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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救赎(上)

第十三章 救赎(上)

“斯塔亚,按照原本的计划,你们明天才会与母亲见面。”也许是终于意识到斯塔亚满腔的困惑。卡里薇娅来到斯塔亚被安排的房间似乎要进行一定的说明。。

“而现在,确实是由于我的疏忽,把你牵扯到不相关的事内,向你解释一下原因也无可后非。”虽然斯塔亚觉得女孩子晚上进男人的房间并不明智,但如果是强大到卡里薇娅这种程度的女孩,就另当别论吧。而且她好像还有其他事要通知斯塔亚。

“我每半个月回来一趟是事实,也都有见母亲。我想你应该也注意到我母亲的言行举止的异样。记得是六岁生日以后,每到我生日当天母亲就会重复我六岁生日那天的记忆。而到了明天就会全部忘掉。所有治疗的事明天在进行商讨。”

“选择性的遗忘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而打开那故意遗忘的记忆的钥匙是你的生日?”如果斯塔亚所想正确,卡里薇娅所延续咒诅的时间应该是六岁生日那天,这件事折磨着公爵夫人脆弱的神经,使她不停的游走在崩溃的边缘。而作为自我保护的结果便是选择性遗忘,只是那被遗忘之处存在着痛苦的根源,也同样有着难以割舍的愿望,导致了目前这种暂时性记忆觉醒的状况。

“你可以这么理解,而且母亲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不能干涉,但我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多事。这与你无关。”此刻的卡里薇娅缺少在学院里的气势与自信。悲伤被囚困于黑瞳深处。那是绝不会向,在卡里薇娅眼中为异物的斯塔亚,展现的情绪。

海威·亚特兰的房间位于公爵府的最东边,自从海威死后就再也没有住过人,平时只会派人来定时打扫一下。

此刻,海威的卧室成了卡里薇娅生日宴会的场所。说是宴会,极为冷清。冷清到包含柯佩西娅在内围着桌子的只有四位以及端上蛋糕后默立墙边的女仆长。

“你是薇娅的同学是吗?刚才误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公爵夫人看向斯塔亚,真诚的表示着歉意。反到是带有公爵夫人异常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的斯塔亚感觉不自在。

“没事的,伯母。我丝毫不介意。倒不如说很乐意。”斯塔亚的玩笑话,让公爵夫人泛起笑意。然而被开玩笑的人,沉默的让已经准备挨训的斯塔亚感觉很不自然。

“好了,我们开始吧!”公爵夫人的笑容虽然有些无力但看起来很开心。

蜡烛是稀少的资源,特别是这种被制作成细管状的蜂蜡。并非用于照明,而是用于特殊的仪式,宴会等。之所以稀少,一是因为其制作工艺的复杂,蜂蜡需要特殊的魔法固型才能形成细长的管状,二是其用途不广。

点燃的蜡烛是一切难以理解之事的开始。

“小薇娅,你过了这个生日就六岁呢!”那青黑色的眼瞳所映照出的是她眼前的卡里薇娅,温和微笑的公爵夫人,空洞的目光并没有注视这里,那深处并不存在名为卡里薇娅.亚特兰的十六岁少女。有的只是如深渊般不见底的扭曲与绝望。

“是的,母亲。”那没有迟疑的回答,机械的如同事先演练过一般。

“薇娅,许愿吧,你的生日愿望不是要成为父亲那样的英雄吗?”

“是的,母亲。”卡里薇娅的声音低沉而又缥缈,微微低下的头,使原本挡在面具前的刘海遮住了整个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但真正面对这难以理解的情景。这是何等不合理的画面,斯塔亚的情绪突然变的有些高涨,斯塔亚难以想象卡里薇娅是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忍耐,度过整整十个这宛如残酷仪式般的六岁生日。斯塔亚逐渐膨胀的负面情绪即将化为参杂怒气的言语之际,被卡里薇娅略微震颤的手拉住衣袖所制止。

柯佩西娅漠视着这一切。她难以理解斯塔亚如何平衡极端的理性与易情绪化的性格。比起斯塔亚有些激动的情绪,她更关心那被公爵夫人左手滴下的血所浸染的蛋糕是不是会更美味。如果那血不带咒诅的恶臭,柯佩西娅觉得一定会变得美味起来。

“得快点才行。”公爵夫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顺着左臂流淌而下的血液。停止了切蛋糕的行为。转向背墙而立的女仆长,

“贝丝,碳火盆准备好了吗?”

“是的,夫人。”

“你们慢慢吃,我有点急事要办,晚了就来不及了。”

看着神色突然紧张,急匆匆离去的公爵夫人,卡里薇娅的面色苍白如纸。仿佛要发生她极度不愿意面对的事。

“斯塔亚,很抱歉让遭遇到不愉快的场面,我希望你能回到房间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极力用平稳与坚定修饰的声音并没能完全掩去那无法控制的振颤。

……

海威的私人藏书多到不得不分为两间储存,两个房间仅一墙之隔。而这面墙上被人刻意挖了两指宽一臂长的窄长型空洞。双手抱膝的右间靠墙的坐在冰冷的地上,三月的天气依旧散发着丝丝凉意。卡里薇娅的双目能够清晰的看到隔壁房间的大部分空间。包括此刻正跪在房间中祈祷的母亲。此时的卡里薇娅看着平静了许多。

“夫人,以往都是如此?”斯塔亚背靠墙壁扭头看了看公爵夫人,将声音压的极低。只有旁边的卡里薇娅能够勉强听到的程度。

“你为……跟……?”卡里薇娅的声音同样很小,斯塔亚有些听不太清。

“你为什么不用在车上用的屏障制造一个可以谈话的空间?”

“做不到,那只能做到把你的脑袋隔离开来的程度。”

“那你试着将这个洞用那个魔法封起来!”

……

压低嗓音说话令两个人都不太好受。

“我刚才问你为什么跟过来?”卡里薇娅把音量控制到比平时低又不至于嘶哑的程度。眼睛依旧紧紧观察着她的母亲,仿佛母亲下一刻就会做出什么难以容忍的事。青色的面具遮盖了神情,忍耐的不安仍旧被斯塔亚的敏锐所察觉。属于天才的自尊,难以容忍软弱暴露于人前。

此刻斯塔亚眼前的不是高贵的公主,不是西西里的天才。只是那被称赞与期望所重压的少女的本质。

“因为无法放任美少女独自哭泣,这个理由可以吗?”斯塔亚的此刻的真诚,无法转达。少女的目光未曾从母亲身上离开片刻。

“斯塔亚·克维深,我希望你能自己出去,而不是由我将你扔出去。”卡里薇娅此时没有余力奉陪斯塔亚的玩闹。

在斯塔亚考虑改如何组织语言的下一刻,他理解了那少女如此不安的源头。那是在明白不过的事情。眼前所见与卡里薇娅的再度失控,无不述说着他理解的正确性。

公爵夫人似祈祷结束般的解开缠在左臂被血染红的绷带。露出伤痕累累左臂,那丑恶的黑色咒诅如难以逃避的近景,侵占着视线。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本来的意图被斯塔亚所认知着,锋利的刀切开了柔软的肌肤却切不断那黑色的咒诅。

炭火盆中被烧红的烙铁的用途,在明显不过。但拉维斯的咒诅无法通过物理方法消除,这是少有的关于咒诅的共识。

必须阻止,斯塔亚充斥的唯一想法。但行动的身体却被压制在墙上,困惑的斯塔亚很快意识到那压制来自卡里薇娅的魔法。

“为什么?”焦躁,看着那俞加通红的烙铁,口变的干燥无比,宛如在车中被烘烤的记忆被唤醒。疼痛的记忆开始蔓延。难以反抗,西西里公认强者的实力无法质疑。

“没用的,不可以阻止。”那濒临崩溃的声线,加剧着斯塔亚的困惑。

“你先放开我,我不会做多余的事。”被压制的无法动弹更令斯塔亚感到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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