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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2014年9月5日星期五。

8点30分,杜府家中。

今天我也不准备去学校,既然我还是身为女孩子,那么就不能去上学。不然我要怎么去面对我曾经的同学们?而且还有一件我更不想要发生的事情,若是难得的有男生追我怎么办?那样我岂不是很尴尬,明明内心也是一名男生,但是却要被男生追,明明想要追女生,却会被误认为是女同性恋,这恐怕在各个意义上来说都不好。

我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今天真是感觉神清气爽,昨天的一觉睡得非常安稳。想必是我的心情很好的缘故吧,好不容易接近自己所爱慕的女生并与她成为了要好的朋友,还约定了周六再见。这件事情只要稍微想想便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不过,虽然我和她成为了朋友,但是事实上却是身为女生的我成为她的朋友,男生的我给她的印象反而非常差。说的也是,毕竟在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被一个女生讨厌也不奇怪,若是因为这一点被一个女生喜欢上了逻辑上才讲不通吧。

不过这点放在过后考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寻求怎么变回原来的样子。果然还是要去向孙医生讨教一番?毕竟是她自己制作的药物,想必也能够再制作出解药之类的吧。这次一定又要我喝下一些正体不明的奇妙药物,光是回想一下曾经的经历就令人后怕。

“老爹。”我出了房门正巧看见父亲正在泡茶,于是我便与他打招呼作为早上的问候。他仍是穿着他最喜欢的格子衬衫,带着细边的银框眼镜。身为漫画家的老爹有个习惯,便是在作画的时候必须要喝茶才行,虽然这两样东西并没有什么必要的关联,但是据老爹所传达给我的话便是:没有茶便没有灵感,没有茶我的画是没有生命的!

“哦,儿子,今天起得早……”又是这样,话说到一半便又咽回喉咙里,我没有看懂他那吃惊吃惊表情的意味,不,在那表情中似乎还有几分的失望。

“紫美你起来了吗?来看看妈妈的这件衣服……”精神过头的妈妈又准备从她的衣柜里拿出女孩子的衣物给我穿了,我是绝对不会再尝试新的款式了,有我昨天穿的那一套便够了,我也不打算下辈子就以女生的身份生活下去,我绝对会变回男孩子的。“妈妈。”我也同妈妈打招呼,但是我仍旧读不懂妈妈那惊异表情的原因。

如往常一样稍微照照镜子,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激动地摸了摸自己的胸,然后又将手伸向了下面。

哦!

哦!

哦!

没错!我没有在做梦,我变回男孩子了!虽然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药效过了就变回去了吗?不过原因都不必在意,我们只需要看重结果便可以了,重点是我变回男孩子了,久违的男生的身体,真是令我魂牵梦绕夜夜思念。

“老爹!妈妈!”我立马冲到他们面前拍拍我的胸脯高兴地说:“我变回男孩子了!”

“恩……”“这样……”然而与我的兴高采烈所截然不同的是父母冷淡的反应,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会这样地失望,为什么你们的表情如此地落寞,难道你们的儿子变回男儿之身不好吗?我可是高兴得都要发疯了,你们也陪我高兴一下好不好?

“不能再给紫美穿上我珍藏的衣服了呢……”妈妈的失望落魄难以掩饰。

“妈……妈妈,即使我不能穿你的那些衣服,可是我是你的儿子啊,况且你还可以自己穿啊。”我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些稍稍地不理解。

“紫美,你是不会懂的,那种将自己的珍藏展示给别人的喜悦,特别是别人在自己的帮助下变得更加漂亮的心情你是不会懂的。”

这,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的确我并不懂妈妈的这种心情。

“本来还以为找到漫画的新题材了,还没有完结便提前夭折了。”老爹也在那里唉声叹气。

“老……老爹,漫画的题材还有很多不是吗?来源我们的生活我觉得题材千千万啊。”我也试图挽回老爹这边的不良情绪。

“儿子,灵感的稍纵即逝你是不会明白的,照着别人画好的图纸制作模型的你是不会懂的。”

这,虽然我是照着别人所作的图纸在制作,可是那种创作的感觉我也……实在不明白。

“老爹,妈妈,我变男生了你们不高兴吗?本来我就是你们的儿子啊。”搞不懂,实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

听了这句话后老爹和妈妈都用异常空洞的眼光看向我,看得我有些发毛,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变回来了你们却不高兴。

“难得变得有趣了,现在又回归到原点了。”老爹的一句话解释了我所有的疑问。

原来如此,原来我亲爱的父母只是把我当作玩具一样的存在吗?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刚才竟然有一瞬间想要试图理解你们的我真的是太过天真了。

“我去做模型了!”狠狠地甩下这句话后我埋头进了我的工作室。气都气饱了,而且好像刚才我也吐了一些嘈的样子,早点看来暂时是不需要吃了。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发觉我的吐槽体质的方便之处。这样一来的话,如果遇到困境,比如像是在雪山被困,或者是地震被困,在这样缺少食物缺少水得情况下,别人都会为了生存而大费周章,我不是只需要适当地吐一两个嘈不就可以再无饥饿的忧患了吗?如此胡思乱想的我向工作室走去。

“紫美,既然变回男孩子的话下午要去上学哦~”妈妈提高声音向我说道。

是啊,上学。要不说的话差点都忘了,昨天我可是无故缺课一整天,不知道我们的班主任诸葛老师会怎样教训我,真是有些害怕。

14点55分,教室中。

今天早上做了一整个上午的模型,真是一天不做上房揭瓦,那种握着木料的久违地手感真是令人着迷。连续干了4个小时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反倒像是美美地睡了一觉的舒适感,可谓是神清气爽。我正在制作的那支狙击枪的模型也近乎完成了,在今天早上已经全部拼装完成,剩下的只有最后的上漆和抛光,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就是我们班主任诸葛老师的课,在上课前就感觉他向我使了一个眼神,想必肯定是生气了,总共我已经无故旷课1天半了,作为班主任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种情绪在上课的时候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他的历史课还是上得那么生动有趣,作为我在高中里唯一会认真上的两种课,我听得非常认真。

然而课堂总是会结束,真是可惜,又要再等到明天才可以再上到他的历史课了吗?我发现我上学的动力里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诸葛老师的历史课呢。

“紫美,你变回来了吗?”坐在旁边的李柏小声地对我说。

“是哦,为我高兴吧,再也不需要用那种纤细的手去做模型了。”我的高兴全表现在脸上了。

“恩。”李柏只是兴趣缺缺地点了点头,他的神情我觉得有点眼熟,在一瞬间的思考后发现李柏的表情和我父母的有着十二分的神似。难道你也希望我是一名女孩子?千万不要这样啊,李柏,我可是最相信你的。

在我正打算向李柏刨根问底时,有我的同班同学叫我,说班主任找我。

这,这么快就要拿我问斩了,我的心里准备还没有做好。希望我能活着回来。虽然诸葛老师的课非常有趣,可是他作为班主任可是非常地严厉,想必是不会原谅我这种无故旷课一天半的情况吧。

14点57分,教师办公室内。

来到教师办公室里,我看到坐在座位上的诸葛老师,于是我向他走了去。

诸葛谅,高二3班的班主任,教的科目是历史。非常年轻但讲课却讲得生动有趣,作为吊车尾而几乎不听一节课的我,除了体育课之外唯一认认真真上的课便是他的历史课,虽然是看似枯燥的历史,但是只要经过他的口中,就仿佛增添了魔力一般变得有趣起来,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他作为班主任也非常地认真负责,不像是有些老师一样会放弃学生,他相信每个学生都拥有着独特的潜能,只要循循教导,便可开花结果。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老师。不过他在对待同学们的错误上却丝毫不放松,即使是漏交作业的小问题也会被拿来问话。但同学们仍然很喜欢他,也因此这样的小错误几乎没有人会犯。他本人的穿着也一丝不苟,虽然只是来教书,但却很齐整地穿着西装。

“杜府,你昨天和今天早上没来上学啊,也没有请假,希望你能给一个解释。”诸葛老师开门见山,说罢便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

“这个……”我有些揶揄不清,这叫我怎么解释才好,就说我变成了女生所以不能来上课吗,这种解释正常人都不会选择相信的。

“虽然你的成绩说实话并不是很理想,但是我也认为你有独特的潜能,即使学习不是你以后的出路,但既然你作为高中生,此刻就该直视这个问题,作为高中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我是不必再说了,这是一个态度问题。”如往常一样诸葛老师开始了说教。

“老师,我昨天的确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没来上学。”我硬着头皮解释道。

“有什么原因,说来听听。”诸葛老师随即说道。看来随口编一两个理由是没法蒙混过去了,这种时候只好实话实说了。

“其实……昨天我变成了女生。”我心里暗暗下了必死的决心。

诸葛老师一下子愣了一下,不过接下来便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愤怒。“杜府,你准备拿这种不着边际的谎话来蒙混我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老师,我真的没说谎。我们学校的校医孙医生可以为我作证的。”我赶忙将孙医生抬出台面,你可千万不要背叛我啊,孙医生。

“哦?是吗?”说着他便掏出手机拨通了孙医生的电话。“喂,孙医生吗?我是杜府的班主任,他说他昨天变成女生了,你能够证明这件事吗?恩,恩,是这样,多谢你了,再见。”诸葛老师很快便挂断了电话,结果他的脸色更加地阴沉了。

“怎……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没有观察到他的脸色变化的我还如此大言不惭地说道,过后回忆起来真是找死的行为啊。

“孙医生说她昨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你,变成女生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你要怎么解释?”班主任的这句话仿佛宣告了我的死刑。

“……”我在这一刻无言以对,心中暗暗问候了孙医生千遍万遍,不过想想也不能怪她,她有那么多的违禁药品需要隐瞒,为了我这样的一介学生而暴露根本不值得,其中的利害关系显而易见。

“看来你不准备老实说,那么,今天有必要进行一次家访了。”诸葛老师说出了现在的老师绝对不可能说出的话。

对,对啊,我都忘了,诸葛老师是一位认真负责的老师,每次他觉得学生的问题足够大的时候都会提出家访,哪怕学生的家再偏远也会抽时间去一次。还记得我们班里有位学生的家在农村,路不通车,于是诸葛老师向学校请了一天的假进行家访,这种敬业的精神我们也为之所倾倒。

“是……”我弱弱的答道,看来家访一事已成定案无法挽回了。我想了想家里那不靠谱的老爹和妈妈就不禁有些担心。不过担心的对象不是我,而是诸葛老师,生怕他的人生观受到什么毁灭性的冲击,你可千万要平安啊,诸葛老师。

17点50分,杜府家门口。

没想到今天就进行家访了,在放学后我的班主任诸葛老师便要求我带他到我的家里,他说必须要和我的父母谈一谈关于我的问题,我倒是不怎么排斥,只是希望诸葛老师你的心脏比较顽强,能够经受得住。

诸葛老师跟随在我身后,我用钥匙打开了家门。

“紫美~欢迎回来,你说要先洗澡,吃饭,还是吃……我?”妈妈卖弄着她的绝佳的身体曲线如此说道。

天啊。

我现在必须整理一下思路,腾出一些空闲时间来理解现在的状况。我带着班主任来到家里,结果一打开门妈妈就给我来一个不平常的问候。虽然我是很快知道原因,肯定是老爹又给妈妈出什么馊主意让妈妈来进行角色扮演。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就算了,请你们考虑一下我身后的诸葛老师啊!特别是妈妈的态度,好像每天都会这样迎接我一样的熟练,还有那令人误会更深一层的微妙的小眼神,那半推半就饱含期待的语气,那暴露过头的打扮。为什么你在可爱的围裙下就只穿了内衣啊,妈妈!虽然我知道你很年轻很漂亮,可是能够不要像这样折磨我吗?

“妈妈,你这是……在干什么?”要是再平时我是会陪妈妈演下去的,可是现在我身后有着我的班主任,这个选择是绝对不可能去选择的。我装作强压着我的怒气,希望妈妈能够发现我身后的班主任。

“紫美你在说什么呀?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冷淡。”妈妈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可是妈妈你知道吗,我现在比你还委屈十倍,你还没发现我身后的班主任吗,你们在家长会上见过面的。

“妈……妈妈,你先换一身平时穿的衣服我们再说话吧。”

“这不就是我最常穿的吗?还是紫美特意为我选的。”妈妈一下子便踩中了地雷。

我心说大事不好,不过只敢偷眼看看诸葛老师的表情。他现在的表情很微妙,一副世界观被颠覆了的样子。对不起老师,看来我们家给你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我能理解你那积极知识分子的世界观是不会那么轻易接受这个事实的。

“杜府……你和你妈妈原来是这样的关系吗?”诸葛老师的语气非常动摇。糟糕,看来引起了更深的误会了。

“紫美你后面还有人吗?”妈妈竟然这个时候才发现班主任的存在。

“不,不是……”我正想要向诸葛老师解释些什么,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妈妈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哦,他是我‘心爱’的紫美哟~”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对不起老师,是我不好,是我太过轻率地将您带回家,一切都是我的错。正在我在心中无限向老师忏悔的时候老爹不知从什么地方杀了出来,好在他并没有再上演什么奇怪的戏码,并且第一眼便发现了班主任的存在。

“儿子,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老爹炫耀道。原来是你搞得鬼么,害我被误会得这么惨。“咦?诸葛老师,你怎么来了。”

被问到的诸葛老师平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是这样的,我是来过问一下你的儿子的问题。”事情终于得以正确地发展,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就是如此,我想向你们问一下杜府昨天为什么不来上学的原因。”诸葛老师说。现在我们一共4人围坐在茶几旁,总算是开始进行所谓的家访,妈妈也换了一身比较正常的居家服,虽说如此,还是能够感受到她‘17岁花季少女’的情怀。

“关于这个的原因,我们是知道的。”老爹说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我向他打暗号,这是我从网上学来的军用暗号,我们全家还有美术用品店的齐白实都知道其中的意义。

表达,真正的,感受,隐瞒,事实。我如此向老爹和妈妈表示,他们两个都用手势说了一句没问题。

“诸葛老师啊,昨天的事实是这样的,”老爹随即开始解释,“我们的儿子向我们展现了一番他平时不为人知的一面。”

“那样的紫美感觉很新鲜,我都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从我的衣柜里拿出我压箱底的衣服来了。”妈妈说。

“是啊,就连我也感受到儿子那深深的魅力,忍不住将儿子紧紧地抱在怀中。”老爹和妈妈开始一唱一和地向诸葛老师解释。

“现在回想起来,昨天的紫美真是给我与平时不一样的**,到现在都有些难以忘怀。”妈妈竟然害羞地捂住了脸颊。

“在昨天我甚至都有那么一瞬间希望儿子以后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都是因为紫美太有魅力让我无法自拔,因此昨天才不情愿让他离开我们而把他留在身边好好地‘疼爱’。”

“那样的时光真希望能够再一次度过。”我看见老爹的眼里有些泪水朦胧。

“事实就是这样。”最后妈妈竖起食指这样来了一个总结。听完两人的叙述之后我和诸葛老师两个人都惊呆了。

这,这就是你们昨天的真实感受吗?现在我就先不追究这些感受的问题。不得不说,你们的解释实在是太精彩了啊!精彩得我都忍不住要哭出来了!在解释的时候你们那陶醉于其中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那种拥有着深深罪恶感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完全没解决问题吗!看看诸葛老师那高深莫测的表情,铁定是又引起什么不得了的误会了。

“是,是这样吗?”诸葛老师一脸不想与我们一家扯上关系的表情。“我明白了,是我错怪杜府了,那么,这次的家访就此结束吧。”没想到历来认真负责的诸葛老师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诶?老师你就要走了吗?不留下来吃顿饭吗?”妈妈似乎非常想要向我的班主任展现一下自己的厨艺。

“不留了,我还要回家,那么,再见。”诸葛老师试图保持冷静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老师再见。”我们全家几乎一起开口。

之后老师便径直离开了我们家,其实说起来将之称为逃出我们家都不为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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