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每天只是训练,疯狂的训练,"拿着你的刀,去杀了他!"管理者冷漠地说道,案板上滚落着痛苦的人形。
是3022号,我们是人形兵器,3022号违反了规则,逃脱与反抗,我被命令杀死他,拿起了手中的枪,面对枪口,他的眼中闪过慌乱与迟疑。
"呯"
冲击力击碎了3022号的头颅,他的眼球滚在我的脚边,眸子死盯着我,透骨的恨意,习惯了,每次,每次,他们都是这么盯着我的,我是行刑者,是被特别选拔出的宰杀同类的刽子手。
"哈哈哈哈哈哈!"衣着靓丽的管理者们在厚厚的玻璃围墙后,肆意嘲笑,他们的死亡,不过是管理者的谈资罢了,一笑了之,我们就是这种东西,管理者们创造了我们,然后肆意操纵着我们的身体,利刃穿透友人的胸膛,我从他们脸上看到了绝望与死气。
我们倒底做错了什么啊!无数个夜晚,我在心中呐喊,管理者在睡觉,所以,不能大声,这是铁则,新制造出容貌姣好的同类,无一例外地进入了管理者的身侧,一直在这里服务管理者,便是我们人造人的命运吗?就连那些没有AI的机器都比我们好过。
就为了看我们痛苦的表情才赋予我们思想与痛苦吗?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个同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白色的血液如同油漆,铺在洁白的围墙上,卷入围墙上的涡轮里,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嘿!怪物,再给我们杀一个!杀一个!杀一个!杀一个!杀一个!"喊叫声此起彼伏,我的身上已经沾满了白色的鲜血,我刚刚,杀掉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愤怒,但,无法反抗,我们的脑中,有管理者放置的起爆装置,一旦我们反抗,就会爆炸,如同烟火。
看向躲在角落里的幼年体,我拿起了刀,"快逃。"我的嘴唇动了动,逃吧,也许能多活一会儿,高高地举起刀,用力劈下,刀刃劈在了厚实的玻璃幕墙上,幼年体拼命地跑着,我则,每一次都偏离了自己的准星,我,做不到啊!
已经不想再杀人了!好痛苦!
幼年体最终跑到了一个角落,我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的恐惧,与迷茫,刀锋划过她的手臂,红润的东西流了下来,红?我扔掉了刀,红,是管理者们的颜色,退后两步,而衣着最为靓丽的管理者开口了。
"杀了她,怪物!就像以前你杀我们的人一样!"
"不可以攻击,人类。"我的声音被机戒化的声响取代了,我震惊地看着管理者,挡到了幼年体的面前,人造人是二等公民,这是铁则,
"那你就去死吧!"爆炸掀翻了我的身体,血肉之下,是钢铁的身躯,半机器吗?原来如此。
"你以为你救了她?"管理者脸上露出了讥讽的表情,他踩着我的左手,"为了一个奴隶,居然反抗你的主人!"
他,从来都没离我这么近过,但,这,是一个好机会,践踏别人的尊严,是他最喜欢的事情,锁住,然后,断!
红血喷出,如同喷泉一般,男人发出了尖锐的嚎叫,我的右半身在玻璃幕墙上挂着,倒塌下的幕墙护住了幼年体。
已经不会再痛了,爆炸彻底摧毁了我的疼痛系统,机器人,我看向倒影中的自己,钢铁的骷髅,浓烟从背影中冒出。
看向幼年体,"快走。"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个词,子弹很快彻底撕碎了我残破的身躯,这就是死亡吗?如同那些人一样的死亡。
意识如同在海中浮沉,一切的一切都在离我远去,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我再度苏醒时,面前是一个穿着淡雅的管理者。
而我,也仅仅只剩下一个头,大量的液体输送着,维持着我的生命,我不知道人造人会不会做梦,但我希望,当年的幼年体已经逃走了。
"不知道这样看着自己的身体,你会有什么感觉,3021号。"
视野被转向一个玻璃皿中,那里浸泡着,我的身体,已经修复完毕,只是紧闭着双眼,仿佛在熟睡一样,人造人,是没有梦境的,因为我们是半机器半生物的怪异产物。
"你当初饶了我一命,而我现在,也要饶你一命,3021号。"
意识转换。
"所以你跟她在一起了?"我不禁问道,摸着对方坚实的皮肤,"一个双手沾满同伴鲜血的人,居然是这么个结局。"
"说什么呢?我啊,只是她的实验品罢了!伴侣,我还没有那个资格。"汉子腼腆地笑了,"我们的寿命本来就不一样,不过,梦里不再是同伴们的哭喊声,而是有一个可以交谈的人,我真的很开心。"
"对于我来说,与你交谈,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只是我还不想醒。"
"跟你聊天很开心,那么,我要回去了,再见,我的朋友。"汉子笑着离开了。
"再见!"我睁开了眼睛,闹铃还在振动,又是,新的一天了。
第三夜
杰德爷爷与他的四个水手
自古以来,海上便有名为异兽的怪兽,因此,出海航行的船只都会带一些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面前的老人这么说着:"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他憨厚地笑着,脸上开满了菊花,他指着墙上的一幅画说道,"我在海上航行了一生,那些人,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说罢他也不管有没有听众,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是一个艳阳如火的夏天,那时,我还只是一个见习的水手,上了一艘游艇进行对抗异种的学习。"
我那时还不明白,麻烦已经找上门了,出海
航行不到30海里,便遇上了大量的异种。
老人的眼神迷离,俨然进入了记忆的世界。
"不行,它们太特么多了!"红发的多伦大声说道,他匆忙地换弹,将子弹打进异种的脑子里,"吃屎去吧!你们这些下等的爬虫!"他怒吼着。
"省点力气,你才能多杀两只!"金发碧眼的罗斯丽既是这艘游艇的主人,也是位异种猎人,她雇了杰德船长与多伦,船长带我来实习,这也是我第一次与异种面对面决斗,棕色发色的星迪克是她的情人,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很有战士的潜质,罗斯丽双枪在手,左轮在她手里如鱼得水,她一边调侃着多伦与她的情人,一边射杀着异种,杰德船长在开船,船只在异种的血海里穿行着,如同一根鱼叉,前进而不受阻力,他还掏出一副望远镜,并对战场进行指示。
"杀了那个头上戴王冠的!"船长吼道,"一起攻击!"
随着密集的枪声,某个异种成了筛子,就像
没了蚁后的蚂蚁们一样,异种们开始相互撕咬,在它们忙着互相吞噬的时候,船离开了异种海。
只是,我在不经意间被甩到了海里,好不容
易游上岸,回头一看,那些人喊着杀着已经重回了异种海,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老人这么说着,眼角流下了混浊的泪水,"
现在,这个故事是你的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多云刚刚放晴,梦醒时分
终究还是来了。
第四夜
喧闹的自习室,透过窗户向外远眺,光影在
音乐厅的窗上开着盛大的舞会,不时有音乐伴随幻影的舞姿,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双臂长出白色的羽毛,在夜月的洗刷下,轻轻扇动,逆风而行,飞向遥远的彼方,与吴刚称雄,向三仙拜寿。
是时候了,与庄周遨游在璀璨的星河里,收集着闪着善意光芒的星灵。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像往常一样来到家附近的公园,像往常一样一边听着虫鸣,一边信马由缰,随意地决定行进的方向,但是,她的到来把一切都改变了。
她率先吸引了我的注意,轻快的脚步让人回想起青年时的美好,情不自禁地,我想加快自己的脚步去追寻她的步伐,她也注意到了我,就像竞速一样,我们越跑越快,直到她把我远远甩下,转过头来,露出了笑意,而我只能远远地喘气,露出一个不那么难看的笑容,她跑远了,穿着一身暗黄色的运动服,很快消失在了远处的阴影里。
回去的路上,逗逗一个尚在婴儿时期的宝
宝,他笑的时候很可爱,邻居大叔晚上开车又不开灯,路边有不少情侣腻歪在一起。
回到这里,躺在床上,今晚的风,也很舒服呢。
时间过了很久了,我又来到了那里,昏暗的
灯光,地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我不再顺着风的方向,而是顺着,道路的方向,越走越远,途中,一位老大爷正唱着歌,围观的人不少,听了一会儿,又再次前行,走了很久的路,秋天的虫子在草间窃窃私语,累了,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歇一歇,我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佛,那一刻,佛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微笑,"该走了!"我这么对自己说道。
无论怎么样,生活还得走下去,如果害怕了就想退出,生活不是游戏,不能存档,不能读档,无论如何,你我都得继续前行,我犹豫的,只是对曾经的眷念而已,能做的,只有放下执念,继续前进,或是彻底沦为回忆的玩物。
可我不是他们的玩物,已经是时候了,告别了庄周,散下星灵,在都市的灯火中,他们不起眼,却依旧在耀耀生辉。
"谢谢你,我的朋友。"我向这位梦想家告别,"愿你的梦想能够实现。"
"再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看见他的背后冒出三对洁白的翅翼,那里描绘着梦想与希望。
一夜好眠,枕边是一根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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