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怀抱于胸前,退后几步直到安全距离,站在众多枪口前,露出自信微笑。
不错,这酒店的灯光很适合爆炸。
由于我的能力本质是加速自身,而非琪亚娜时间,所以理论上来说,在加速中我的一举一动实际上都威力巨大,即便是轻轻用手指按一下,这一简单的动作的力量也不小,就像一片树叶,你把它加速到以它为参照物周围一切都相对静止的速度,再去掉它的一些例外情况,那威力也不小。
所以。
“时间开始流动。”
伸手打了个响指,可惜没打响。我就没打响过,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打呢?
周围的一切开始流动,我身边的墙上多了密集的弹孔,一股寒意袭击了我的身体,像被舔着牙龈的野兽盯着一般,但我丝毫不惧,因为我知道,下一秒,他们就会被这酒炸伤,至少也得重度烧伤,然后像杀了我家狗一样被我一个个补刀。
事实的确如此,那酒的底端开始出现裂缝,随之扩大并增加,最后化作碎片,从不同角度反射着不同颜色的灯光,光彩夺目,甚是好看。随后酒液也化作液珠散落而下,像倾泻的三千尺瀑布,最后,整整半瓶都如此,液体全部倾泻而出,撒落一地。
那剩下的也紧跟其后落在地上,滚动几圈。
……
没了?就完了?
你是过年时候的劣质烟花吗?!
把爆炸还给我啊……果然网上百度不靠谱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想现在掏出手机查看我的步骤哪里错了。但我却没能这么做,因为面前这群人的手指已搭在扳机处。
第二次攻击即将到来。
喂喂喂,这旁边可没有遮挡物啊……要死了要死了,读档重来吧,这可不是游戏啊喂!
这是现实,得想想现实的东西。
我去世之后,葬礼大概不会太热闹,不会被泪水淹没。我的车卖了给雪融吧,小璃的话,也可以交给雪融照顾,两人身高都差不多,胸部大小也差不多,应该不会太排斥吧?而且还不怎么变态,如果放在某个女人那里,估计那女人第二天就得进监狱了,这样小璃也太危险了。
神父……他还欠我钱没还啊,可惜了,让小璃收双倍好了。其他的话,我好像也没别的了,父母可以通知一下,给他们养老金……那两个是否需要养老金还是个问题啊。
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到几十年后的新番是什么样的了,估计还得是异世界挂宫无双占主流吧,那题材真的是怎么写都有人看啊。
正当我深思时,突然,眼前变得一片昏暗,好像湮灭了一样,猛的色彩变化让我有些眩晕,仿佛身处黑暗的河流。
在这片黑暗中,数不清的点点红星像小萤火虫,提供了些许光芒,让我看到玻璃后的另一栋楼房里的灯光闪烁。
停电吗……我大概知道是哪位了,既然来了就早说啊,真是的。
我站在那里,微微扬起笑容,仿佛失去了时间感。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清了正在飘动的夜空中的乌云,以及露出来的一轮明月。房间里沐浴在一片银光中。在深吸一口气后,我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这次……还是没打响。
与想象中的响指声同时传入耳中的枪声如雷贯耳,像雨滴一样密集而不可分。
灯光再次亮起,能从玻璃上看到我的样子,人偶师的样子,以及倒下的众多人偶。
每个人偶先前被红点所聚集的地方,此刻都多出一个洞,冒出低温液氧一样的白气,沉沉倒下。
“干得不错。”
我轻声说道,声音很小,好像诺贝尔文学作品里常常会出现的蚊子一样,但尽管如此,我想话语也一定传达到相应的对象了。
我走过去,弯下腰捡起倒下人偶身旁的手枪,将枪口对准在场除我以外仍站着的人偶师,就像觅食的眼镜蛇那样。
“就你一个了。”
“是吗?”
带着面具的人偶师并没有其他反应,连肩膀都没抖动一下,只是稍微歪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提起手中的箱子,不慌不忙地将其打开。我原以为那是什么武器,他最后的一搏那样,但却并非如此,里面只是几个酒杯,以及一瓶暗红色的红酒。
“准备好被逮捕。”我的脚步与话语一同出发,向人偶师逐步靠近。
“等一下。”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将酒和酒杯慢慢取出,不紧不慢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最后他向我扬起装满紫红色酒液的酒杯,有些得意的样子,动作不失优雅地将酒喝下去。
“别那么严肃,警官。”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做好了防范准备,但他并没有进行什么危险动作——然后很自然地接过手铐,将自己的一只手铐起来。
“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在他这种态度下,我很难再强硬下去,语气稍微温和一点询问。
“……”
“你是害怕女装被人认出来吗?还是说脸上有什么伤痕?被某人用锤子砸的?”
“不。”他温文有礼地笑了——尽管他没有做出回应,但我还是伸手将面具摘下来丢在地上,露出一副完整的脸。
“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仇人。”他接着说道,嘴里似乎在回味先前入喉的酒液。
“你知道,”我说,“如果在平日里的大街上有人看着你带着这玩意儿,他们会把你当作精神病,或是可疑人物而报警。”
“我现在也带着面具,你觉得我像精神病吗?”
“不像,不如说比我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理智,但又要比大多数罪犯还要疯狂,的确称得上是可疑人物。而且,你现在是你本人吗?”
我问。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确实有些享受他这种安静有礼的态度。但这并不奇怪,如果换个和我一样已经工作十余年的特警,他一定也厌恶那些动不动吼两嗓子,喜欢中二发言,还有太过无脑的罪犯。
“当然不是。”我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早已猜到我要问什么了。他的眼神里有那刺眼的带着优雅的嘲讽。
“了解。”
我抬手,枪口对准,手指安置在扳机处,用力按下去,仿佛
“这声音多美妙啊。”那是他最后的话语。
毒蛇探头一般。
枪声响起,他沉沉倒下,白雾逐渐蔓延。在枪声的最后几声回响过去后,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声。
我绕过已经一半身体化作白雾的人偶们,来到窗前,望向窗外,于此同时。
“搭档,不好了!”
耳机传来雪融急切的声音。
“报告一下情况。”
“就在刚刚,附近突然聚集了一群人,数不清的人,像一条洪流一样——发生了暴动,先前酒店报警而赶来的警车,与发现暴动人群的警察们都被困在人群之外,现在下面……像地狱一样乱糟糟的。上面已派遣了军队过来,以及最近的几个特警。”
可能是灯光折射的原因,我的视角里一片模糊,看不真切,朦胧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如蝗虫风暴的黑压压一片,刺眼伤神的火光爆炸。耳边也是闹哄哄的,那些蓄谋已久的【人偶】的吵闹声,原住在这一带的居民的惊恐声,附近孩子被惊醒的哇哇大哭声。
我抬起双手,遮住耳朵。
(好吵)
深呼吸几次,神经传来一阵疼痛,放下手,将手枪插 进衣服口袋里,脚不停歇的向下方走去。
犹豫了一下,没有坐电梯,而是从楼梯一跃而下,整理一下衣服,掏出手枪将堵在门口的几个人偶杀死,一脚将人偶踢开,跨出步伐。
身处川流的人群之中,我居然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知该做些什么。此时,耳机传来一阵杂音,然后是几个一听便知是警官的声音。
“教堂特警,你现在是深入在暴乱之中吗?”
“确认。”
“我们派遣的军队被他们堵在外面,我们一掏出武器他们便后退,稍微有点空隙他们便一拥而上,因为他们有许多都是民众……我们也不能使用杀伤性武器,所以一时无法支援你,现在连进入暴乱区域都有些困难。”
“……”
的确,暴乱的并非只有人偶。处于群体中的人智商会比在群外时低,他们接受外界的各种暗示,由脊椎下达命令而非大脑,他们原先可能拥有自己的理智,灵魂,思想。但在众多人包围的情况下,身边所有人都在干同一件事的时候,就只是一群**纵的木偶而,与【人偶】无异。他们甚至不去思考,只接受暗示表达的信息。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只是下棋者无关紧要的棋子而已,应该为他们感到悲哀。他们不是败类只是“玩具”。
在此事发生前,人偶师大概就开始了预谋吧,估计他在一些地方,低调而又疯狂地发表精神毒瘤,比如网络上。
他干多久了,为了今天?为了今天马上就能造成这幅场景?也许几周,或者几个月,甚至几年。
真是可怕,这个人,这个思想尚存,但却不正的可怕罪犯。
呀嘞呀嘞。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靠近欧拉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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