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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之旅(6)

匈牙利之旅(6)

这个叫恩卡伊的沉睡者也是古神,即使没有招来信徒,要是什么厉害角色,那我们岂不是要遇到危险了?

“这个称为沉睡者的家伙厉害么?”我忍不住担忧地问。

“它的真名是撒托古亚(Tsathoggua),在它肚子饿的时候,最喜欢吃娇嫩的少女了。嘻嘻,我猜雪是要做诱饵,引它单独出来吧。”

“你、你没搞错吧,要如果真是那样……”

“你看天空,它就要出现了。”小抗打断我,指了指天空。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已经连半分月光都无法瞧见的夜空,发现了一颗闪着红光迅捷地下落的光点。那光点的光在渐渐变淡,但是我感觉那散发着红光的物体轮廓在逐渐变大。

“那下落方向,原来是朝我们这边飞来的啊!”我心惊叫出声来。

“你这不是废话,雪都等候它多时了。接下来,就是好戏登场了!这将是我们转折性的战役!”小抗摩拳擦掌着说。

你这家伙,当诱饵的又不是你!

当红光消散的那一刻,我勉强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落在巨石上,耳边还听见了沉闷的难以形容的声音。

那个奇怪的东西落在石头上,睁着两只硕大的红色眼睛,俯视着下面站着的人。那血红的巨眼不停来回贪婪地扫视,同时,我听见了恶心的吞口水的“咕噜“声。

这下雪可不妙啊。

“小抗,你说雪会不会有事啊?”

唔……

“小抗?”

我见他没回应,便去拉小抗的衣服。结果我发现自己的手探空了,原先小抗呆着的地方,居然没有触碰到他。

“小抗,你人呢?”

我急了,小声地呼唤他的名字,手在附近乱摸。我围着树挪动脚步的时候,突然碰到什么东西。

我心中蹦出不祥的念头,这该不是小抗吧。

我将手往地上探去,在树干旁摸到了他的身体,感觉烫烫的。

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就突然像睡着一般躺子地上一动不动的。

我检查了一番,还好,只是睡着了。我把他扶起靠在树上,以免在地上被露水浸湿衣服导致感冒。

现在小抗先晕过去了,只好由我来掌控红外摄像机。我摸索着摄像机的方位,然后蹑手蹑脚地挪过去,好不容易才将眼睛对准镜头,这一看不打紧,我感觉自己正好对上了那不明生物的眼睛。

这可不是之前在黑夜中远眺它的眼睛那般轻松。现在我可是透过光学设备,非常清晰直接地看见了,那个蹲在石头上,像巨大的青蛙一样的体型,鼓着圆球一样肚子的恶心的生物,瞪着突出的硕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的视线刚被其捕获,身体顿时开始不受使唤,就像上次被幻象迷惑一般,全身是不上力,自己的眼睛被死死束缚住,逃也逃不掉地盯着它那漆黑的,抖动的,如同海底无尽深渊一般的瞳孔,感觉自己整个人要被那无尽的黑暗吸进去了。

我无法移动视线,只能用余光来捕捉雪在哪里,她在做什么。我瞧见她正在同这怪物交谈,而且她的身影,显得非常镇定。

那怪物张开吓人的没有牙齿的大嘴,似乎对着我笑了,接着它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我就失去了力气,躺在地上。

又像上回一样的感觉。我用力睁开眼,想要站起来,可是浑身无力。

“这是假的,你给我快点清醒过来!”

我在心底大声地呼唤自己,可是仍旧不起作用,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让我身不由己,浑身的汗毛开始竖起来。

我还是躺在那棵树旁。

在我意识恍惚的一刹那,那巨石前的空地上突然燃起了巨大的篝火,出现一群沉默,穿着如同野蛮人的怪异服饰的人围在篝火旁。这些服饰与之前看见过的不同,他们的服饰材质和色彩比之前教堂出现的感觉更加久远。他们,是一种又矮又胖的人,低低的眼眉,与身体有些不太协调的大脑袋,神情无一列外都显得呆滞。我的理智告诉我,绝不是村民在这里举行篝火舞会。

这些穿着兽皮和植物杂编成的服饰的男女,像原始人一样,散发着**的气息。我害怕他们,可他们并未留意我。他们开始走动,随即在黑色巨石前围绕成一个大半圆,开始以虔诚的神情唱着含混不清的赞歌。他们在唱歌的同时,整齐划一地举起手臂,有节奏地扭动着腰身。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石头顶部,仿佛那里会出现什么神明或者被他们召唤的东西。

我的心砰砰直跳,因为此刻我没看见那个怪物蹲在石顶。但是,我有强烈的预感它会出现在巨石顶上。

一个带着类似狼头一样面罩,浑身披着兽皮的男子在巨石前燃起了火盆。那火盆,像是不知名野兽的头骨。令人恶心的黄色烟雾缓缓升起,像只巨蛇似的缠绕在腾起的黑色烟柱周围。

然后那个戴着面罩的男子,从身后抽出不知是什么动物毛发编程的鞭子,对着我身后一指,我心脏在那一刹那差点停止了跳动,血液都要凝固了。我多么希望自己快点醒来,可周遭一切是那么真实,我都能闻到空气中篝火的熏烟味,感受到背部顶住凹凸地面的痛感。

接着,所有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眼里充满了癫狂,嘴角带着狂热的笑容。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到我的身旁,我都想尖叫着让他们滚开,可是叫不出来,也动不了,只好闭上绝望的双眼。

然而,很一会儿过去了,我都没感到自己被抬的迹象,于是又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拖到了火盆那里,可是我的意识,或者说是灵魂,还呆在原地。

怎么回事?

我已经死了么?

这不是梦么……

他们将我放在火盆旁,然后都将准备好的树枝,放在火盆中添加火势,接着所有人兴奋尖叫着,脸上带着无比期待和狂喜将燃着的树枝扔到我身上。

这时,那黑色巨石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那只丑陋的大青蛙,它抽动着呼啦啦的鼻息,血红色的眼中,黑洞洞的瞳孔填满了贪婪。它矗立在石头上,看着被众人献祭的我,忽然张开了嘴巴,发出呜咽般难听的声音。

那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喉咙被堵住一番。我听了好久才才听清,居然是——

“你,唔……既、既然窥探,神的,唔秘密。那、那是……自找死路!”

接着它伸出猩红的滑腻的长舌头到我身体前,口水顺着舌头不停地下掉,那燃着的树枝居然像是接触到汽油一般,更加剧烈地燃烧起来。

在这丑陋怪物即将卷舌把我吞入它那肥硕滚动的肚子时,我被惊吓醒了。

睁开眼,看见东方出现白光,估计已近清晨。我看见自己仍旧安然无事,吐了一口浊气。

四下瞧了瞧,竟然发现自己正靠在旅店的门口,小抗靠在我左边,他身旁是睡着的智子。

啊,还好,大家都没事。

科潘在……去那儿了?

咦,她呢?

我转过头去,啊……在我的右侧……快睡着了吧。

雪正努力克制着睡意,刚刚抬起沉重疲惫的脑袋,下一刻又不禁落下去,像是在钓鱼一般,还是钓大鱼的势头呢!

平时都一副冷冷面孔的雪,此时出现如此窘态,我觉得很有趣,于是就笑着看着。

我知道,那样的笑,在旁人看来一定会觉得猥琐。

“哟哟,这位少年好品味啊。”科潘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这家伙,刚刚跑哪儿去了?”我没好气地瞪着他。

他说就四处转了转。

“唔……”雪似乎被我们的说话声惊醒,抬起头,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看着我。

此刻两人之间,是比我受伤那次还要近的距离。在她苏醒后,我心中的期待和莫名的兴奋,在那变得淡了,却变得近了的香味“袭击”下,在我心中不断延伸开来。

“你醒了啊……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带着歉意说。

不知为何,好希望她在自己肩头睡那么一会儿啊。

“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晕倒了,”她半眯着眼说,“还有,快点敲门让老板开门。”说完,直接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这,我还怎么起身敲门啊……而且,你这样也、也太没戒备了吧。

虽、虽然,我本人,倒是不介意你这副模样。

我对在旁高高挂起的男子做了个眼神,他对我比了个大拇指,眨了眨大眼睛,然后坏笑着,就欲敲我右侧的门,这时门却开了。

中年老板站在门里,看见我们一行人都靠在墙上,露出讶异的神色。

“Why are you here?”

我和科潘对视一眼,一口同声说了一声“thanks”,然后同老板一起把仍旧睡着的三人抬往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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