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没错。
但是士道心中,却还有一件很在意的事。
“虽然没能尝试过,但是说不定就是那样。”
“你说什么?”
士道还没来得及去回应琴里的话,正前方的光景就出现了变化。
折纸漂浮在了半空之上,原本算不上大的手提机枪瞬间变成了一把硕大无比的重炮。
下一刻,一道璀璨的光芒径直射出,正中四糸乃的结界。
“什……”
轰!!!!!!!!!
巨大的冲击波迎面而来,差点将士道和十香掀飞出去,好在最后他们还是稳住了身形,勉强的支撑着身体。
四糸乃的结界很明显的暗淡了下去,那周围的建筑上半部分全部都像是被龙卷风袭击过一样,变得残破不堪。
再看折纸那边,她并没有立刻释放出下一击,想来这种攻击也不是随便就能释放的。
“……打算用那个击毁四糸乃的结界吗?真是做出了相当大胆的举动啊。”
琴里她恨恨的说道,她没想到现在的折纸有那么强了。
周围的AST成员也很吃惊,这种攻击,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攻击上限。
“该、该怎么办……”
然后,士道说话的瞬间。
“士道。”
从脑海中,响起了折纸的声音。
“折纸!?”
士道完全没想到折纸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他,现在可是作战中诶,他俩的阵容也可以说是敌对关系,士道完全想不通为什么折纸会来找他。
“……那个,折纸……”
咬咬牙,士道主动和折纸说起话来,现在,只能够拜托她不要再继续攻击,留给自己时间去救四糸乃了。
然而,士道还没来得及开口,折纸就说话了。
“作为不再攻击的条件,KISS,十次。”
“十、十次!?”
士道觉得这下刺激太大了,原本一次就快要让他绝顶了,十次……
可他看了看四糸乃暗淡的结界,有转过身瞟了眼状态不全的十香,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完全没得选。
“……”
沉默片刻,士道做出了回应。
“……好吧,我答应了。”
“那一会家里见。”
折纸很干脆的收起了重炮,装作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缓缓降落在了地上。
在和渊璃达成条件后,在和士道交流过后,折纸对于精灵的怨恨少了很多,再加上在她心中有着最高地位的士道都这么表示了,折纸也就没有再执着下去。
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可算是解决了折纸这个最难搞的点。
但是旁边还有很多AST成员,要怎么办呢。
而就在士道为此苦恼的时候,站立在身旁的十香像是察觉了什么,小声的说道:
“士道,你有什么办法接近四糸乃吗?”
“……不,那个……可能性之类……”
话说到一半,士道咬紧了牙关。
“……不对,有的。绝对……一定要做到!”
“这样啊。”
十香的嘴角微微翘起。
“十香……?”
“那么,这里就交给士道了。AST那方面就交给我。绝对,不会让士道被妨碍的。”
十香留下这样的话语后,走到不断前进的Sandalphon【鏖杀公】的前方,紧握住在椅背前端伸出的剑柄后,从那里一挥,把巨剑拔出。
接着就这样踩踏椅背后,向斜上方,围攻着四糸乃结界的AST方向飞翔。
“十香!”
士道抱紧仍然飞行中的Sandalphon【鏖杀公】,惊愕的睁大眼睛。
但是,很快就明白现状的士道只能紧咬牙关,集中精神望向眼前的结界。
现在应该做的,并不是危险胡来的大叫。
精灵,十香,终于能够不再战斗安心生活的少女。
这样的少女,为了帮助四糸乃,一定也是为了支持士道的决心,再次奔向战场。
除了回报这份觉悟以外,士道并不容许其他的行动存在!
士道俯低身后,就这样抱紧Sandalphon【鏖杀公】,向四糸乃的结界突进。
“琴里,十香那边的支援,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
琴里命令神无月时刻准备出动世界树之叶,不但是为了防止AST对十香造成伤害,更是为了防御可能出现的艾伦。
现在全舰都是备战状态,已经做好了暴露战舰的准备。
“还有,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想你确认。”
“你说。”
“因为发生了太多令人在意的事的关系,有一件事……忘记问你了。我,封印了十香的力量那一天,被折纸击中了吧?”
没错,如果士道的记忆正确的话,在那一天,折纸原本射向十香的子弹,穿透了士道的身体。
那是对一般人来说,足以一瞬致死的攻击。
片刻的沉默之后,琴里回答了。
“嗯,那是事实。”
“那个……到底是什么?那也是,我拥有的原因不明的能力的其中一种吗?”
“……一半正确,一半没中。”
“也就是说?”
没办法转移话题,琴里发出了带着苦恼的呻吟。
“士道拥有的能力就是那样子,在身体受到致命的伤害的时候,身体会被火焰燃烧,并进行再生,是不输给不死怪物的犯规能力……但是,这个,并不是原因不明的。”
士道瞪大了眼睛。
但是,并没有闲暇的时间可以再追问下去了。
“……现在,我就不问那个原因了,只是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深吸一口气,士道知道,能不能增加一张最大的底牌,就看琴里的回答了。
“我,就算受到致命的伤势,也会回复。这一点,这并没有错吧?”
“……嗯,这是肯定的。”
琴里的回答让士道轻松了很多,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太好了,如果那是我的幻觉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只能去死了。”
“……士道,难道你要……”
琴里的话刚说到一半,十香就和上方的AST成员打了起来,飞溅的子弹和能量击碎了建筑物的残骸,飞落到了士道身边。
很快的,周围的AST队员就把目标变更为十香,双方离开了四糸乃结界的周围。
彷佛是互相交换了位置一样,十道乘坐的Sandalphon【鏖杀公】,向着四糸乃的结果那里前进。
或者应该说是,用了很大力气的,向结界的前端突入。
“咦咦……!?”
但是这还不算完,Sandalphon【鏖杀公】从接触结界的部分开始,发出啪咧啪咧像是悲呜似的尖锐声音,并冻结起来。
一定是,四糸乃的结界,对Sandalphon【鏖杀公】的灵力产生了反应。
“糟糕……”
士道慌忙的从Sandalphon【鏖杀公】上跳了下来,在圆顶状旋转的暴风雪前站立着。
那是最为狂暴的冰之结界。
在距离变得这么近后,压迫感变得更为强烈。
“……四糸乃,就在这里面”
再次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确认自己已经完全保护好了四糸奈的士道,向前踏出了一步。
“士道,等一下,你打算干什么?”
从耳机中,传来了琴里制止的话语。但是,士道并没有停下脚步。
“……你打算以肉身就这样进入结界吗?就倚靠回复力?太胡来了,放弃吧!”
不像是司令官模式的难得的语气,令士道苦笑起来。
“喂喂……我被击中的时候,听说你完全没有担心啊?”
“现在和那时候的情况不一样!暴风雪吹袭的领域,是结界内的外围约五十米,五十米唷!这段距离,就像一边被散弹枪击一边前进的!而且,在那范围内一感应到灵力,就会像Sandalphon【鏖杀公】那样被冻结的!”
琴里的语气显得比上次士道陷落在AST总部还要焦虑。
“你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吗?就是指在结界外缘部分的期间,伤口不会治愈唷!和只有一发子弹并不一样,在途中力尽的话,就一定会死的唷!?”
“……灵力,吗。我的回复能力,是精灵的力量吗?”
“……”
听见了琴里她屏住呼吸的声音。
只不过,士道并没有停下脚步。
说不定着的确是愚蠢的行动。
但是,不能够停在这里。
因为,士道和四糸乃约定好了。
要拯救四糸乃——自己,要成为四糸乃的英雄。
深呼吸之后,士道迈出脚步,踏进了结界内部。
“……我是阻止不了你了,士道,欧尼酱,你有把握吗?”
“……啊,一半一半吧。”
回想起那天渊璃的教导,有汗珠从士道的额头上滑下。
“如果渊璃没有骗我的话。”
话音未落,士道变迈入了结界之内
只不过因为非常大的暴风雪,琴里的那一句话而没有传到士道的耳里。
“欧尼酱,你要是出不来,我会去找你的。”
那是至死不渝的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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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在结界的中心部位,四糸乃在Zadkiel【冰结傀儡】的背上蜷成一团,一个人在哭泣。
无法联想让人到这里是狂暴的冰弹的内部,在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四糸乃呜咽的声音,不停地回响在这里。
非常的恐怖,不要出去外面。不过,这里却,非常的,寂寞。
“四糸,奈……”
用因为流泪而变得模糊的声音,呼喊出朋友的名字。
不可能得到回应这种事情,四糸乃也是明白的。但是,不呼喊的话——
“我,在唷。”
“……!?”
四糸乃的肩膀抖震了一下后,惊讶的抬起头来环视四周。
“!?”
接着,四糸乃抹掉眼泪,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不知道为什么在结界中心部和外缘的交界附近,可以确认到熟悉的玩偶。
“……四糸奈!?”
四糸乃惊呼着,从Zadkiel【冰结傀儡】的背上跳下,啪嗒啪嗒的跑向那里。
四糸乃没有看错。
不会弄错的,那是数天前不见了的四糸乃的朋友,四糸奈。
但是。
“咦……!”
啪嗒!
在四糸奈的背后,某人倒下了,这让四糸乃不禁停下了脚步。
刚才倒下了的人,似乎把四糸奈戴在手上。
容貌,有点看不清楚。
那是因为,那个人全身都是染血的伤口并且倒伏在地。
“……”
一定,是因为强行闯进四糸乃的结界吧,那个男人倒下的地方流出了极大量的血液。
四糸乃的眼睛看得很清楚,那个人流出了足以致死的血量。
与其说是活人,更像是一具尸体。
然而不知为何,那个人的身体淡淡的闪耀着,彷佛是在舔舐身体上大量的伤口一样,火焰在身体表面蠕动着。
没有经过多久,那个人身上的伤口就完全消失了。
而四糸乃也终于能够看清楚那个人的容貌。
“……!?士道先生……”
四糸乃她,发出了带点惊愕的声音。
士道勉强在那里翻转了一下身体,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还……还以为要死掉了……”
虽然靠着渊璃传给他的灵力勉励支撑了大部分路程,但是遭到折纸攻击的四糸乃明显扩大了暴风雪的覆盖范围,到最后五米的时候,士道的灵力已经完全干涸了。
所以他是靠身体冲进来的。
就这短短五米的距离,不知道比刚开始那四十五米累了多少倍。
“还好渊璃没有骗我……”
当初渊璃传给他灵力的时候,告诉他,这是所有精灵最开始的灵力,在面对所有灵力的时候,都拥有豁免效果。
也就是说,虽然会消耗,但是量很少,也不会被灵力的特质所影响。
这也是士道敢于闯进来的最大底牌。
勉勉强强到达了结界内部的士道,胸腔大幅上下的深呼吸,令差点停下来的心跳回复正常后,突然的抬起身来。
虽然外部是机枪扫射似的暴风雪,中心部却很安静。这奇妙的空间让士道不禁的联想起了雪屋的内里。
而且在那里头的是巨大的人偶,和眼睛就像是兔子般一片红色的女孩子。
“……四糸乃。”
士道呼叫出名字,为了高举兔子的玩偶而站起来。
“和一约定一样,我来,救你了。”
接着四糸乃的瞪圆了眼。
“呜、呜、呜呜呜呜……”
眼睛堆满了泪水,哭了出来。
“呜哇……等,等下,不、不要哭。我、我不在的话会比较好吗……?”
士道慌慌张张的挥动双手后,四糸乃摇摇头。
“不是……的,你,来了……很……高兴……”
这样说道后,再次‘呜呜呜呜呜’的哭出来。
士道苦笑,并抬起右手,温柔的抚摸着四糸乃的头。
接着,戴在左手的玩偶,一张一合的动起来。
“哟哈~,很久不见了呢,身体好吗?”
四糸奈耳朵嘴巴一动一动的说道,那是简单模仿的腹语术。
虽然只是极为笨拙的表演,四糸乃却很高兴的不断点点头。
普通来想的话,说不定是很奇怪的光景。
因为本来四糸奈,只是四糸乃腹语术用的玩偶。
但是——
士道,回想起不久前令音的话。
“调查的结果,发现在这边监测出的精神图表的背后,还有一个非常小的反应被隐藏了。”
“那个……也就是说……”
“……简单来说,只有戴上玩偶的时候,四糸乃的里头还有一个人格,并列的存在着。”
“那、那么……四糸乃她本身知道吗?”
“……谁知道呢。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在百货公司和你说话的,不是四糸乃,而是透过玩偶出现的另一个人格。四糸乃在那个时候,把所有的对应都交给四糸音,意图进入接近把内心封闭起来的状态。因此就算接吻了也不能把力量封印。”
“……”
“……还有另外一点,关于四糸奈出现的原因,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很有意思的事?”
“……嗯。在身体里产生出自己以外的人格的理由有好几个,举个列子来说吧,比较常见的是为了从虐待之类强烈的痛苦和压力中逃避出来。总而言之,为了感到痛苦的不是自己,而是由其他人来承受,所创造出另一个的人格。”
“那么……果然,是被AST追杀的痛苦?”
“……不对。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少女,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不伤害其他人,而产生出抑制自己的力量的人格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
“……慎,一定,必须要去拯救她。这么温柔的少女居然得不到拯救……太过份了。”
就是这样的少女,被托付给了他。
除了拼上命去拯救她之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非常的……谢谢你。”
然后,突然的,四糸乃低下头来。
“欸?”
“……你来,拯救了,四糸奈。”
士道笑了起来,自己做到了啊。
“在那之后,四糸乃。”士道盯着娇小少女的眼睛,“我来,拯救你了”
“欸……?”
四糸乃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瞪大了双眼。而士道为了和四糸乃四目相对,直接半跪了下来。
从耳机那里,什么也听不见。一定是在通过结界的时候坏掉了吧。
虽然不清楚四糸乃的精神状态,但也没有办法。
无论如何,也只能继续下去了。
不是通过玩偶的四糸奈,现在的对话,是属于士道和四糸乃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但士道相信自己获得了四糸乃最低限度的信赖。
“那个,啊,四糸乃。为了拯救你……那个,有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
士道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没能改掉,虽然好转了许多,但是现在说话还是一顿一顿的,带着点颤音。
“……那个,不要把我当成是奇怪的家伙……还记得,接吻吗?”
四糸乃在那一瞬间摆出一副呆滞的表情,但很快就点起头来。
“……这、这样啊。那个,那是……为了拯救你,而必须要做的事情……不对,真的没什么奇怪的意思!这是……”
然后。
“……欸?”
到这里士道的话就停下来了。
理由很简单,四糸乃闭上了眼睛。
两人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瞬间,士道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流入了身体里。
“……!?四、四糸乃……?”
“……?”
四糸乃歪起头来。
“难道……弄错了、吗……?”
“不、不是……虽然……没有弄错。”
士道说完后,四糸乃用力的点点头。
“我相信……士道先生,所说的话。”
然后,下个瞬间,伫立在四糸乃后方的Zadkiel【冰结傀儡】,和她身上的衣物,全都化成光粒,溶解并消失在了空气中。
接着……包围着士道和四糸乃的冰之结界,也以急剧的速度消散开来。
四糸乃的肩膀,很惊讶的不断抖震着。
“……士、士道先生……这是……”
四糸乃一副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样子,眼睛咕噜咕噜的滚动。接着为了隐藏起半裸状态的身体,把身子缩成一团。
总觉得自己应该对此事负责,士道又再次变得非常的羞涩。
“啊……啊啊,呜,那个……虽然有很多事情想要说!不、不过总之现在先……”
然后,在那里。
“唔……”
四糸乃像是感到刺眼而眯起了眼睛。
不远处,从云层之间,太阳的光芒,倾注而下。
“好温暖……”
就像是第一次看见太阳那样,四糸乃发出小小的惊叹。
不对,说不定真的是第一次。
士道回想起来,不清楚是不是操纵水和冷气的四糸乃的性质的缘故,每当她出现在这边的世界的时候,似乎就一定会下雨。
“真漂亮……”
出神的,像是低语那样。
四糸乃望向天空说道。
士道也跟随她抬起头来。
然后,很快就看见了四糸乃所看见的东西。
在灰色的雨云突然消失了的天空上,在那里美丽的彩虹正悬挂着。
士道开心的笑了,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啊。
士道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四糸乃披上,而后,向她伸出了右手。
“走吧,四糸乃,我带你回去。”
“……嗯。”
四糸乃抬起手来,放在了士道的手心。
少年和少女,迎着朝阳,踏上了归途。
而就在此时。
一道极黑的光芒直冲而上,瞬间将整片天幕笼罩。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威压遍布了整个天宫市。
天空之上,一道人影,拖着一轮比人更长的黑色弯月划过苍穹!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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