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后，把一切处理完的夜寒墨，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被熏得有些黑的脸，同时看了一眼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利芳洁。
此时的利芳洁也是满脸漆黑，除了嘴唇处因为借用夜寒墨的衣袖进行呼吸，而干净了一些，扎起来的头发上都是些灰尘，唯一露出的左眼满是歉意。
“对不起……”
“算了，没酿成火灾就是小事。”
这一句话又给了利芳洁心理上的一箭。
一边清理着焦黑的肉块，夜寒墨一边问道。
“你上次下厨是什么时候？”
“大概……两年前……吧……”
“所以说……两年来你一直在吃快餐？”
“我也觉得很没营养价值——不对，我也不是每次都吃快餐啊。”
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利芳洁气鼓鼓地反驳道。
“总之就是没自己做过饭吧？”
“两年前……”
“好吧，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了。”
夜寒墨打开冰箱看了看。
“结果还是我来下厨比较好吧。”
“但是……”
“没有但是！说起来，你还是先去洗洗吧？干脆去洗个澡也行。”
利芳洁看了下自己沾满油烟的双手点了点头。
“好吧……”
………………
本来也只是想着，清洗一下脸上和手臂上沾染的灰尘就好。但是利芳洁看着镜子里显然发黑的自己，不禁想着，要是以这副模样示人，不免还是有些不礼貌。
寒墨也提议过让我干脆洗个澡的吧，应该不会介意……
利芳洁这么说服了自己，将内衣之类的物品准备好，就移动到浴室，关上了门。喷洒出的温水冲洗着少女的身体，她不由得呼出一口气，这么一来确实舒适多了。
“他……寒墨……真的是他吗？”
利芳洁闭着眼睛冲洗着自己的长发和脸庞，接着，似乎扮演着两个人对话一般地自言自语着。
“别想太多了，利芳洁——他已经死了。”
“但是，我也没有看见遗体……他说不定还活着……”
“如果，夜寒墨真的是他的话，又为什么不认识你呢？”
“和他没有遵守与我的约定一样，有什么苦衷吧……”
“你也能感觉到，对吧？夜寒墨和他给你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吧？”
“不过，还真像啊……那条围巾……”
“他的围巾是完整的，别再想那么多了——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何就是舍不得忘掉他？”
自言自语停止了，利芳洁沉默了下来，浴室里只留下水冲刷地板发出的“淅淅沥沥”的声音。
“是啊，为什么呢……”
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利芳洁确定自己身上的灰尘全被冲散之后，关上了喷洒的水花，用毛巾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看向一旁的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也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使自己的镜像变得模糊不清。
“到最后，你真的……只给我留下了那个吗……”
在蒙雾的镜面上抹去一块，利芳洁看着自己。湿淋淋的头发沉重地垂落着，自己露出的左眼，有一些水珠在闪闪发光。
“呵，真丢脸……”
擦去那些水珠，利芳洁撩起遮住自己右眼的头发，虽然与左眼看上去一模一样，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你这家伙……还真是……就知道气我啊……”
………………
放下头发，利芳洁穿好内衣后，从浴室里出来，回到卧室，换上自己选好的便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寒墨，抱歉，要让你准备晚餐。”
这么说着，利芳洁才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数样家常菜肴，每一样深深地吸引着利芳洁，让她发出了细小的惊叹声。
“这倒是没什么，反正只要我在家就是我做饭。这不过是换个地方罢了。”
从厨房里出来，连围裙都没有穿的夜寒墨，端着两碗饭苦笑着说道。不过他的脸还是黑的，显然还没有洗过。
“你怎么对自己这么不上心啊，过来。”
“嗯？”
“我叫你过来。”
利芳洁招呼夜寒墨到她面前，拿出自己的手帕，在夜寒墨脸上轻轻擦拭着。
“你也真是的，顶着这么一张黑脸做饭……你洗手了吧？”
“当然洗了。”
任凭利芳洁的手帕在自己脸上擦来擦去，夜寒墨的心里又有些颤动。
“反正我们少年雇佣兵，最不值得注重的，就是卫生了。”
“那也不能弄成这样，太不爱惜自己了。”
“……听你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了，中午的时候，你在天台那里，想问我什么？”
“问？”
利芳洁先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任由自己擦拭的夜寒墨，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有关你们一次任务的事，方便吗？”
“那就要看你想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一个人，就问一个人，能够知道他的下落就好。”
听到这里，夜寒墨也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你的熟人吗？”
“……算是吧。”
利芳洁面不改色地稍稍撒了一个小谎，而夜寒墨也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这个程度倒是没有问题……是哪一次任务？要问谁？”
“去年在岚沧市海港，对付一个不明武装组织，有飞机坠毁事故的那一次。我不知道名字和代号，但他应该和我年纪差不多，任务是作为诱饵，负责内应的。”
“岚沧市海港……不明武装组织……飞机坠毁……”
夜寒墨难得地皱起了眉头，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抱歉……我对这次任务都没有什么印象。如果这件事很重要的话，我可以去找Valkyrie问一下。”
“……那就不用了，不麻烦你。”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利芳洁似乎也挺释然地松了口气。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当我没问过，忘了吧。”
“是吗……”
果然……就算是寒墨，也不可能会刻意去记这种事吧……
利芳洁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手帕收好，打量着夜寒墨的脸。
“可以了。”
“嗯，谢谢。”
而此时，两人的身后却传来了异样的轻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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