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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二节:轻罗小扇、扑流萤

第一章-第二节:轻罗小扇、扑流萤

仿佛在醒与半醒之间漂浮......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夕阳的余晖下游走。眼前的一切,红的太过彻底,以至于根本不像是走在黄昏街道上,倒更像是走在一片血泊当中。

望向左边,望向右边。不禁发问{这是哪里?}

脑内还残存着这样的感觉———这里应该是东京地区,离家应该不会太远。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自己也说不清。

游走的男人怀疑自己是喝酒喝得神志不清而忘了前因后果。然而,此时的他并没有像醉酒的人那样失去平衡感,大脑的思路清晰,只是感觉有点累,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沉睡休整。

他摇了摇头,借此提神,但是没有用。

你的名字?

———冈岛纯明。

你多少岁?

———四十五岁。

家住哪里?

———东京三十一区Grand Tanaka公寓二楼204号房。

自己的思维明明如此顺畅,但就是无法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这里应该是东京地区接近郊区的地方,附近的住宅稀疏,黄昏下,连一个可以问路的人都没有。

哦~终于看见标牌了———东京三十五区第六町,这里确实在家附近。

难道说自己是毫无目的地到处溜达,之后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凭借惯性漫游,最后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男人将惯性这个词在脑海里反复说了几遍,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回忆起往日的时光———艰难困苦的时光———原肠动物大战时公司倒闭后,逃到东京地区的他被惯性耍地团团转。存款一个劲地往下掉,于是想要通过打麻将、玩老虎机填补损失,不料钱流失的速度更快了。在沉迷的热情减退,可以客观地看待自己是有多愚蠢想要回头时,已经太晚了,自己已经欠下了惊人的债务。

在原肠生物战争之前,自己曾经用多么蔑视的眼光去看那些失去生存的目标,缓慢自杀的人。现在的自己正如同过去自己所蔑视的人那样———[一旦沉沦就无法结束自己的堕落]。在形同“惯性定律”的驱使下,一步步走向最为黑暗的“阿鼻地狱”。

一旦输了钱就出去喝闷酒发酒疯的自己不论怎么说都算不上是个优秀的父亲。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正常思考也都是因为“连买酒换醉的钱都没有了”这样无可救药的理由。

房子最后遭到扣押,自己一天到晚就在租来的小公寓里发呆。最后妻女弃他而去,让他原本的焦虑感变得更加浓烈。

纯明走到电线杆旁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瓶运动饮料。喝了一口,也许是味道太淡,竟然尝不出一点味道。将一整瓶喝干后,运动饮料的功效似乎开始显现,全身的细胞仿佛活了过来,它们在沸腾。但是口渴的感觉更加严重,视野的鲜红变得更加浓艳。

【莲太郎你个大~笨~蛋~!】

突然听见人的抱怨声可把纯明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年龄大概十岁的小女孩拖着长长的影子走来,身穿时髦的方格花纹内衬的外套,加上短裙与厚底的高筒皮靴,左右微微摇晃的双马尾上别着略大的发夹。一个很普通的少女。

【可恶,没想到他竟会丢下妾身,一个人跑了,真是的......】抱怨仍在持续,但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纯明的存在。

纯明认为她就是住在附近的人,就在后面叫住她。

【小姑娘,我想问一下路。】

这么一问,纯明自己都觉得太过可疑。果不其然,回过头来的少女吓了一跳,赶紧后退并摆出警戒的姿势。

【请...请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叫冈岛纯明,住在三十一区,想要回家但不知道附近的车站在哪,我只是想问问你而已。】

纯明还在思考该怎样解开误会,而少女则露出一副不知是什么意思的表情看向他,其中没有害怕反而是悲伤。

【你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吗?】少女开口问道。

【咦,你在说什么?】

【妾身帮不了你,世上的任何人的帮不了你,请问你...你在最后还有什么话要对别人说吗?你也有亲人朋友不是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身高不及纯明胸口的少女,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纯明。

【莲太郎说过告知本人是义务,必须遵守,否则妾身也不忍心把这件事说出来呀。】

【话说莲太郎是......】

【你果然没有察觉到呢,那么你现在慢慢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记住,要慢慢地,以免陷入混乱。看到之后,你自然就明白妾身的意思了。】

纯明低下头,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腹部一片鲜红,肩膀和喉咙被撕裂,血液不断流出,滴到地上的鲜血在柏油路上留下了一条清晰的血路。

原来纯明已经失去痛觉。

终于明白了一切的纯明瘫倒在地,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而恍然大悟的神情显露在他脸上。

【没错,我想起来了......】

在妻女离开后,纯明参加过数不胜数的面试,时而被人投以否定人格的话语,时而被人示以藐视尊严的眼光。终于,纯明得到了一个清理摩天大楼窗户的工作,虽然是个辛苦活,但收入总算得到了保障,只要把生活安定下来也,也许就能把妻女叫回来了。虽然现在还只是梦话,但就在纯明知道自己还有事可做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像炽热的岩浆般火热,胸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至少听一听她们的声音吧}想到这,纯明满怀期待地走到公寓阳台上给妻子的娘家打电话。

在等待对方接通电话的期间,不经意间的抬头一看,或许是纯明不幸一生中最大的不幸。———他看见一只巨大生物贴在公寓三楼的墙壁上。在怪物察觉到纯明发现自己的瞬间,它闪烁着血红色的四双眼跳了下来。之后......

【我在快要被杀死的时候拼命逃跑,最后来到了这里......】

【你应该被Gastrea注入体液了吧...】少女有压抑的感情低声说道。

【应该...是的...啊啊啊~】纯明的喉咙发出了绝望的叫唤。

纯明感到全身发痒,浑身发热,感觉到一股要从内部膨胀出来的压迫感,细胞在沸腾。此时,纯明体内的DNA正在被高速改写。

纯明泪流不止,说道【你应该是民警吧】

【嗯,妾身是[Initiator](注:起始者),叫蓝原延珠,已经十岁了】

纯明本想露出笑脸,但是脸却不受控制地抽搐。此时纯明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你能不能替我向我妻女道个歉,告诉她们,以前真的是抱歉啦...】这是纯明在这个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

【知道了,我和莲太郎会传达的...】

纯明的身体收缩鼓胀,已经辨不出人形,毛绒绒的八只腿从背部伸出,头部长出四对鲜红眼球,嘴角迸出两根油亮的獠牙,腹部鼓出一个巨大的球腹,黄黑斑纹的外表让人产生心理的畏惧。

少女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而是静静摆好攻击架势。

【就让我来帮你解脱吧】

就在这时,从别处传来了声音。

【确认发现Gastrea,为蜘蛛型阶段I,现在进入交战状态。】

少女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莲太郎?!】

【延珠,你没事吧?】

延珠跑了过去,莲太郎也张开双手迎接她。是要在夕阳下来一个久别从逢的拥抱?呵,才怪呢———延珠朝莲太郎的**狠狠踹了上去。

【咕啊啊啊啊!】莲太郎按着**跪倒在地。他咬紧牙关把头抬起,身高145cm的少女正双手叉腰傲视着他。

【将妾身甩出脚踏车的你竟然还敢出现在妾身面前?!】

【你..你还在生气?】

【这还用问吗?】

【这个嘛,我也是没有办法呀,不得到这份工作我可是会被社长狠狠地踹屁股呀。】

【将妾身丢下,你也会被妾身踹屁股。】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你就先老老实实翘起屁股,接下来的问题只有由谁来踹而已。那么莲太郎你想被谁踹呢?】

【我去,怎么会有这样的选择题?】

这时,现场响起了枪声。多田岛警官手上握着冒出硝烟的手枪说道:【喂,你们两个蠢货,还不快来干活?!】

刚出生不久的原肠生物被子弹击中而喷出鲜血,但在下个瞬间就以惊人的速度愈合,最后从伤口处吐出刚才多田岛警官射出的38mm口径的铅弹。原肠生物看向多田岛警官,发出尖锐的嘶叫。

糟了———莲太郎立马跑过去用全力扑倒警官。

【喂,你干———】

那只巨型蜘蛛摆低姿势起跳,以惊人的速度掠过警官刚刚所在的位置。

没说完话的多田岛警官脸色惨白。

【警部,我想这只原肠生物应该属于单因子•跳蛛】

【你说啥?】

【跳蛛就是可以跳出数十倍于身长的距离,以此进行捕食的蜘蛛,这个从体色就可以猜测出来。还有啊,就是———】

莲太郎拿起警官的手枪说【普通子弹对原肠生物几乎没有效果,像你这样的射击只会让它更加兴奋,所以不要用这把枪了】

【那么怎样才可以击倒它呀!?】

没等莲太郎回答,一片死亡的黑影覆盖住了两人,多田岛警官发出了短促的悲鸣。莲太郎则感到脊背发凉,慢慢地回过头去。

腐臭的气息刺激着鼻腔,巨大的蜘蛛怪物张合着那带有毒腺的巨齿,同时发出嘶嘶嘶的怪叫。

马上就要开始攻击了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将身体扭转到后面去———延珠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它冲来。

见到此状,原肠生物不慌不忙地将它的腹部抬起,其腹部在微微一颤后喷射出的丝状物瞬间缠住了延珠的一只腿,延珠失去平衡而摔倒。慌忙站起身来的延珠奋力挣脱,但每每一动,蛛丝就会更加紧密。蛛丝上附着的绿色粘液就像胶水一样把延珠试图拉扯丝线的双手粘了起来。

这时莲太郎回想起了在204号房阳台上看到的不明物质。糟糕!大事不妙!

在意识到情况不妙后,莲太郎对延珠大声喊道【快蹲下!快!】

就在延珠还没对突如其来的指令做出反应而犹豫的同时,她那纤细的身体就被同样突如其来的撞击击飞。

【延珠!!】

愤怒的莲太郎立马从皮套里拔出手枪,拨动枪套,扣下扳机,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枪声响起,Gastrea惨叫,它的伤口没有出现愈合的迹象。

{没错,就是这样}莲太郎在心中如此说到。

枪声接着响起,Gastrea 的身体无力地倒下,只剩下它的嘶叫证明它还苟延残喘的活着。

手枪的枪套后弹,子弹已经用尽。换好弹夹后,莲太郎谨慎地靠近。此时的Gastrea已经没了动弹,之前发射的子弹将它的头打得稀烂,应该死透了吧。

在准备转过头向多田岛警官邀功的瞬间,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莲太郎心头。{可恶,难道还活着?!}

原本静躺的Gastrea身体一阵痉挛,猛地站起身向莲太郎跳去,张开的毒牙清晰的映现在眼前,完全无法对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做出反击。

伴随着骇人的冲击声,莲太郎平安的站在原地,反而是Gastrea身体往一旁飞去,在将电线杆撞倒后又撞毁了一面水泥墙,大量的粉尘飘散开来,可见冲力惊人。在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延珠吗?】

果然,透过飞扬的尘土,延珠一脸得意地站在刚刚Gastrea所在的位置。【哼,妾身才离开这么一会儿,笨蛋莲太郎就因为放松警惕而遭遇危险,真是的!】

被一个十岁少女说教虽然让莲太郎感觉很没出息,但现在莲太郎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没有时间进行过多的争吵。

再次拿起手枪,靠近仰躺在废墟里的Gastrea。终于搞定了,这一次它是真的死了。

莲太郎回身对多田岛警官惭愧地低下头。

【对不起,警部,是我疏忽了】

【喂,先不说这个,你刚刚不是说“普通子弹对Gastrea 效果微弱”吗?你讲下去】已经冷静下来的多田岛对莲太郎问道。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于是莲太郎将弹夹内的子弹掏出给多田岛看。是个明眼人在见过后都应该明白———

【哦,原来是錵金属子弹啊】

【嗯,没错】

在金色弹壳的前端,呈现錵金属黑色质地的弹头将微弱的夕阳余晖反射,刺眼的光点在弹头上闪烁。

【如你所见,这是用可以抑制Gastrea伤口再生的金属———錵制成的】

与此同时,莲太郎也在心中想到{正是因为存在这种金属,人类才能免于灭绝}Gastrea极度讨厌这种金属,据说将Gastrea置于铺满錵金属的房间里,Gastrea都会因衰竭而死。

【没想到錵还真的可以加工到子弹上去。虽然听说过錵金属子弹,但见到真的还是第一次。】

【的确,在民警当中将錵用于刀剑这样的武器上是更常见的做法,而将錵用于子弹上却并不多见。其实这也没什么,我这子弹特殊但手枪普通,采用这种武器反而增加了灵活性与机动性】

【哦,对了,因为錵的密度相比于其他金属小了不少,用于刀剑更加轻便,用于子弹则弹药携带量增加,因此也受到刀剑师与军队的青睐。堆砌巨石碑的巨大錵砖也正是因錵的这一性质才可由单个武装直升机运输的。】

【这样啊】多田岛用手抵着下巴低声说道。

突然,莲太郎感觉制服的袖子被人拉扯,回头一看,原来是延珠正微笑着用手指指着自己。

【好好好,你真的还厉害哦,干的漂亮喔,我也是多亏了你才得救的,谢谢啦。这样总可以了吧】

【其实,妾身也有话对莲太郎说】

只见延珠招招手,示意他靠近点。莲太郎无奈地弯下身,看着延珠的眼睛。反正她也只是讲讲’你在最后掉以轻心,差点凉凉,你还得变得更强才能配得上妾身’之类的话吧。

延珠把手绕在莲太郎的颈间,温柔的触感压在了莲太郎的嘴唇上。

———怎么回事!

莲太郎僵在原地。延珠马上从莲太郎身边走开,双手别在后面羞答答地说:

【嘿嘿,作为妾身的促进者,莲太郎还嫩了点。但是在妾身陷入危险时,与敌人对抗的莲太郎还是有这么一点帅气的】

【你..你...】

【怎么,难道莲太郎还想要更多吗?可以的哟】

莲太郎感到自己双颊火热。

【你就算开玩笑也得有一定限度啊!万一有人误解了该怎么———】

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莲太郎回头,多田岛从腰际拔出手枪朝莲太郎走来。

【你的品味真不错呢,臭猪!最近东京地区出现了一个专门对少女“恶作剧”的混蛋,身高和你差不多,体重嘛,应该也一样,你觉得...】

【别开玩笑啦,这是个误会,那人绝对不是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加入对那混蛋的抓捕队伍里】莲太郎汗流不断,多田岛则死死地盯着莲太郎。

【有话到警署里聊吧】说着,多田岛从身后拿出手铐。

【延珠,你也快帮忙解释一下啊】

延珠仿佛在说问得好似的挺起胸膛说道:

【妾身与莲太郎之间有着一言难尽的关系】

【只是那家伙寄宿在我家而已】

【莲太郎晚上总是这么激烈,让妾身睡不了觉】

【只是我睡相不好而已】

【我们可是约定终生了的】

【才没有呢!!】

多田岛拉动手枪枪栓。

【还是将你当场射杀比较好】

【警官,还是放过我吧】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毕竟你的双手已经被铐上了一双漂亮的手铐,你好好加油吧,哈哈】

【警官,这玩笑我可笑不起来啊】

结束了这场“无聊”的对话后,莲太郎的视线偶然落在延珠的背部———皮肤脱落,血液浸染。是个比较严重的伤口。应该是刚刚被Gastrea撞飞时擦伤的吧。

【你不痛吗?延珠】

延珠那双看似要强的眼睛骄傲地看着莲太郎。

【没事,马上就可以痊愈了。比起这个,我还是比较心疼衣服的,你看,衣服都被磨破了】

果然,就像验证她的话一样,伤口开始快速愈合。死皮脱落,伤口缩小。最后,只有一部分干透的血液证明那个地方原来存在伤口。

如果是普通人类,伤口愈合的第一步就是结痂。伤口在痂的保护下缓慢修复,修复完成后,痂会自动脱落。但即便是如此缓慢的修复,在原来的伤口附近还是会有疤迹。

延珠的伤口愈合跳过了这一步,这也证明了她不是普通人类。穿越常人的恢复能力,正是这些控制住Gastrea 病毒的受诅之子们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恩惠之一。

【延珠,你和被害人应该说过话吧,对方有留下什么话需要传递吗?】

延珠点点头,说道【他让妾身替他向妻女问声好】

【是嘛...】

莲太郎看了看手表,挺直身子对多田岛警官敬了个礼。

【2031年3月28日15时16分,Promoter里见莲太郎与Initiator蓝原延珠排除阶段I蜘蛛型Gastrea】

【辛苦了,民警先生】

身为现场最高负责人的多田岛警官对莲太郎回了个礼。

【不过也真是奇怪呢,这么长一段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个其他的民警来前来帮忙,消息明明已经发出去了呀】多田岛迷惑的说道。

【呃...也许别的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感染源也在逃窜,也许被他们发现...】

就在这时,不懂得观颜察色的延珠以天真烂漫的声音插话道:【现在还有时间去抢购吗?】

莲太郎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宣传单。

【喂,你们要走了吗?】

【是啊,下次有工作记得交给我们来办】

【呃..好的,还有那个..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话说你们走这么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办吗?】

【现在豆芽菜才六円啊!晚一点就没啦!】

【豆芽菜.....?】

望着远去的少年和在后面向他撒娇的娇小少女,多田岛突然感觉自己之前想要感谢他(她)们的想法很蠢。

【警部,没事吧】之前分头搜索感染源与感染者的部下珊珊来迟。

【感染者刚刚**掉,怎么样?感染源找到了吗】

【抱歉,没找到】

多田岛警官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一支烟,点上火。

【你还要抽烟吗?】

【别这么不通人情,我刚刚差点就死了呢】

不管皱起眉头的部下,多田岛口中开始喷吐烟气。

在这里,可以望见伫立在远方的Monolith———高1. 618km,宽1km。一座座巨大的黑壁,相隔一定的距离遥相呼应。

它们存在于自然风景中明明带有违和感,却又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惧。毕竟在那外面,是地狱,在这其中,才是乐园。

Monolith将原东京都,原神奈川县,原千叶县和原琦玉县的一部分包围了起来。靠着錵金属石碑释放出的特殊磁场充当结界,保护东京地区免受大规模Gastrea的攻击。

弱小的人类若是踏出Monolith一步,立马就会被非人的怪物或者曾经是人的怪物吞噬,或是成为它们的同伴。

不单单是日本。十年前,全世界同时出现了Gastrea,它们通过其感染力与攻击性,开始以惊人的速度驱逐人类。

在大规模抵抗战争中损失惨重的各国,利用勉强达到实用阶段的Monolith与Gastrea划清界限,直至今日,依旧拼命坚守在里面。

从嘴里升起的烟融入夕阳。回过神来,鉴别科及其他部门的刑警已经到场,周围拉起了“立入禁止”的封锁带。

多田岛用脚踩灭香烟。将偶尔从外面闯进来的Gastrea击杀,防范大规模感染的爆发,这样的工作本来是自卫队及警察的工作。到现在,民警已经完全控制了这门工作的份额,警察的工作就是善后。

多田岛用皮肤感受着春天的气息,怀抱着与自己内心不符的伤感,目送着即将从视野消失的两个背影。

起始因子(Initiator)与促进因子(Promoter),他(她)们是两人一组的战斗单位。

突然,多田岛警官脑中掠过一个诗句:轻罗小扇扑流萤。娇小的她为扇,轻质的錵为衣,他则依靠着她(它)们,去扑捉流窜的Gastrea。原本描写宫女开心扑萤的诗句瞬间变得悲凉。

虽然不知人类能否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她)们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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