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15日
地球人口90亿。
刺骨的寒风不会因为新年将近而消失,人的冷漠不会因为虚伪的温暖而改变。
世间的一切,皆是交易。
一场巨大的交易正在进行。
而场所只是一场普通的学校。
这里是天国,不,这跟天堂没有一丁点关系,天国是这个国家的名字,但是从各种方面来看,这个国家跟天堂没有半分钱关系。
比如说学校以及教育。
「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你这种人没前途的,不要来烦我了」
很难想象说出这种话的人,居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师,即使这位教师梳着油光锃亮的头发,戴着高贵冷艳的金丝眼镜。
但是这种话就是从这张只有一颗白色牙齿的嘴中喷出来的,当然,其他的牙齿因为某种原因黄的像屎一样。
在这位灵魂工程师对面的,是一位怯懦的少年,他的眉头总是皱的,头也没有抬起来过,应该是没有自信吧,反正身上满是补丁的校服还有那双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鞋是没有办法给他一丁点自信的。
「是,老师,我知道了」
少年合上了刚要打开的书本,一声不吭离开了办公室。
「早死早托生」
屎从马桶里喷了出来,溅了一门。
喧闹的教室不会因沮丧的少年而有一秒的宁静,只因这是「欢乐」的课后。
「这是爱疯4,我爸妈给我新买的」
「可贵吧」
「买不起」
某个家境比较好的学生炫耀着用他父母的钱买的手机,似乎是在渴求着异性的青睐,可是得来的全是**丝们「羡慕」的目光,或许是「嫉妒」。
「别碰,你们赔得起吗」
围观的人见状都散开了。
少年回到了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问个问题都能被骂回来,丝毫没有存在感的人。
就是我这个叫朱航宇的高三生。
论长相,放在人堆里面你绝对不会认出我来。
在这个待了三年的班级里面我没有一个朋友,至于原因,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吧,自己的身份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又不能努力奉承别人,这样的我没有朋友是很正常的吧。
即使这样,我也只想默默地度过我的人生,这样就很好了。
「上课」
来自美丽班长的清脆声音震醒了趴在桌子上的少年,也就是朱航宇。
进来的老师正是刚才那个金丝眼镜。
「考试!咳——咳——」
好像是鸡毛卡在嗓子里,粪坑有时也会堵住。
试卷被分发了下来,但在朱航宇的眼中,这些卷子跟白纸没有什么区别。
完全不会啊。
朱航宇至少不会白痴到当着全班的面说这种话。
可能是我太笨了吧,老师已经不给我回答问题了。
朱航宇又趴在了桌子上,谁知道他睡没睡着,周围的「刷刷」声没有停歇的迹象,那是铅笔在试卷上划过的声音。
「你这种人啊,活着就是浪费空气,在你旁边呼吸,整个人都变傻了,你出去」
老师走到了朱航宇的桌边,把他和他的卷子一起揪了起来,甩到了教室外。
没有人四处张望,因为没有人想答不完卷子。
朱航宇拿着卷子,叹着气。
完全看不懂啊。
其实朱航宇学习很努力,但是效率很低,一开始老师还会给他耐心解答,到最后,他的臭名声传的全校都是,想让老师特殊照顾,没点财礼怎么行,但是很显然,他脚下的破球鞋不能给他这个条件。
「总之,还是我自己不够努力吧」
如果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自暴自弃了,但是朱航宇面对每个老师厌恶的眼神,恶毒的话语,却没有丝毫的怨言,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逆来顺受,以前同学叫他「猪倌」,骑在他背上打他,他都不敢还手。
下课铃响了,卷子「哗啦哗啦」的声音也从教室传了过来。
「你考的怎么样」
「好多都没写啊」
发问的人似乎松了口气。
「太简单了」
发问的人又绷紧了神经。
人,就是这样,谁知道谁说的是真话,发问的人乞求着别人比他更差,回答的人为了「面子」,随便敷衍,就像在施舍一样。而分明更差的人,却惺惺作态,满足了自己的同时,又体验到了作弄他人的**。
但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和这个叫做朱航宇的少年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坐位,拿出书本来继续复习。
课后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下午的时间也是在考试中度过,不同的是,朱航宇没有被叫到教室外,原因只是因为从北京来的校长今天视察,怕是让校长看见了火大。
放学的时候,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又有几个骚蹄子让那个老光头叫走了」
「管咱姐几个啥事」
几人的闲聊被刚拿起书包的朱航宇听到了,但这也没让他因此驻足打听,或许是已经麻木了,或许是根本不明所以。
(2)
朱航宇面对的是上面有着点点锈迹的防盗门,但这好像并不影响使用。
钥匙被杵了进去,年老的缩孔发出了「咔咔」声,门被打开了,钥匙抽了出来,带出了猩红色的铁锈。
就像某种活塞运动一样,但是**的次数明显要多很多次。
一进门就能闻见很大的烟味儿。
朱航宇的亲生父亲,是一名十年烟龄的老烟民。
「打得好,打死来去一国,灭田去一国」
电视里播的是天国在来去一国和田去一国的临海军事演习的视频,明明只是一场劳民伤财,耀武扬威的军事演习,朱航宇的爸爸看的却十分起劲。
轰隆隆的炮弹和导弹在荧幕上爆炸,每一炸,就是百万天国币——不止。
「天国万岁,咳——咳——」
看到激情处,他便会因为多年的烟瘾而咳嗽一两声,每次都是这样。
这时候,他就会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12块一包的天国烟嘬上两口。
这一包烟就能给朱航宇换双鞋,虽然还是没牌子的鞋。
「兔崽子,长得就像田去一国的人,别让我看见你」
朱航宇自己也不想被父亲看见,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航宇,回来了」
「嗯,阿姨」
房间里的是朱航宇的继母,至于朱航宇的生母,记忆中只有一条带血的麻绳。
朱航宇的继母今年才刚刚30岁,但是略为清苦的生活让她的眼角提前出现了丝丝的鱼尾纹,但是这并不能掩盖她曾经拥有过的美丽,反而让她的身上多出了一种本该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慈祥感。长长的头发盘在头上,却不能披散下来,应该是为了方便家务吧,毕竟披散的长发是属于富裕家庭主妇的权利。
缝纫机「喀塔咯塔」的声音响了起来,朱航宇的继母正在缝补衣服。
朱航宇又啃起了作业。
时间在的军事演习全程直播或者可以说是烧钱直播中快速地过去了。
朱航宇在生父不准许吃饭的戒令中睡了过去,理由还是长得像田去一国人。
而半夜时,朱航宇却被一泡尿憋醒了。
「你个骚蹄子,叫啊,叫的跟田去一国的女人一样」
「啊~啊——」
刺进朱航宇耳道的,是生父的斥骂和继母时长时段的惨叫。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看看怎么回事吧。
看来,朱航宇对之前同学的对话丝毫不解。
厕所的门打开了,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映入不知人事的朱航宇眼中。
朱航宇的目光自动忽略了生父,转向了身上满是伤痕的继母。
「这是怎么回事」
朱航宇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耕作着的生父扭身过来。
「兔崽子,老子踹死你」
生父的脚踢向了朱航宇,朱航宇闪躲不及,被踢到了裆部。
本来就憋着的尿伴随着这一踢,在洗白了的裤子上倾泻而出。
「你怎么能这样,他是你亲儿子」
「妈的,骚蹄子塞你嘴」
「呜!呜~」
倒在地上的朱航宇不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捂着档爬回了床上。
睡吧,睡过去就不疼了。
不想疼就永远地睡过去吧。
但是世界总是跟我们开玩笑,给我们送来更加残酷的第二天。
让朱航宇醒来的不是不是那可恶的光明,是一股让人愉悦的芳香。
而睁开眼看见的是穿着睡衣的继母。
「阿姨」
朱航宇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同样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起了独属于这个时期少年的反应。
「没——没事就好」
继母红着脸把头扭了过去,朱航宇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连忙蜷起腿盖上被子。
「阿姨,你怎么会嫁给我爸那种人,他这种人不好相处吧」
今天朱航宇的生父要在国企加班,不过就算是不给钱他也会积极地去吧,奴才可是以为主子卖命为荣。
狗不在家的时候,小崽子总是要说点出格的话。
「家里安排的,我也就随遇而安了」
继母把头低了下去,似乎在想什么。
「跟着这种人你不会开心吧」
「……」
「你穿好衣服吧」
继母她也不想回答吧。
继母扭身走开,却在要打开门的时候停住了。
「航宇,今天是星期六,阿姨带你买几件新衣服吧」
继母扭过身来,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不太好吧,我这种人,带给阿姨这种不幸,却还要给我买衣服。
朱航宇依旧把错误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但是看着继母久违的笑容,他却不忍心拒绝。
「好吧」
一个小时后。
朱航宇跟在继母身后,胆战心惊地看着周围的世界。
他感觉,每一双眼睛都在瞪着自己,向自己倾泻无理由的蔑视。
说实话,他很害怕外出。
理由和那些宅居的人不同,他只是单纯的害怕,长年的学校,家这种两点一线的生活让他已经对周围的世界陌生了。
「你啊,都宅出毛了」
继母换上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衣服,应该是她以前的衣服吧,总之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家庭主妇,倒像是一个白领,就是那种年轻的上班族。
被这样的继母教训,似乎还是头一次。
确切地说是第一次被教训。
继母拉着朱航宇的手,向市场里走去。
这里,全是人。
很乱。
映入朱航宇眼帘的,是一群接一群的人,在抢购便宜的衣服。
这时的人是魔鬼啊,人间,又何尝不像地狱?
这时的人,抛弃了尊严和平时的脸面,一个个向前挤,就像是粪坑里蠕动的蛆。
两人像脱线的风筝一样,在这蛆和屎的地狱中飘荡着。
直到飘到了一家不算大的小店。
「老板,拜托留的衣服」
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店主被扰醒了。
「那边的纸箱子」
店主不耐烦地用小拇指指了指放在墙角的纸箱子。
「能借用一下更衣室吗」
继母用着小心翼翼的口气问到,生怕惹到了店主。
店主摆了摆手,似乎是默许了。
「航宇,你去试试吧」
朱航宇拿着衣服在试衣间更换。
「换完了吗」
「嗯」
廉价的衣服在朱航宇这种阴沉沉的人身上穿着,显得更廉价了。
但是继母还是一脸微笑,不带任何厌恶的微笑。
「合适就好」
回更衣室,朱航宇换上了旧衣服,或许对他来说,用旧身体穿新衣服是一种奢侈的行为。
「一共50」
朱航宇的家庭不至于连50块天国币都支付不起,继母爽快地结了帐。
这时一件一看就是假货的貂皮大衣走了进来,像猪肠子一样的嘴唇上涂抹着血红色的唇膏,朱航宇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但是里面的重金属一定不会少。
「呦呦呦,看看谁来了,这不大小姐吗,凤凰掉毛——变鸡了」
继母没有理她,拉着朱航宇的手想向外走。
「哎呦,从哪包的小白脸」
留着长指甲的手带着沾满屎的厕纸味道,虽然知道那是香水,但是鼻子都能被塞住了。
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向着朱航宇探了过来。
「拿远点」
继母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那个姑且算是女人的生物的手被她一把撇开。
「嘿,还涨气了」
女人做出甩手的姿势,想要打耳光。
却打在了朱航宇的后背上。
「嘻,这小白脸倒是还敢挡,把我的手弄痛了撒」
女人喷了一口酸屎,弄得自己一嘴臭气。
「打死你哩」
店长用军大衣把头捂住,不想听也没什么好听的。
看似不用力的拳头在朱航宇并不宽广的后背上击打着,但是只有挨打的他才知道有多疼。
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曾经也被这么打过了。
朱航宇默默地忍受,直到开始有别人进入店铺,她才收敛一点。
虽然周围的人连看热闹的心情都没有。
继母带着朱航宇,回了家。
门锁依旧老旧,但是,这次没有铁锈了,似乎是插的次数太多了。
继母即使进门之后,也没有面对朱航宇。
只因她的眼眶从未干涸。
「航航,把衣服脱下来,阿姨看看伤哪了」
航航,是谁这么叫过来着。
记忆里总有个模糊的影子,但是总也记不起来。
浮现在记忆中的,只有一条苍白色的舌头,和一根带血的麻绳。
「妈……妈,我没事」
不知道是为什么,一直以阿姨称呼继母的朱航宇,却改用了自己10多年从未说出口的两个字。
继母从后面抱住了朱航宇,懵懂的少年眼眶湿润了。
「妈妈,漂亮吗」
「……」
朱航宇这一夜迷迷糊糊的,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温暖,又有点黏糊的梦。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好像又不明白,估计是因为他太傻了吧。
(3)
2012年12月25日
地球人口约90亿,即将在10个月后至少加一
「孽障,家丑啊~~~~~~~~~~~~~~~~~~~~~~~」
朱航宇的生父像丧家之犬一样哀嚎,不是因为天国被来去一国或者田去一国欺负了,也不是因为国企的效益不好了。
如果是上面两个原因,他会变成一只疯狗为主人汪汪乱叫。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窝里呜呜低鸣。
「长得都像田去一国的小倭子,做出这等事,真妈的丢脸」
生父抡起大手,想要打继母。
却被一旁的朱航宇接住了。
「小崽子还长事了,看我不打死你」
不知道从哪变来的棍子,生父在亲儿子的身上留下一条条的痕迹。
朱航宇脑子里的记忆也开始松动了。
同样是12年前,他也这么挨着打,但是他记得自己那时还算聪明。
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生父停下了手中的甩棍,并不是因为他消气了,只因电视上的军演又开始了,嘬上一口烟,奴才又开始为主子呐喊了。
「航航……呕……」
继母没说完话,便到厕所里呕吐去了。
朱航宇默默地回到房间。
继母也进来了。
「是妈……妈的……的错」
继母再也忍受不住眼中的泪水。
「妈,咱们逃吧,逃到一个再也不会受苦挨打的地方」
「……」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所幸的是,整个晚上那个电视台都在重复播放军演,整个居所里有的只是奴才的呐喊声,期待和平安详的人,是听不见这种声音的。
至少朱航宇睡的很好。
第二天,朱航宇又上学去了,虽然他知道自己很笨,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去学,因为他的肩上又多了一份担子。
又是一天的考试,但是朱航宇似乎脑子开窍了,奇迹地答上来几道题,老师对他的印象也改观了很多。
可以说今天的朱航宇很开心。
带着试卷回到家中,朱航宇不再是以前的0分生了,他要和家人分享这个消息,当然,这不包括他的生父。
继母有些憔悴,似乎有点失落的样子。
「妈,我不再考零分了」
朱航宇从未如此兴高采烈。
「我一定能上大学,找好工作,我一定能养活您」
朱航宇的继母似乎是拼了命一样地挤出一丝微笑。
「还有我们的孩子」
继母用营养不良的手摸着肚子,那里,孕育着新生命。
希望,带给人动力。
朱航宇更加努力地读书,他的成绩飞一般地追上了班里的平均水平,老师的印象也开始改观,甚至金丝眼镜也开始着重培养他。
毕竟一个好的典型能带起整个班啊,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钱。
以上,都只是短短45天的事情
2013年1月15日
地球人口约90亿,即将出生人口至少减一。
这一天,朱航宇依旧在在老旧小区的路上,这个小区里,歪脖树很多。
「怎么会这么热闹」
在某棵歪脖树下,聚集了无数的人,一件白色的睡衣在树下孤零零的飘着,空气中,传来的是血的芬芳。
有着不祥预感的朱航宇快速地接近人群,向要看看实际情况。
但是自己的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
人群的声音像粪坑上方的苍蝇一样,令人厌烦。
「又不知道是哪个骚蹄子让人甩了」
「呵呵」
「怪可惜的」
「这谁啊」
一切的杂乱声都被隔绝在朱航宇的耳膜之外。
终于挤到最前排的朱航宇,抬头看见的是,没有穿鞋的脚,沾着血的白色睡衣。
再往上看。
继母毫无血色的脸,散掉的瞳孔,吐出来的苍白舌头。
套在脖子上的带血麻绳。
朱航宇的腿软了下去,一下子跌倒下来,牙齿一直打冷战。
「血——血——!!!!!!!!!!!!」
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里被击碎了。
12年前,一个雨夜。
「小崽子,打死你bk的」
一根甩棍打在小孩的脑袋上,头皮破了,血崩了出来。
「别打孩子,别打孩子,呜呜~~」
女人的声音,是在哀求。
「臭**,老子不勒死你」
粗糙的麻绳在女人的脖子上摩擦,带出的血迹染红了纤维。
「呃~————」
女人的鼻孔不再有空气流通。
舌头吐了出来,瞳孔散开。
「呼呼」
视角又回到现在。
「啊——————————————————————————————————」
朱航宇的眼睛里充满着血丝,连书包都不拿向楼上冲过去。
老旧的铁门上换上了新的锁头,旧钥匙已经不能用了。
朱航宇拽住铁门,随便一拉,整个防盗门就被拉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门太过老旧的原因。
「你个田去一的小崽子还有脸回来,瞧瞧你惹了什么事,丧门星」
「12年的仇,12年的恨,跟今天的一并算清」
朱航宇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拿起放在墙边的甩棍直接向生父打去,从前的他,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的。
「说过来都是你懦弱罢了,来杀我啊,来杀我啊」
奴才果然有奴才的风范,像个小丑一般跳来跳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没了你我活的更好」
一边挑衅,一边灵活地躲闪着来自朱航宇的一次又一次攻击,顺带一提,朱航宇的生父是复员兵人。
朱航宇此时万分冷静,他要报仇,要将这生母与继母的仇一并了解。
带着这种心情,他抽出了菜刀,向生父扔了过去。
被逼到角落的生父来不及躲闪,被菜刀划到了手臂。
血崩了出来。
「小崽子,老子烧死你」
生父拿着一桶火油,泼在了朱航宇的身上。
在厨房里藏火油,这不是奴才该干的事吧。
被突如其来的火油泼到了眼睛,朱航宇的眼睛痛到睁不开。
随之而来的,是在点烟的生父。
「田去一小崽子,少了你一个,地球照样转」
火油在天国牌香烟的丝丝火星下瞬间燃起,朱航宇变成了一个火人。
炙热的高温,剧烈的疼痛,这是朱航宇所感受到的。
「孩子,你所背负的罪已经够多了,现在,开始向世界复仇吧」
在朱航宇的脑海中,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皮肤中冒出了黝黑的浆液,眼睛消失,朱航宇的躯体好似在融化一样。
但这火,却更旺了。
生父打开窗户,想要逃出去,他可不想跟着陪葬,奴才的命可是贵着呢。
但是,身后燃烧的黑影可不会放过他。
「你,可曾给我一丝幸福」
「你,就连这一丁点的幸福都要夺走」
「现在,该轮到你」
「去————————————————死——————————————————了」
被黑影抓住的生父,瞬间被火焰吞没,蜷曲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变得更加畸形。
「就是这双手啊,勒死了我的生母」
生父的手被烧成了黑浆,汇聚到了黑影中。
「那,还有哪里呢」
火焰没有放过生父的每一寸肌肤与骨肉,直到他在惨叫中变成一坨黑浆。
他求饶了吗,不,黑影不会给他求饶的机会。
黑浆汇聚到黑影身上,那黑,变得更加深邃。
黑影飞到小区继母所在的歪脖树下,围观的群众瞬间被高温吓散开来。
黑影小心地抱着继母冰冷的躯体,但那火焰,却再也无法温暖那死亡。
火焰也因此变成了冰冷的蓝色。
「我们,会在天堂再见的」
火焰吞没了继母的躯体,没有黑浆留下,只有那慢慢飘向空中的白色微光。
天堂的门,却没有打开。
黑影身边的火再次变成愤怒的血红色。
他的愤怒,远没有消退。
「一个无辜的生命在这里选择自我终结,你们可曾有过一丁点的关心」
「她的死,你们是否有一丁点悲痛」
「还是说,死亡并不可怕」
人群虽然害怕着,但是还是有几个人丝毫不害怕。
「你以为你是谁啊,小心龙组来收拾你啊」
「她死了关我什么事」
「你以为你是什么」
「地球少一个人也一样转吧」
黑影像是在思考。
「人太聪明真是件——」
「令人痛苦的事啊!」
「既然这么说的话,你们都死了,地球也会照样转喽」
黑影做出嘲笑的动作。
「你以为你们是什么!!!!!」
火焰瞬间包围了整个小区,无论是妇女还是孩子,是老还是残,火焰是这么公平,灼烧着他们的躯体。
黑色的海洋,正在汇聚。
「你以为——————————————————————————————————」
「你们算什么东西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影大笑着飞向更远的地方。
谁知道他要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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