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半山腰的小屋子住上了近十天,陈亦总是和苏纤然每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偶尔天暖时就出去打猎,带回一两只外出觅食的雪兔。
苏纤然不是那种舍不得杀可爱的雪兔的大家闺秀,雪兔被吊挂在木架上,她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待宰的雪兔,这方山野的雪兔肉不多,看上去很精瘦。
“你想一口咬掉兔头?”
陈亦走她身边,把雪兔拿下。
“我是狐妖,又不是真狐狸,怎么会干那种傻事。”
雪兔扑腾着被绑着的双腿,苏纤然看着雪兔,舔了一下嘴。
“红烧不错,不过现在没调料,就直接烤肉好了,以往在阳世下雪的时候,挺喜欢在亭子里架个火炉,煮酒吃肉。”
“是吗?还挺不错的。”
陈亦把雪兔拿到外面,在雪里剥皮割肉,三柱香的时间,雪兔就给解剖好了,翻弄积雪,把血迹盖住,再拿雪水清洗雪兔,总计花了四柱香的时间,木盆子里是干净的兔肉。
往木盆里加水,揭开火炉盖子,端到上面,往水里撒些盐,倒点酒煮几刻钟,待兔肉基本煮熟后,便将木盆拿下,倒掉水,美妇看着这白嫩的肉,不至于流口水,却也十分嘴馋了。
几天吃干粮,好不容易吃到一次肉呀。
兔肉凉透后,陈亦拿树枝一个个穿起来,撒点盐,便放到火炉上烤起来,因为没铁架,只能任由火去烤透兔肉,不过也不算碍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陈亦晃了晃手里的兔肉,对苏纤然说道。
苏纤然拿起兔肉,在火上烤了起来,骨肉微焦,她也不管什么风仪,大口吃起肉来。
陈亦见她吃肉的快活样,轻声念叨道:
“这兔肉的做法,是照着羊蝎子做的,先把肉煮透,然后再烤,方法是老了点,又没什么调料,不过吃起来还是不错的。”
“嗯,嗯。”
苏纤然忙着吃肉,只是匆忙点头。
她转身给自己倒了半碗酒,这也是从小村里换来的,酒不算好,甚至说是劣酒也不为过。
只是现在没法挑剔,苏纤然吃下一口肉后,小口的喝了酒,许是发觉自己有些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太文雅。
“最初做这羊蝎子的,在我的家乡里,是一个叫苏轼的,他遭贬官,流落各地,平日无事,便在吃食上下心思,东坡肉,羊蝎子一类的,都是他发明的。”
“这样吗?真是个好人,遭贬也懂得在吃食上造福后人。”
苏纤然望着手里的烤兔肉,笑着说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做到这些有很多方式。”
陈亦的谈性不错,这十天来他都跟苏纤然住一起,和她摆摆龙门阵什么的,已成习惯。
“比如吃上。”
苏纤然晃了晃手里的兔肉。
“正解,大善。”
陈亦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纤然捂嘴笑了笑,拿起温热的酒碗贴起下巴,也不喝,享受着酒碗的温热。
“你和你女儿,以前下雪的时候一起在亭中煮过酒吗?”
陈亦吃下一块肉,假装漫不经心的套话。
这个幻境,如果真的与十八层地狱的冰山地狱有关,那么苏纤然和那个妇人,就都有可能是解开幻境的线索。
不过这十天里,倒是没见到妇人有什么端倪。
“有啊,次数不少,她喜欢看雪,不愿成天闷在家里,我就带她去宅院的亭子玩,她在地上堆雪人,一冷就跑回亭子烤火,暖了之后就又去堆雪人,她总埋怨雪小,堆不出大的。”
苏纤然此时也谈性浓郁,她没什么顾忌的在陈亦面前说起女儿的事,只要陈亦一问,她就会说,有时就算不问,也会提到一两句,或许在她心底,已经把陈亦当作某种可以倾吐心声的人了。
“她有跟你喝酒?”
陈亦继而问道。
“小孩子喝什么酒?”
苏纤然转头看向陈亦,调笑他起来,
“话说你都二十几岁了,却一点酒都不喝,难道你打小喝酒,调戏了哪家妇女,被别人家丈夫打了一顿,然后引以为戒?从此不喝了?”
“我不喝是不喜欢喝。”
陈亦摇了摇头,没打算就这样岔开话题,
“你的女儿应该性格很好吧。”
“是啊,很好,和她爹差不多。”
苏纤然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碗,吃起兔肉,手臂不经意间挤到酥胸,**的弧度更显诱人,“平日温良温良的,大家闺秀呢。现在算来,应该已经三百多岁了,不知她出嫁没。”
“万一她只在家人面前温良,对别的男人没个好脸色。”
陈亦咬下一口兔肉,
“那会不会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这话倒是有点刺着苏纤然的心了,不过她也没多生气,慢慢喝着酒,酒虽劣,在这冬日里也能暖身。
“我女儿这么好,哪里会有男人看不上呢?”
苏纤然笑着柔声说道。
陈亦指了指自己,
“我连你都看不上,怎会看上你女儿?”
“眼瞎。”
苏纤然不轻不重的回道。
两人默默吃了一会,差不多酒饱饭足后,美妇拿出一个空碗,温顺的给陈亦倒了杯酒,端到他面前。
“喝些酒好,暖暖身子。”
“天没这么冷,又有火炉,来的时候大雪,不会这么快又大雪。”
陈亦接过酒,但没喝,而是放到一旁。
“不解风情。”
苏纤然的轻声碎了他一句。
“难道喝酒就解风情了?这酒是劣酒,很多小村子里的酒怎么也比不上大城市的,我虽不喝酒,但也懂得,喝这些劣酒又怎么能解风情?”
陈亦伸手靠近火炉,屋子里还弥漫着些许烤肉味,
“小村子里不是没好酒,那叫女儿红,埋在地里的,等到家中女儿出嫁时才会拿出。”
陈亦绕了一番话,绕回到苏纤然的女儿身上了。
“这点我知道,桂树下的女儿红,女儿出生的时候开始酿的,我家也是。”
苏纤然也没逼陈亦喝酒,屋子没椅子,她席地而坐,姿态端庄。
“埋了几百年,没发臭?”
陈亦笑问道。
“仙家酒,哪是凡间酒能比的?别说几百年,几千年照样醇香。”
苏纤然说这话时没一点讥讽,平平淡淡的。
“那你女儿知道吗?她出嫁的时候会不会把它们挖出来?”
陈亦轻声问道。
苏纤然挠挠头,她晨起挽了个随云髻,一根玉簪子别住,配上江南风韵的衣裳,很是柔美。“不清楚…跟她闹僵了十几年后,我写过一封信给她,跟她说了女儿红的位置,她也没回信。”
“话说你是怎么跟她闹僵的,之前你好像说过,我不记得了。”
陈亦继续问道,其实他记得,苏纤然略有提到过,她是嫁了第二次后才跟女儿闹僵的,他这样问,是为了挖出更多信息。
苏纤然这下没说话了,她捧起酒碗,挪坐得离火炉更近,火光倒映脸上,良久后,她斜眼望向陈亦,嗓音轻柔:
“她不同意我嫁第二次,跟我吵了起来,就闹僵了,跟那人处了两年多,后来也闹翻了,就不欢而散了。”
“你说女儿性情温良,为什么会不愿意你嫁呢?”
陈亦没去看她,保持着伸手烤火的姿态,轻声问道。
“呵,”
苏纤然冷笑一声,她靠了过去,轻轻挽住陈亦的手,
“我不跟你说,你要想知道,不如牡丹花下走一回?兴许我舒服了,就全跟你说了。”
美妇垂下螓首,声音娇柔:
“纯阳之体贵为十大圣体,幻境应该压不住你,我们一同突破个元神境,或许就能靠着修为打破幻境。”
“那种事我做不来。”
陈亦扯出那只被美妇挽住的手。
他心里清楚,苏纤然做出这些动作,是不想将那些事说出口的。
美妇也没得寸进尺,她挪坐回火炉边,默默喝着酒,脸蛋渐渐染上一抹红晕,美人醉酒,别有风情。
两人也没说话,陈亦有些萧索,正想出门随意走走散心,屋外应该星河璀璨,端酒看星或许挺解风情的。
他端起苏纤然给他倒的酒。
苏纤然斜着眼把他的动作收入眼底。
出了门,屋外无雪,他随意坐在雪地里,仰头望去,见漫天星河,尽倾人间。
陈亦喝了一口酒,劣酒只能解解酒鬼的酒瘾,若是给善长品酒的喝下,一定大骂,但他不常,也喝不出优劣。
他连喝几口,不想再喝了,他不喜欢喝酒,因为觉得酒不好喝。
美妇提着轻巧的步子,也走出屋外,来到他身后,犹豫了一下,回屋拿了个木盆,倒扣在地上,这才坐下。
“其实…”
苏纤然也同他一起看漫天星河,酒醉后的脸蛋微红,
“那人我也不愿意嫁的。算是家族逼我的,两个大家族联烟,我那时半推半就,也就答应嫁了。”
她在心底犹豫了很久,才打算和陈亦说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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