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和院墙上翻进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刺客,我右手拄着竹杖平静的看向这群白衣人。
三五个末品归土,我嘴角依然挂着那抹不屑的笑容。
八九个末品归土,我的笑意慢慢凝固。
十多个次品归土,我的笑容完全消失.
二十个次品归土,我石化般呆立着。
我面色比水还沉,一脸纠结的看向一大群气势汹汹的白衣刺客。
干啥呀这要,二十个打我一个!邪道你家武修不要钱啊!?
虽然,虽然我比他们修为高了不止一点,但想要完美的一打二十尽管不能说不可能,但在我隐藏势力的前提下着实是要费一番工夫。我的本意并不希望要当着慕容花尘的面展现出全部的修为,因为一旦被世家盯上就不好脱身了。我紧抿着嘴脑袋高速转动着,希望通过交涉劝退对面的一群人。
“诸位,人生天地间,不过百余年。”我将竹杖一拄,气浪吹得衣衫乱舞。
“可不要为了钱财耽误了大好年华。”我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刺客们相看了几眼,瞅了瞅一个趴在池塘里的人,一个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的人,还有一个躺在地上鼻血直流的人,手上握着兵刃却不敢多迈一步。
我见到他们似乎并没有撤退的意思不禁有些苦恼,就在我束手无策之时,墨轮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向了无华杖的前端。
我这才想起来,师父把这竹杖给我之前似乎告诉我第一节是可以拆掉的,说是能有救命之用。
我忙不迭的用手拧了一下,竟然从平平无奇的竹杖里抽出了一把竹剑。
哇,此剑寒光闪烁,流光溢彩,气势逼人,当真是把绝世宝剑!
可是啊师父,您老人家难得这么慷慨,但您记不记得...
你压根就没教过我怎么用剑啊老混蛋!
你给我剑是用来吓唬人的吗?
...
好像还真值得一试。
“啊——”一名刺客捂着被贯穿了的胸膛,囫囵不清的叫喊着。
我施展无踪,以最快的速度直直的把剑刺进了当先一人的胸膛中,随即赶紧退回到原位,冷冷地看向一众刺客。
“啧啧啧,不要以为我是个不愿意沾血的小鬼啊。”我再次甩了甩手腕,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向对面。
“好好掂量掂量,你们和我到底差了多少实力。”
我单手持剑,无华杖的竹壳倒在了地上,秋风一吹,我的脚不动声色的小幅度抖动,扬起一片尘沙,倒是颇有几分高人风范。
刺客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更不敢。
时间好像静止了,不论是我,墨轮,刺客,还是慕容花尘,都没有做声。
沙沙声响,那名捂着**的刺客缓缓爬到了对方人群中,我并没有阻止。他对着一众刺客含糊不清的说道:“此人...好狠毒的手段...”说完再次颤抖着蹲下了身。
刺客们看了看他痛苦的模样,又看向了另外两个人,不禁缓缓放低了重心,护住了下盘。
双方僵持不下,这时,对面的后方走出一人,此人倒是没戴白纱,反而是戴着一副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庞。
“先生武功高强,根骨不凡,在下实在是佩服不已,又为何一再要参与这世俗纷争不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青年模样,温和而有礼地对我说到。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此人修为我打眼一看也就不过...
嗯?看不透?
我皱了皱眉,目光深处多了一丝警惕。
此人绝非普通的刺客。
“我等愿意出慕容家的三倍价格,只求先生不再现身帮助慕容世家,可否?”他对我躬身行了一礼。
慕容花尘心中一凉,不敢抬头看向辟闾无殇的脸。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已经摇摇欲坠了。
我眼神毫无波动,摇摇头道:“凡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么?江湖之人诚信为先,任职期未到,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两面三刀之事,我不想做,也不屑做。
“是吗...先生果然是一代豪杰,我等联合起来只怕也不是对手,那在下今日便不多打扰,希望我们来日方长。”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我抱了抱拳就退回了队伍。
我犹自有些不敢置信,这人气势汹汹的领着二十几号人来这里被我一吓就回去了?
但不管怎样,我面色如常,也对他抱了抱拳没有回话。随时准备好应对他出其不意的一击。但再次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真的就那样走了,未曾带走一片云彩。
我撇撇嘴,用观风看了一下确定他没有再回来的意思后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
“呼...”慕容花尘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感激的看向我:“这次真是多谢先生了。”说罢深深地鞠了一躬,我赶紧侧身一躲扶起了她。
“诶诶大小姐无须多礼,这只是我分内之事,况且我也没真的和他们打起来...”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先生莫要谦虚,若不是先生出面震慑,这次我慕容世家必将大伤元气,甚至一蹶不起,这份功劳先生万万不要推脱!”她认真地看着我,言语中充满了不可置疑。
“啊好好好...我觉得大小姐该去趟大殿了,要不然家主该担心了...”我有些别扭的别过了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慕容花尘的眼中含着笑意盯着我看了一阵,直到我心中有些泛突突的时候才转身向门口走去:“先生也要一起来哦。”
“啊?我,我就不用了吧...”我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慕容家可是向来都不会亏待功臣的。”她将幽踪剑别回了腰间,背着手转过头来对我灿烂的笑了笑,眨眨眼示意我跟上。
“唉...”我情知自己是跑不掉了,便只得苦着一张脸跟在了慕容花尘的身后。
慕容大院的石板路上,走在前面的女子步履轻盈,跟在后面的青年步伐沉重,这样的一个搭配若是平时肯定会让不少人好奇,但在刚刚经过了一场秋雨般猛烈而短暂的袭击的慕容家里却没人在意了。我跟着慕容花尘得以轻轻松松的便走入了慕容家招兵殿。
大殿仍未打扫完毕,鲜血随处可见,因此所有长老执事便都集合到了招军殿中议事。
“家主,此次偷袭我方损失重大,商会穆原长老不幸身死!向京长老等五位长老受伤较重正在恢复,护卫死亡近百人,其他伤亡者不计其数,还有无数宝物被毁!”一名老者颤抖着对上座的慕容峰说道。
一时间堂下众声鼎沸,混乱不堪,群情激奋,痛斥邪道那帮人卑鄙险恶不择手段。
我站在慕容花尘身旁不远处,尽量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心中在想着那名白衣青年离去时脸上的笑意。
“够了!”慕容峰按捺不住,使劲拍了一下椅子。
堂下顿时鸦雀无声。
慕容月没有作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少说两句。”慕容峰的声音再次恢复了低沉,只是多了几分掩盖不住的疲惫和苍老。“和平的久了,难道连上供都宽松成如此模样了吗?”他扶着额头,半睁着眼睛,目光直直的刺向了计相章祝,章祝连忙垂下了头,脸上直冒冷汗。
“还有鼎军司,韩轩何在?”慕容峰紧蹙着眉头审视着下方一众长老,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耸了耸肩。慕容峰见半晌没人应,他又皱了皱眉头,吩咐手下道:“去,给我找到鼎军司韩轩长老。”
“就连青水都都能让邪道潜入,我慕容世家难道是谁都能欺负的软柿子吗?此次突袭,若是仅造成了损失,那就毫无意义。来人,传令从即日起加强城防,严加管理来往行商,若有必要就进入备战准备!”慕容峰努力克制着心中怒火,挥手传下令去。
传令卒的脚步声远去,堂上一时间落针可闻。
“咔哒。”
鸦雀无声中,却突然有一道细微的连慕容峰都没有察觉到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那是,机巧弹簧的声音。
我原本心不在焉的神情猛然间惊醒,在因为家族动乱而心不在焉的慕容花尘身后瞥到了那名不起眼的老管事,他的手负在背后,一道寒光闪到了我的眼睛。
“走!”
甚至都没有时间蓄力,我的一声大喊炸响了大堂上沉闷的空气,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用步空推走了慕容花尘。仓促之间连防御都来不及,我能真切的感到一柄小刀捅进了我的胸膛。
“噗!”我喷出了一口鲜血,老管事似乎还想追杀,但奈何慕容月当先反应过来朝他刺出一剑,他不得已只好拖着我化为一道黑影跑出了慕容大院,还向身后的慕容月抛出了一张纸条。
“辟闾先生!?”慕容花尘刚刚站稳了脚步便看到了辟闾无殇被老管家深深的刺了一刀,她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辟闾无殇被拖走出不知几里,回过神来,却只能感受到早已远去的黑影留下的气流。
堂上所有人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变故,慕容月皱了皱眉,看向远去的黑影若有所思。只剩下慕容花尘一个人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为什么?
她回想起小院中一人面对二十余名刺客面不改色,挺身而出的他。她回想起夜半三更暗中保护自己,击退刺客的他,又回想起刚刚不顾生死推走自己的他。
他为什么?
眼角泪痕悄然滑落,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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