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圣罗马帝国的老皇帝威廉三世病倒在床，连续三天没有进食，御医们对于此种情况的发生竟束手无策。
老皇帝的身子骨一直很硬朗，60来岁了依旧神采奕奕，就在几天前还接见了各自由市的市长，并与他们一同前去打猎，未曾想打猎归来后突然病倒了。
受宰相查理指示，卫兵们在全国各地贴出告示，征召能人异士，挽救皇帝的生命。
于是，太阳刚刚升起，来自各国的“巫师”与“医生”便在皇宫外排起一条长龙，艾萨克与斯蒂芬也在其中。
“我弟弟真的来过皇宫？”
【你所提供的线索太少，我尽力了。】
金色猎犬的口中叼着一只毛绒玩具熊，那是斯蒂芬的弟弟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
“真没想到，皇帝陛下他...”
【这正是进入皇宫收集线索的好时机。】
“艾萨克，你是天使，有人即将在你面前死去，你不会感到悲伤吗？”
【在你身旁的天使名为艾萨克·德·奥利弗，与一般的天使不一样。】
艾萨克挑了挑眉，向前挪动几步。
【那帮圣母似的家伙不懂凡人的喜怒哀乐，只是一昧展示自己所谓的善良，以此谋取世人的崇拜，倘若你真的认为天使就是善的代表，我要很遗憾地告诉你，并不是。】
他的身上披着暖色调的皮毛，说出的话却格外冰冷。
2
前面的队伍浩浩荡荡，根据斯蒂芬的判断，要到正午才能轮到他们“表演”。
“哥们儿，你这猎犬毛色不错，我出五个金币，你卖不卖？”
有人拍打斯蒂芬的肩膀，他显然承受不住力道，一阵抽搐后，他扭头看。一位身材魁梧，打扮奇诡，手中牵着三只黑色獒犬的大汉正在抚摸艾萨克的头。
“不卖。”
“你大概被吓一跳了吧，哈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流浪巫医】约翰，来自威尼斯！”
“威尼斯…那地方不是严禁市民学习巫术吗？”
“冒险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虽然我被驱逐出境了。”约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话说，你很像我的一位熟人，但只有面孔像，灵魂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斯蒂芬的眉毛挤在了一起。
“你说你见过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人？”
巫医仔细打量起斯蒂芬。
“确切点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我与他在不久之前就分开了。”
“他之后去了哪儿，你清楚吗？”
“他说收到了上级的指令，要去执行一次重要的任务，至于他去了哪儿…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有种感觉，你一定和他有某种联系。”
3
时近正午，粗粗啃完巫医约翰分享的干粮，斯蒂芬准备登上表演的舞台。
“没想到会在皇宫外得到我弟弟的消息，真是讽刺…”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通过短暂的登记，斯蒂芬与艾萨克在管家的引导下穿过皇宫护卫的层层防线。
再沿一条大理石道直走，就到皇帝的寝宫了。
随后又有两位红衣卫兵手提火枪跟着一人一犬，为他们推开镶有各式宝石的大门。
“我见过这种地毯。”斯蒂芬指向铺在地上的波斯羊绒毯。
“您是在开玩笑吗？先生。”卫兵一脸疑惑，“一件波斯的地毯顶得上您一年的俸禄！”
斯蒂芬不语。
【看来排在我们前面的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全部失败了。】
“难道约翰…”
【不，他的确有能力，是被神选中的人，他在死后会变成天使。但眼下，我嗅到了些不好的气味。】
“明明没有气味。”
【你自然是闻不到的。】
“接下来该怎么做？卫兵可盯着我们呢！”
【很遗憾，他们都进入梦乡了，无法欣赏到天使的英姿。】
艾萨克的话语中似乎带有某种魔力，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一旁的卫兵立刻昏睡过去。
他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把你放在大衣右边口袋的粉笔给我，斯蒂芬。”
斯蒂芬的职业是教师，他被教会雇佣，为贫困家庭的孩子们上课。
世上大概没有比斯蒂芬更傻的人，好些年前有一户富人想聘请他，许以高额的俸禄，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即便薪酬薄弱，斯蒂芬依旧留在了出身贫苦的孩子身边，教导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
艾萨克接过粉笔，在地上画出六芒星的形状。
“抱歉，我本可以不使用魔法阵作为媒介，但我先前消耗了太多力量，只好用这种费时费力的办法。”
4
短暂的吟唱过后，艾萨克来到皇帝的床前。
老皇帝威廉三世的呼吸声极其微弱，名为岁月的蛀虫在他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道令人叹息的沟壑。
艾萨克向皇帝鞠了一躬，将右手置于皇帝的额头上方。
“尊贵的皇帝，恕我无礼。”
刹那间，一幅幅画面在斯蒂芬的脑海中展开。
“我把皇帝的记忆都分享给你…看到了吗？斯蒂芬。”
“我没有发现菲尔。”
“看来菲尔是被皇宫里的其他人接待了。”艾萨克耸耸肩，“既然已经到皇帝跟前了，我就送个顺水人情吧。”
炽天使打个响指，皇帝与卫兵都苏醒了。同时，他再度披上伪装。
老皇帝咳嗽几声，睁开了双眼，卫兵与佣人们立刻凑上前去，另有一位佣人去通知大臣们皇帝苏醒的消息。
“水…给我水…”
在佣人的帮助下，皇帝扶正身子，接过递来的水杯。
“是你治好我的吗？”皇帝望向眼前穿着朴素的斯蒂芬。
“没错，我的名字是斯蒂芬，这家伙是艾萨克。”
艾萨克应和斯蒂芬，冲皇帝吠了几声。
不多时，宰相与大臣们都来到了寝宫，斯蒂芬与艾萨克被请去皇帝的宫殿稍事休息。
【虽然我用天使秘术唤醒了皇帝，但他已经被下了诅咒，时日无多，你应该趁他意识清醒的时候请求他的帮助。】
“艾萨克君，你刚才说什么？”
【趁皇帝意识清醒的时候请求他的帮助。】
“不，是前一句。”
【他被人下了诅咒。】
斯蒂芬驻足思索了一阵。
【请收起你可笑的同情心！斯蒂芬。你这样的人注定会被这残酷的世界抛弃。】
艾萨克显然猜到了斯蒂芬的想法。
“有没有解除诅咒的办法？”
【真拿你没辙…斯蒂芬。实话告诉你吧，我的魔力只能延缓诅咒的发作…我们天使无法扭转人间发生的既定事实，眼下要做的是收集你弟弟行踪的线索。】
艾萨克长吁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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