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我们都回到陆地上之后才听林檎说起的事,旅行社通常会把乘上交通工具的时间一并算到旅游的行程当中,若是标明了七日游,那就得做好在车上颠簸两天的准备,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解释今天才是旅行的第七天的事实。
可话又说回来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有旅行的发票,就算去找消费者协会想必也无法帮我主持公道,免费的即是最昂贵的,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诚然,以上的事故毫无疑问会给我带来困扰,但绝不是让我在名为瓦尔哈拉的小酒吧里生闷气的理由。在吧台前的昏暗的灯光下,我和酒保小姐打量着贝利尔在山中赠予我的那串钥匙,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他会开这种没品的玩笑。
“兴许是搞错了,我偶尔也会忘掉些重要的事。”
酒保小姐擦拭着手中的酒杯安慰我,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意外的有说服力。我很想提醒她快点开始工作,为了那杯还不知是什么滋味的饮品,我已经等待了半个小时有余。
可惜她还是没能意识到自己还有尚未完成的工作,我只能继续饮着杯中的白水向她解释。
“这不是一句忘记了就能敷衍过去的小事,在我看来这无疑关乎到信赖关系。我放下成见与他和平共处,可这个混蛋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人感到失望。”
“我理解,我理解。欢迎来到瓦尔哈拉。”
伴随着酒保小姐有气无力的招呼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向我这边接近,想不到这个点还有和我一样的闲人来到酒吧闲逛。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回头看向门口,虽然看酒保小姐的反应来的不会是熟客,但如果真是林檎那可就糟糕了。
借着配钥匙的空隙偷偷溜出来,若是在这里被抓个正着也太丢人了,我偷偷摸摸的把头给低下来,但来的人比林檎还要糟糕的多。
“如果你敢说已经把我给忘了,那我一定饶不了你。”
带着明媚的笑容说出了这种危险的话,莫兰款款走到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了?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我活着回来对你而言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她熟练地叫了杯Suffering Bastard,酒保小姐像是见了鬼一样楞在原地。
“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可没什么坏处啊。”
总觉得她是在不断重复着与自杀无异的自残行为,我忍不住出言提醒她注意分寸,虽然这么做大概不会有效。
“那就来一杯Mojito好了,还是清醒点为妙。”
莫兰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看上去比在岛上时还要快活的多。
虽然我是开心不起来就是了。
“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我猜猜,是分开了大海还是领悟了飞行。”我随口敷衍道。
莫兰轻笑着摇了摇头,摘下了带着手套的右手递到我的面前。
“这是油渍吗?”
因为有一段时间经常骑着会掉链条的自行车去上班,我对这股气味倒也算不上陌生,不过满手的油污确实算的上是稀奇,消失这么久还能沾染上油渍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只剩下一个了。
“所以说你其实一直都藏在船上,只不过没和我们见面?”
她呷了一口杯中的酒,面带苦涩。
“一起出门的同伴都不见了,哪还有脸和你们交待。”
“这还真是稀奇,你真的有把亚兹拉尔当做同伴的时候嘛?”
“本来想藏在船上的储藏室里偷渡回去,没想到被那个船长抓了个正着。被逼着看了一晚上的航行指南,就被赶鸭子上架当了一天的大副,结果落的这个下场。”
“这该怎么才能洗干净啊,可恶。”
她一边抱怨一边揉搓着自己的右手,要我说这也算的上是自作自受。老老实实和我们一起回来也不会遭此劫难,不过眼看着船只撞向荒岛也挺恐怖的。
等等,她刚才是不是说了大副什么的。荒岛、大副、失控的船只,一切都清晰了。
“所以说那个差点害得全船人丧命的家伙就是你咯!”
恍惚间我似乎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实,惊呼的声音甚至吓到了打瞌睡的酒保小姐。
“冷静一点,当时我也危在旦夕不是吗!而且怎么想都是一个人跑出去玩的船长的错吧。”
她刻意与我拉开了距离让我冷静下来,能够冷静下来才真是有鬼了。
“结果好一切就好嘛!”
莫兰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么说着,同时向后退的离我更远了些。
“别以为认罪就能减刑,杀人魔!”
“都说了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莫兰灌了自己一口酒试图冷静下来,这方式怎么看都很成问题。
“难道你不想知道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凭你的智慧,我的情报,这世上可没有能瞒得住我们两的东西。”
“很遗憾,你口中的那位船长大人已经把答案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们。如果真的有追查的余地,我也不至于在这里唉声叹气。”
“你不会真的认为这只是一场真人秀吧?”
“身为幕后黑手的五郎先生动机不明,虽然有旅客受到了伤害,但也在事情结束后也得到了应有的救治,如果这只是一次未曾事先告知的娱乐表演我倒也可以接受。”
“问题就是在这里啊。”
莫兰敲打着桌面哐哐作响
“你接受了静小姐的说辞,所以才会觉得一切顺理成章。但是如果把棋盘逆转过来又会怎样,假设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犯罪,那必然存在着想要牟取的利益。帮我想想吧,爱伦坡,犯人们谋求的利益究竟为何。”
她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让我帮她解决问题,但这件事在我的心中早有定论。若是早几年向我征求意见,大概还是会去悉心解答,可惜现在的爱伦坡只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只是想安心度日,仅此而已。
“结局就是我们都平安归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益受到损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这次事件的本质,但只要不伤害到我,纵使是天大的阴谋也无关紧要。何况那个满嘴谎言的贝利尔也得到了惩罚,作为结局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平安归来,除了贝利尔。善恶有报再次得到应验简直让我想高歌一曲,但莫兰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拥抱着我。
“没错,就是贝利尔。如果目标是他的话,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她兴奋地说出了不可思议的想法,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目标是贝利尔是怎么回事。”
“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因为在牌桌上耍诈而枪杀了同一俱乐部的好友,尽管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足以被称的上的动机,但是在岛上发生的案件却毫无动机可言。”
“就结论来看,付出了代价的人确实只有贝利尔一个。如果目标是明智先生或是旅客中的一人的,五郎先生大可以在他来之前对我们下手。”
被强行拉回到轨道上让我有些不情不愿,但经她这么一说我确实或多或少的燃起了兴致。
“目标是贝利尔的话,之前暧昧的态度倒也能够解释。在发生疑似杀人事件后第一时间不让旅客回陆地上报警,反而是在正式调查开始后表示愿意送我们离开。大概在这次事件中,我们所充当的便是诱饵的角色,把我和林檎骗上岛也是在变相给贝利尔施压吧。”
仔细想来,贝利尔登陆就是事件的转折点。椅子中藏着尸体,五郎先生挟持寂小姐的猜想也都是由他提出,就像古希腊戏剧里的解迷之神一样把本该复杂的故事变得顺利成章。但事件也伴随着他的失踪而落下帷幕,关于他的真意我们也不得而知。
“原来如此,我大概都了解了。”
酒保小姐装模做样的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小爱伦坡被骗去参加了某个奇异的旅行团,而这不过是引诱贝利尔前往爱伦坡所在地的圈套,不过你们讨论了这么久,关于他们诱拐贝利尔的理由不还是五里雾中吗。”
实在不敢想象还有人会去花心思来诱拐他,要我说这是义举也不为过。希望他能一直留在那座岛上安度余生,这样世间便少了一个祸害。
“不用,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她豪爽地把纸币排在桌面上,头也不回的向酒吧门口走去。
“虽然和我预想的有所差异,不过有了这些情报大概也能让那家伙消停一段时间,谢啦。”
“告诉我,亚兹拉尔现在在哪?”
就算她一直回避这个话题,我也一定要问个清楚,但这么做也没能让莫兰停下脚步。
“有缘总会相见的,ciao。”
似是回答,更像是告别,她如同来时那样离开,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你们这趟旅行还真是多姿多彩呢,刚才那是新认识的朋友吗?”
“算是吧。”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对这位神秘的莫兰小姐确实讨厌不起来,不过再会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那就请您付一下朋友的酒钱吧。”
她用手指轻拍着桌面上的十元纸币,一脸困扰地看着我。
“再怎么说,这点也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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