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总是无法赶上变化,就像昨晚睡前的我还想着要不要早起去看海上日出,结果硬生生拖到了这个点才醒。
醒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关于猫的事。走之前把玛丽小姐托付给了贝利尔,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照顾好猫。我很清楚他是个不太靠谱的人,可惜我在这里也不想不到其他人能够帮忙。
我的人际关系是不是太可悲了?半梦半醒的大脑恍惚中得出了这个结论,尽管很想否定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既然已经迟了,那再磨蹭一点也无伤大雅吧。我慢吞吞地把睡袍换成衬衫,上次的裙子没穿几天就被我束之高阁,这种华丽的服饰对我来说还需要时间去接受。
走出房间,空荡荡的走廊里看不到其他人影。止不住的哈欠让我想回房继续休息,把昨天的书读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大概不是错觉吧,隔着很远就能闻到从大堂里飘来的香气,看来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早饭的人不止我一个。
“早安,昨晚辛苦你了。”
莫兰拿着还往外发散热气的羊角面包招呼我坐下。
“宿醉后还能这么精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苦笑着在莫兰身旁坐下。白发的女仆小姐见状在我面前的杯子里添满了牛奶,欠身施礼后便回到了后厨忙碌。从厨房传来的喧闹声来看,林檎和真也在那边帮忙的样子,希望不会给女仆小姐添麻烦就好。
了解到昨天广播的真相后,我还以为这座岛上不会再有能让我惊讶的事,但刚才的见闻对我造成了冲击。
人或多或少会有些难以启齿的癖好,我对早餐时饮用牛奶一事就有着近乎狂热的偏执。实际上,我只是对放在角落的牛奶壶多关注了两眼,女仆小姐就像是顺理成章一样拿着它走了过来,简直就像是魔术一样。
说起来在昨天的晚餐席上,我确实看到她坐在宾客的位置,看来那身衣服并不只是个人的爱好。
无法弄清楚的事堆积成山,我抑制住抱着自己脑袋的冲动喝了口牛奶,醇厚的奶香在口中发散出来,美味。
“那孩子很神奇吧,只是看到你的动作就明白你需要的东西,简直就像魔术一样。”
莫兰像是看热闹一样笑嘻嘻地问我。
“老实说我被她给吓到了,这份洞察力属实惊人。对了,有看到过其他人下来吗。”
大堂的钟表不偏不倚的指向九点,通常在这个时间进餐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看她们这幅悠闲自得的样子,此刻慢悠悠的享用早餐才是身在南国孤岛该有的心态吧。
平时总是念叨着想要放松,有了这样的机会却像个上了年纪的大妈一样爱操心,我都快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了。
莫兰灌了一口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喝下去的是什么我不敢想象,能联想到的东西都太荒唐了。
“唔嗯,那两位男士估计都在休息吧,我觉得你不必想太多好好享受现在就好。”
这时候不去想太多还真不容易。我想起昨晚看了一半的《无人生还》
为了寻找在饭点未能出现的同伴破门而入,出现在眼前的是过去被称作伙伴的尸体。我可不想看到书中的悲剧成为现实。
“我去看看,不把他们叫醒实在无法放心。”
“这么爱操心可是会秃头的,快去快回。”
这诅咒还真是恶毒,怎么想也是爱喝酒的人会先脱发吧。有点舍不得杯中的热牛奶,我又喝了一口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温暖而又迷人,这才算的上是休假啊。
清晰的记忆只保留到在二楼徘徊时,请路过的五郎先生开门为止。我在房门前等待了许久,也没听见屋内的应答。
根据排除法来看,房间里住的应该是昨天见过的珐琅眼镜男。莫兰小姐说过,我们中有一位不同于其他人的名侦探,看来就是他了吧。
被予以高度评价的名侦探闭门不出听起来有点可疑,所以我拜托路过的五郎先生打开房门。
然后,所有的坏兆头就此应验了。
时隔近半年再次看到尸体,仿佛又回到了沉迷查案的那段日子里。大脑欢欣鼓舞、跃跃欲试,但本能却告诉我就此收手,少管桩闲事。
“请您在这里稍作等候,我去把其他人叫来。”
即使是看着刚认识的人从生命变成物件,五郎先生的脸上依然是古井不波,这可能就是管家界的菁英所具备的素质吧。
我点点头,他再三叮嘱我不要慌张,可能是以为我吓得说不出话了吧。
恰恰相反,恰恰相反。对我而言找上门来的工作是最为鲜美的饕宴,大脑中的齿轮开始转动,能听见血液在体内加速流动。
开始出现了幻听,只是这种程度还不会影响调查。
窗户紧锁,只能从内部关闭。房门则是从内部和外部都能上锁的类型,如果凶手从被害者身上拿走了钥匙的话就有从门外锁门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案发时并非密室。
只要能骗开房门,犯罪就可以轻易实施。
这是普通的房间,平凡的现场,但有趣的是尸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尸体。
我听说悟道者的死亡被称为涅槃,未能有幸目睹过那一瞬间,但眼前的男子的表情却给我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那是临死前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和许久未曾谋面的旧友聊天结束时的面带的笑容。他就这么仰躺在椅子上,伴随着微笑离开了人世。桌上还有一杯喝光了的红茶,之前有见过的珐琅眼镜很珍惜地放在了一旁,桌上的笔记本拔掉电源合上的同时还罩上了一层薄纱。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然后选择笑着离开人世。
明知这里是案发现场,但我却忍不住想去触碰那具尸体,有了他的房间像是前卫的艺术品。
“接下来就交给专业的来处理吧。”
就在我在只差一步就能触碰到的时候,莫兰把我从尸体旁拉开。
“我来报警。”
这是乔瑟先生的声音,他先一步挡在了林檎和真的面前。
太过入迷没有发现大家早已聚集到了我的身后,我几乎是被架着抬回了餐厅。女仆小姐早已端坐在餐桌前待命,我们围坐成一圈开始商量之后的行动。
“恐怕这次活动要先告一段落了,警察说明天下午晚些时候会到。”
最先发言的是打电话回来的乔先生,嗜睡的他现在看上去无比清醒,让人信赖。
“赞成。”
女仆小姐默默的点头,惜字如金的她开口讲话也是稀奇。
“所以说昨天的预告不是游戏吗!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的嗓子听起来有些失声,想哭就哭吧,没人会笑你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林檎抱在怀里,朋友真是个好东西呢。
我看着心情迥异的众人,清了清嗓子。就用昨天在书里看到的知识吧,这大概是孤岛疑案的例行事项。
“我提议大家合伙行动,这样才能保证各自的安全。”
“如果犯人就在我们之中呢。”
真不留情面地向我发问,我也只好尽可能冷酷地做出回答。
“最重要的是信赖,如果我们分开就可能被各个击破,请不要在这种时候动摇军心。”
“唔——”
她瞪了我一眼,随后又缩回了林檎的怀里。没想到我当坏人还挺有一手。
“我就不必了,警察来之前我不会在饭点以外的时间出门。”
第一个拒绝的人是乔先生,摘下老好人面具的他看上去反而正经的多。
“照顾客人是女仆的责任,让客人和我一起行动是失职。”
反对的声音逐渐变大,看来小说的内容也不一定适用于现实。
“真就和林檎一起行动吧,你们之间也算可以照应。”
见到尸体时的兴奋开始退去,我冷静思考了下可行的方案,现在要避免无谓的牺牲,把所谓危险扼杀于摇篮中。
“可以啊,我和你一组。”
莫兰小姐在摘掉手套的同时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手指交叉平举到鼻子处,这让众人的视线聚焦于她。
“来听听医生是怎么说吧。首先是结论,这是不折不扣的谋杀。”
她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看着在坐的诸位。
“死因是中毒,但大概率不是自杀。氰化钾用量太大了,难免不让人怀疑是刻意为之。死亡的时间是在午夜凌晨左右,凶器就是桌上摆着的杯子,进一步的分析还得等更专业的人来调查,以上。”
大厅里一片寂静,出于好意我还是补充一句为妙。
“之后的事就交给警察解决,我奉劝各位不要轻举妄动。”
毕竟是外行嘛,随便行动只会造成麻烦。
这之后大家心照不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向林檎挥手道别,她比出OK的手势让我放心。莫兰小姐和我勾肩搭背地走回了房间,从表情看现在对这案子感兴趣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想不出有什么可以两个人打发时间的事,但莫兰小姐进到屋子里后即刻锁上了房门,随之快步向我逼近。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我未曾见过的光芒,接下的问出的问题更是令我瞠目结舌。
“你现在有一个选择,爱伦坡,你的选择将决定明智先生的命运。”
这名字听起来还挺适合侦探这行,可惜答案无须思考。
“我拒绝。”
永别了,没能好好说上一句话的明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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