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今年奖学金评比很有意思,那个科科全靠老师施舍的学委也能评上”
“喂,这可是大学,这种事不很正常吗”
“那这也太假了吧。我盘算了一下,学委正好把苏野也给顶下去了呀,正常来说,你应该可以拿这个三等奖学金的,你半天也不吭声,让我看看你在干啥。”
随着舍友的逼近,苏野也划掉了手机正在播放的静音抖音视频。
手机屏幕有啥好看的?让我看看你的后台。
你烦不烦人。手机锁屏往书架上一扔。我出去了。
你瞧她什么态度,关心她还不好……,出去连手机都不.拿,也不知道出去干啥了。
相对奖学金被黑,其实舍友打扰我刷抖音更让我烦闷,哼哼,倒不是我心胸宽阔,其实是我早就知道罢了。我五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年我知道了我人生的所有将会发生的事,就像脑子里插了一个关于我一生的储存卡一样,但是,却很模糊,往往要在生活中出现某些事情的开头我才能从“储存卡”里读取到这个事情的全程不过这个能力却让我越来越……
又在想什么呢?苏爷爷。
我说过,不要读一声,清晓。
看看你那个鬼模样,一看你又在踅摸什么事,整天板着脸跟老头似的。
我没有。
你有。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告诉你,不然以后就看不懂你了,真是的,咱们从小就认识,上了同一所大学你也不主动找我,都是我找你的。
好好好,对了,这里是哪里,我茫然看着周围?”
我知道她绝对又要说我没良心什么的。
我正想问你呢,我从游泳馆回来,就看到你眼神没有聚焦地从宿舍大门出来,跟你打招呼也不理我,就知道你再踅摸什么事,就一路跟着你,然后你就飘到了伯肯山公园,一路跟到现在到了这个小路上,我练习了一天了,又跟了你一路累死了,我可得找个地方歇会。
走了这么远了吗?我顿时才感觉到了小腿肚子有些酸,我跟她在旁边草地上坐了下来,她主动把裙子摆开,我丝毫不在意地坐了她的裙沿上,她对我这么好,我应该感恩吗?不,我认为这是应得的,毕竟我救了她“很多次”。六岁那年,也就事我刚知道余生所有会发生的事情的一年后,我跟清晓上的同一所幼儿园,那是个需要父母亲自持证才能接送孩子的幼儿园,早上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小孩一脸气气的样子,我记得那个小孩总是手里会提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饼干,不过今天两手空空,我感觉这一幕莫名熟悉,不过并未在意,因为我不喜欢吃饼干。也就是那天的下午,父母每天下班很晚,接我的时间也比其他小孩子晚一个小时,我再教室里画画的时候听见了门外面一个男人的吼叫声音,被吼的应该是我们的园长,只听见男的吼道:
我打给了孩子的爷爷奶奶,他们并没有来接孩子,不是只有拿证才能来接孩子吗,你们怎么回事?
您放心,孩子应该是躲在了哪里。
那你们倒是找啊
全校老师都已经在找了,您放心,孩子肯定是躲在哪里睡着了,经常发生这种事。
男人和女人也动了起来,进到了教室里,开始翻找书架后面,无果后看到了我,男人两只手把着我的肩膀,园长赶忙把我抢了过去。
她只是个小孩,我们问过她了,她说不知道。
男人还是看了我两眼,然后出门去了。
园长抱着我,亲手把我交给了来接我的父母。上车后,是来自父母的老一套,无非就是有人欺负你吗,老师教你啥了之类的。
我想去一趟中明路那边的游乐园。
正在问我问题的爸爸,突然一愣:你想去游乐园?好啊,真是稀罕,稀罕啊,野野竟然想去游乐园。
我强装了一个笑容,心中咕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想去游乐园那么无聊的地方,我无非去找那个死小鬼而已。当清晓的爸爸来到教室了之后我头脑中关于这一段的记忆就完全的会想起来了,这个死小鬼不知道怎么逃过保安的眼睛的,竟然跑到了中明路的那个游乐园,然后被人贩子拐走了,貌似在预知未来的记忆中,我准确记得这个小鬼再有没有被找回来,甚至她的爸爸卖了房子,离开了这个城市。之后的新闻曝光了中明路的游乐园的监控,发现了她被一伙人犯带走,人贩显然是熟悉地形,把她带到了没有监控的地方,拐走了。
到了,野野,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要不然?
我没心情回答爸爸,我在脑中回忆,在新闻上貌似她被拐走的地点是一个炸鸡摊。
我想吃炸鸡。你知道哪里有吗?
想吃炸鸡啊,我瞅瞅,在这边,走。
我迈着六岁的小腿,跟着三十岁男人的步伐,要不是炸鸡摊不算远,我一定选择放弃找她。到了炸鸡摊后,并没有发现小鬼的身影,我心中叹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算了,管我什么事呢。
我刚刚抢了两个鸡腿哎,给你。
我接过鸡腿,我并不喜欢吃这种东西,我先支开了爸爸去买果汁,趁着他不注意我把鸡腿一个远程投扔,砸到了垃圾桶的旁边。切~
我走向了果汁摊,爸爸在等着果汁,看着我两手空空:吃的这么快吗?要不要再来两个。
我心虚的瞟了一眼垃圾桶:不用了,吃饱了。这一瞟,瞬间就让我脾气上来了,死小鬼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捡起来我丢的鸡腿正在吃,爸爸喊我拿果汁,我直接跑过去找她,小鬼还在啃着,压根没注意到我,我拽着她的胳膊,她看到我还想跑,我一个没拽住直接扑到,还好扑到了她的腿,爸爸看到我这边赶忙跑了过来,把我和她分别提了起来,这小鬼刚站稳,看架势还要跑,我急忙喊了一句:
爸爸,这个人经常欺负我,咱们去找她的爸爸告状好不好?我刚说完就感觉失言了,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想到去找另一个小孩的家长理论呢,多半是让自己的爸爸打她一顿。
还好爸爸没察觉到我的问题,便一把拽住小鬼。
之后的事情,我就没有在意了,一个六岁的小孩哪里有这么多的精力,最后我只知道把清晓交给她爸爸的时候,她爸爸又看了我两眼。
隔了两天后,她和她的爸爸一起来到我家里道谢,送了很多东西。即使是来道谢她的爸爸也是一脸谨慎。
待她们父女走后。
野野,你以后离那个女孩远一点,她爸爸道谢跟欠了他钱似的,她妈妈也没来,估计离婚了的,离这种人远一点。
我听了妈妈的话,转头看了爸爸一眼,爸爸只是默默的吃饭,彷佛意见一致。
想到这里我的思绪就被打断了,我侧头看当事人。
清晓,你到底是从怎么逃出幼儿园的,我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想到。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游乐园的呢?
我看着她狡黠的笑容,我正过头去,你头发留得这么长,游泳方便吗?
哼哼,你又打岔话题。快告诉我,告诉我嚒。
我饿了。
好啊,去吃东西把,对了,你找到了符合你心中条件的男朋友了吗。
那只是高中胡扯而已。
“你骗人“。她扒着我的胳膊,经常游泳的人劲这么大的吗。“你当时描绘的那个真实,你说是一个蓝天,你躺在草地上,有个留着一头碎发的清秀男生从上面吻了你,因为背光所以你没有看见他的脸”。这怎么可能是胡扯。
去吃食堂吧。
又吃食堂?
《蔫掉》
我并没有远离小鬼,相反,我成了她的光。
这样的小鬼,使我第一次产生了保护欲,说实话,父母让我远离她,让我有一点不爽,我救回来的人,我当然要负责到底。
在她被找到之后的第三天,她又回到了幼儿园。我心里鄙视她的父亲,也不知道换一家幼儿园,虽然我后来才知道这家幼儿园离她家之后一条街的距离,方便她爸爸接送。我看了周围的孩子,眼神之中我能看出来他们的父母绝对对他们说了什么。
老师,我想跟清晓坐一起。
对了,当时我回到幼儿园后,你当时为什么要主动跟我坐一起?
我把饮料沿着吸管吐回去:怎么,今天怎么这么喜欢小时候的话题?
没有啊,不是你先开的头吗?
嗯,我想想,好像是我爸爸让我跟你坐在一起的,说要多多照顾你。
嗯嗯,叔叔阿姨真好~。额,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她都走了好多年了。
我原本以为我会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未来的所有事,人生能避开很多弯路,终究都是幻想。改变命运的代价,是惨重的。在我找回了小鬼之后,隔了几天,电视上的一则报道让我意识到了这个代价-----在某位线人的情报下,警方展开了行动打击这伙人贩,结果在追逐战中,人贩拉运儿童的面包车在乡下翻车,无一生还。我仔细搜索了自己脑中的未来记忆,没有一条与这个搭边。会不会是我……,真的值吗?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脑中回想着一起在食堂就餐的清晓,她……她的脸慢慢被我幻化成了那些报道中死掉孩子的脸。我该睡了。
《怕了》
喂,你怎么还不吃?
我三魂七魄一下子全部凝回。看着手里的包子,才想起来我在早点铺。狠狠的咬了一口。
怎么了吗?看你脸色很不好啊,下次我给你带到宿舍吃吧,只是今天活动部要做手工,我得早点去帮忙。
真的值吗?
嗯?
就因为我报了这个学校,你就来这个学校?你的成绩足够去更好的学校的。
你原来知道我是为了你才来这个学校的,那你还不多主动找我?
真的值吗?真的值吗?命运越来越脱离我的未来记忆,我高中那年再次的改变了一下命运,我发誓,我明明做的很巧妙。
高一的时候,爸爸有一次问我想不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时候,我脑中**入了一段预知未来的记忆,这个男人会再一年后,因为肿瘤死掉。第二天,我端起来一壶热水,假装摔了一跤将热水泼到了那个男人身上,到了医院后,我让他报了一次全身检查,不出我的意料,他直接入院接受了治疗,这次我做的很巧妙吧,我确信。半个月后,我和母亲一起去医院接那个男人的路上,我支付了代价,一辆闯红灯的车撞向了女人。
眼前一黑,打断了我的思绪,清晓突然将我拥进她的怀里。耳边进风。
你那个表情,我知道你想起阿姨了。我知道的,因为我们都是失去过母亲的人。
良久,野野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个学校吗?你成绩比我好的。
我只是顺从原本的命运而已。
要是我没有干预那个男人的命运,一年后死去,我的母亲就会改嫁,我就会按照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放弃学习,被继父欺负,从而上个普通的学校,浑噩一生。我只不过是衔接回了我的命运而已,可是我真的衔接回去了吗。
眉眼之间我与女人有七分相似,水中倒影我分不清是我还是她,罢了,让我试试你的怀抱是否和清晓一样温暖。
《梦》
我又做了一次那个梦,上次做是在高中,蓝天之下,草地上,一头碎发的清秀少年再吻我,可惜,这次我还是没能看到他的脸。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旁边的是父亲,他的眼睛充斥着血丝。
今天办出院吧,我要回学校了。
她来了,只不过又走了。
嗯,我知道。
再次回到学校是中午,一路到了宿舍楼,舍友一个都不在,清晓在我的铺位,正在将我的被子从阳台拿回来,我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回来了?
嗯。
去吃饭?
好。额,我回来的路上看到活动中心的那边玻璃门上有很多的剪纸,很好看。
谢谢,你不知道活动部那边是有多穷,竟然让自己带纸和剪刀。
额,这个送给你。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在池塘边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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