁,他们的阴谋绝对不会仅仅针对一个人。为了斩草除根,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天韵学姐的亲人,如果你们家所有人都置身事外,对学姐的事情一头雾水,即便我们想帮你也只是束手无策。”
“你们看起来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不善的目光扫过三人。
“因为我们就曾这样对付过我们的敌人。”说罢,富家女的保镖走上前,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帝春学园的电话和地址。我们都是在学生会里的工作的,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拨打这个电话,介时会有人来接你。”
我收下名片,看都没看便塞进口袋里。
“请回吧。”我礼貌的下达了逐客令,“天气越来越冷了。”
“那....再联系吧。”冰山女撑起伞,不知为何停在了门口。
“差点忘了。”她回过头来看着我。
“你现在应该不叫谢连环了吧?”
我没有回答她,转身进了灵堂。
“....有缘再见。谢天龙。”
.....
等把葬礼的善后工作忙完,搞搞弄弄就已经是晚上了。夜晚的深山老林我不想多呆一秒,和主持打了个招呼,便叫了辆回程的出租车。
午夜12点,我终于回到了帝都的家。那是一所小公寓,我靠自己打黑拳赚钱买下来的。因为姐姐的离世,父母便暂住在我这儿,明天他们就要回春兰了。
“客人都送走了吧。”父亲正坐在客厅,两眼呆滞的望着柜子上10年前拍的那张全家福,“都走了。”我收起沾满雨水的雨伞,走到厨房泡了两杯茶。
“....有人提起你姐姐吗?”我端茶的手愣了一下。
“....没有。”
“那就好。”父亲不可能没有发现异像。凭他的观察能力,他不可能看不出我刚刚的停顿代表着什么。
茶泡好了,冒着热气儿。他不喝,我也没心情喝。
“你怎么看你姐姐的事?”又是一模一样的问题。
“很沉重。除此之外,我没有其它想说的。”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如果能给我们一个拯救她的机会,我们能抓的住吗?”父亲沉默了很久,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想多了。”我的回答更是没有丝毫犹豫,“这个前提就是根本不存在的。斯人已逝,我们应当让死者好好休息。”
我反问他:“爸....如果说,能给你一个杀死那个货车司机的机会来为姐姐复仇,你会这么做吗?”
我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过激的话,可他却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那我一定会把他告上法庭吧。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可做的事了。”
父亲真的老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杀神了,曾经被敌人鲜血染红的战场疯狗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他只是一位父亲,失去了重要之人的可怜人罢了。
“....妈呢?”
“早早睡了。你也早些睡去吧,明天不是还有课么。”
我点点头,站起身回到了我的房间。
茶依旧在冒着热气。可是直到茶凉,都没人喝上一口。
.....
第二天早上,当我睁开眼睛,父母已经离开了。
桌上放着一张字条,以及一些生活费。
“有时间去一趟你姐姐的学校吧,把东西收拾一下。”
....也许确实是这样吧。我会找个时间去的,但一定不会是今天。
我穿上宽敞舒适的连帽衫,习惯性的将袖子摞上肘部,在镜子面前秀了几下小臂上凸显的肌肉,便背上书包匆匆出了门。
帝都高等中学是没有校服的。当初我选择这所学校也是因为这通人性的一点,这也就省去了不得不找人订做超大号校服的功夫。
我的名字叫谢天龙,原名谢连环,帝都高等中学高二11班的学生,理科很差,文科很好,偏科严重,数学老师说我这个人没救了,语文老师说我将来是大文豪。不过谁在乎他们说了什么呢。
“龙哥!”我在学校里没有几个朋友。那个试图拍我后背却差点把手腕弄折的瘦瘦眼睛仔是我在学校里唯一一个....还信的过的人吧,“龙哥,超劲爆的消息啊!帝春学园的年级组教师要来我们学校,据说是要选几个人去他们学校当交换生!”
“嗯。”我戴上无镜片眼镜。倒不是我真的有近视的毛病,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一些,毕竟不戴眼镜的时候,我那成熟的扑克脸着实有些凶悍。
这或许有些可笑,但真的有用。超人戴上眼镜就认不出来,我怎么就不行?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躲高考啊!”眼镜仔兴奋的说道,“交换期只有一年,高一新生就无所谓了。但是我们高二的可就爽了,因为帝春学园特殊教育方式,在那毕业的学生是不需要高考的,交换生如果在那儿毕业也默认是帝春学园的学生,不用高考岂不是很爽?”
“嘁。”我冷笑一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假象也就糊弄你了。在那上学的都是精英人才,未来是要为国家作贡献的,且不说能不能进,就算是进了,恐怕你的日子过得也要比高三更艰难。”
比如她....谢天韵。她作为那所该死的学园的学生会长,平常过得又是怎样的呢,让她对在学校里的事只字不提。
“别那么丧气嘛龙哥,人没有梦想和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那也要看是不是我的梦想呢。”我笑笑,掐了把他的后颈,拎着他把他扔回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什么莫名奇妙的帝春学园....我根本不在乎。就算真如她们所说,有人要针对谢家,那他们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没人会傻到与昔日的杀神作对....没有人。
到目前为止都是这样的。
有人敲了敲我座位旁的窗户。
“惊喜吧王八蛋!”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巨响,我随意的抬手接住那只从窗外打进来的拳头,紧接着揪住那个黑T恤大汉的衣服一把将他拉过玻璃窗,一肘将他打翻在地。
我有些吃惊,只是有点。我依稀记得当初我刚来到这所学校的一年,就把全校所有的黑恶势力都收拾了一遍,让他们不敢造次,我真的没想到一年后居然还会有人来挑衅我。
“谢天龙你给我滚出来!”那声音极其嚣张,仿佛胜券在握。我真是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虽然我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但一定是那种仗势欺人的花花公子类型,以为自己有几个小钱拉拢几个马仔就能称霸天下的蠢货。
解决完就赶紧借眼镜仔的化学作业抄吧。这么想着,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谢天龙你别出手!”与我一同站起来的女孩徒劳的想把我摁回去,但她的手连够到我的肩都有些吃力,只得作罢,“我去和他们谈谈,没必要让矛盾扩大化。”女孩说着便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我打了个响指,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的眼镜仔点点头,吃力的把晕过去的黑衣大汉拖走。
“又是诸葛月班长啊。”等他好不容易把大汉塞进讲台下,屁颠屁颠的跑到我身边感叹起来,“毕竟她可是未来要考警校的女人,好管闲事的特点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吧。不过她似乎太有点不上道了,有时候多管闲事真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理他,冷着脸快步走出教室。
“这和你无关,诸葛月!”教室外的景象和我几秒前在脑中模拟出的场景基本大差不差——一个从衣着看起来就特别张扬的富家公子,身后跟着几个没见过的马仔,应该是校外闲散人员。唯一不同的地方倒是很明显:我原以为他们会来更多人。
“这里是学校,我身为班长绝不会放任你们在这里放肆!再不带着你的人离开我马上就报警!”诸葛月面对眼前这几个要是没看着下一秒就会把她生吞活剥的混混,没有露出丝毫的惧色。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她这样两年还从来没被揍过。
“报警?我呸!”富家公子粗鲁的啐了一口,“这个区的警察都他妈是我爸花钱养出来的!他们帮我还来不及呢,要不是怕被爸讲我就带着他们出来了!”
似乎只因为我打了个哈欠,他们这才注意到站在诸葛月后面看了半天戏的我。
“你小子就是谢天龙?”果然是第一次见面,当那个富家公子注意到自己的目标是个超乎寻常的大块头之后,嚣张的气焰明显弱了几分。
“有屁快放。”我推开诸葛月,挡在她身前冷冷的看着他们。
“哼。”富家公子看看身后几个全副武装的马仔,努力给自己壮起胆子,“听说你小子在黄鹤区这片嚣张的很啊,把我接手的这块地大大小小的势力都给打服了,你搞得我很难看你知道吗?”
我微微皱起眉头:“我不记得有在哪里得罪过你。”
“要知道你得罪的人可是连我都半个屁都不敢放的大佬啊。”几个马仔举起手中的钢管,一步步向我走来。
“....那个人是谁?”我忽然间想起那三个女孩留给我的警告,不免心怀戒备。
“我不知道。但你也没必要知道,那个人只叫我废了你斩草除根。所以,麻烦你去死一死吧。”
....原来是这样。她们说的都是真的。有人确实想对谢家不利,虽然我不清楚姐姐和那些家伙的因缘,但一定和现在发生的事情脱不开关系。如果我没猜错,那些人目前还没打算对我老爸出手,他们一定是想拿我来威胁他。
但他们是不可能得逞的。也许爷爷和父亲都是在某些程度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才会被注意到,但他们忽略了我——一个只想过平静生活的普通学生。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他们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弄懵了。
“今天是8月16号,目前帝都的夏天最热的一天。”诸葛月倒是很应景的说出了我想听到的答案。
“猜猜看吧:怎么样能连续享受24小时以上的凉爽感?”
富家公子懵逼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我一步跨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往上一提,只听一声巨响,走廊上的灯罩被他的脑袋撞出一个大窟窿。我松开手,富家公子的脑袋卡在了那灯罩里头,整个人就被挂在了上面晃晃悠悠的,明显已经失去了意识。
“哼...”我冷哼一声。
“答案当然是「住院」啊,你这下三滥的王八羔子。”
鲜血顺着他的衣袖滴下,三年来混迹于地下黑拳的我很清楚自己下了多重的手。反正他一定死不了。
“他....”诸葛月脸色惨白,“他不会死了吧?”
“死不了。”我又看向那几个马仔,不过那几个人早就跑没影了。
“.....”
我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我。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楼梯口,她的气质与着装与这个学校显得格格不入,很明显从争端一开始她就站在那里看了,却没有上前阻拦。
女人推了推眼镜,便下了楼。
“龙哥,你在看那个大美女哇?”眼镜仔又凑了过来,“腿是真的不错对吧?”
我不耐烦的挑挑眉毛,示意他说重点。
“那个美女就是帝春学园来的年级组教师,估计刚刚发生的一切全被她看在眼里了吧。还真是恭喜你啊龙哥,你的目的达到了——无论最后选谁当交换生,你也一定不会出现在候选名单里了。”
我能读出眼镜仔话里的讽刺,但我并不在乎,听他这么说反倒松了口气。虽然我知道根本不可能,但我总算是不会在这种小概率事件上中大奖了。
似乎忘了什么事....
上课铃声响起,我猛的一个激灵,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我还没抄眼镜仔的化学作业!而第一节课正好就是化学课!
.....
这一天过得简直提心吊胆。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我被化学陈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她的办公桌边提前放了一把椅子,我知道那一定是为我准备的,连忙坐了上去。
“啧....”陈老师皱着眉头,一边批改卷子一边咂嘴。说实话我很不喜欢她这个行为,因为大部分她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当然,这也在我预料之内。
“谢天龙.....你想要我说你什么好。”她从一堆试卷中抽出我的试卷,看到背面一大堆红叉叉,我能做的也只有勉强露出陪笑的笑容。
“化学成绩出来了。猜猜你多少分?”
我不说话,等着她告诉我答案。
“40分。顺便一提,满分是一百二十分,你那40分还是因为做对了四道最基本的数学计算题才拿到的。”
没办法,化学物理什么的我就是不会,那些复杂的公式算法看的我就脑壳疼,“我知道你在语文殷老师和英语冯老师那里口碑很好....但这是中国的学校,你不可能只靠文科让自己顺利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啊,再说现在国家重点抓理科人才,说好听点就是发展科技,说难听点就是资源不够分,应需求给理科人才多一点,文科生就去喝西北风。”
.....讲真的,我还真没仔细考虑过自己将来要干什么。真的有去考大学的必要吗?还是说就随了爷爷和父亲的意愿报名参军?虽然我个人觉得自己只要一辈子在帝都打打黑拳,也能过得很不错。
“真拿你没办法。这么说吧,谢天龙。别不相信我的眼光,我相信你绝不是没有毅力和天赋的人,如果你能把读文科那样六分之一的努力拿出来放在理科上,我敢肯定你的成绩一定会大幅提高的。”
那又有什么用呢。不喜欢的终究是不喜欢,即便是强求也无济于事。
拿了卷子灰溜溜的回到班上,连忙将卷子收好。不过当我看见那个和我一同走进班里的人时,我有些诧异。
“经过讨论,这次的交换生我们将腾出50个名额。”也许是那高挑女人的性格如此吧,虽然有些突兀,她走到讲台上,全然不顾还昏倒在讲台下的黑衣大汉,也不管学生们有没有安静下来,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现在还差最后两个名额没有公布。第一位我们认为这个班的班长诸葛月占有这个名额在适合不过。”
“诶?我....我吗?!”诸葛月受宠若惊,在我看来却觉得有些可笑,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
“第二位的话....”女人推了推眼镜。
“经过年级组很长时间的讨论。我们认为,这最后一个名额应该由谢天龙来拥有。”
噗!我一口水喷在眼镜仔脸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靠?!”不仅是眼镜仔,其它人也惊讶的叫了起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我。
“最后一个名额居然是....谢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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