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区的某个公园内,黑靠坐在一条长椅上仔细探查着收纳袋内的物资,而含月就坐在他身边啃着一个果酱面包,这已经是她吃的五个面包了。
“呼……那个家伙还真是贴心的给我做足了准备啊……”
默默放下收纳袋,黑发现自己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有钱,除了那山一般高的“三年份的零食”,和数不清的金币以及许多高级素材以外,各种各色款式的服饰与各类杂物几乎应有尽有,都足够开一家服装店或者便利店了,而且能装这么多东西的收纳袋更不用说有多珍贵了。
“见鬼,难怪那个家伙还亲自跑来还给我,这要是真的弄丢了他岂不是要扒了我的皮……”
摸出两份不透明且没有任何文字的小纸袋,黑不着痕迹地将一丝魔力注入袋中后递了一份给吃完果酱面包正抱着一瓶水小口喝着的含月。
将水放在身边,接过小纸袋后略微疑惑的看着黑,她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而黑也没有解释,只是当着她的面找到了小纸袋一边的缺口,然后轻轻撕开。
含月见状垂下头,一缕发丝顺着脸颊滑下,她翻转着包装袋找到了缺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大口嚼着袋内鱿鱼丝的黑,犹豫片刻才重新低下头撕开了袋子,轻轻咬住里面的未知食物。
古怪的味道,古怪的口感,但是吃起来……似乎很不错。
瞥了一眼身旁似乎因为心情变好而开始轻轻晃荡着双腿的含月,黑开始考虑接下来该怎么糊弄这个小女孩了。
“那么……你想要死去么?”
咽下口中的食物,黑向一旁的含月问道。
“嗯,虽然你如果不管我的话就已经成功了……”
腮帮子因为塞满东西而微微鼓起的含月如同一只小仓鼠般咕咕哝哝地点点头。
“喂……又没逼你吃啊,要实在不行你随便找个高处跳下来自杀不就行了么……”
一头黑线的看着含月,黑有些无语的说道。
“不行,我怕死……”
将袋中所以的鱿鱼丝尽数倒入嘴中,含月又把袋子递给了黑。
“怕死你还自什么杀,回家洗洗睡吧。”
黑接过袋子顺手擦掉了含月嘴角边的果酱,然后稍稍远离含月,黑色火焰才在指尖轻轻跳动着,瞬间将袋子烧成灰。
“不行啊,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含月盯着黑,那双青色的眼眸虽然因为刚刚进食所以有了些许生气,但依旧无神。
“不过……也就是说你从两天前开始就已经开始无法被看到了吗?”
回想起之前她说已经两天没有进食过,黑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啊哈哈,就算我不见了……也没有人会发现吧,反正我也没有人需要……”
含月抱住双膝,将头埋了下去。
奇怪……原来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么?那为什么皓月两天前没有来找奏者呢……但是看起来没忘记有这个女儿啊,还花了这么大价钱……
“喂,再问你一遍,你……想死去,但是又害怕死去,对吧?”
“唉?是的。”
靠着双膝的小脸微微抬起,含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黑。
“那么我就有个提议,我来负责杀了你,如何?”
“这是……父亲的委托吗?”
含月愣住了。
“怎怎怎么可能呢!我可是恶魔啊!我只是想吃掉你的灵魂而已,和你父亲有什么关系啊!”
黑有些慌张的摆摆手,这家伙突然在说什么呢,在决定接下来的行动方向之前,最好都不要刺激含月。
“我知道你是奏者万事屋里的人……我也知道父亲去找过你们……”
瘪着小嘴,含月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糟糕……忘了这茬……难怪这个家伙会出现在万事屋外,看来是准备去找她爹却发现她爹看不到她,所以跟过来了。而且看来这家伙估计也认识晨星了,所以看见晨星和我说话就推算出我是万事屋的人么……
“可别搞错了,你的父亲并没有委托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帮助你是因为我……是恶魔啊!”
反正四下无人,而奏者的眼线因为自己提前和奏者说过讨厌被跟踪所以也没有跟来,黑站起身来,黑色的双翼从背后缓缓张开。
“至于你说我是万事屋的人,我不否认……毕竟这只是我的一个身份而已。”
“真的吗?”
两眼泪汪汪地看着黑,含月怯生生的问。
“你有什么值得我去骗的嘛?”
冷笑着收回黑色双翼,黑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代入角色了。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擦了擦眼泪,含月那双青色的眼瞳稍稍恢复了些许神色。
“你觉得为什么呢?”
黑反问道,现在还不太清楚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姑且还是诈一下吧。
“是因为……我的身体吗?”
歪着小脑袋思考片刻,含月不确定的问道。
“哦?你知道你的身体有什么不同之处么?”
“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但是我的身体好像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但都没人告诉过我。”
含月歪着小脑袋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她周围的人都故意对她隐藏了么?
“随你怎么想吧,恶魔做事哪儿需要什么理由呢?”
黑伸出手揉了揉含月的头。
“唔……你真的是恶魔吗?”
含月没有躲开黑的手任由他揉着,有些疑惑的问着。
“随你怎么想吧……”
将揉头的手收回,黑也有些懒得再去编借口了,这种拐弯抹角的麻烦事不怎么适合他。
“那……恶魔先生……你要怎么帮我呢?”
察觉黑将手收了回去,含月似乎有些小失望。
“是啊……我想想……你为什么想死而又害怕去死?”
没有注意含月的表情,黑只是背靠长椅将头扬起看着天空。
“因为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啊……不是只有去死了吗?但是死掉的话……明明你都可以看见我了……”
“也就是说你因为无法被看见而导致的不方便使你无法再在原来的家里待下去,无处可去的你……”
“还有一些事情……”
犹豫了一下,含月打断了黑。
“还有什么?”
黑也停顿下来,看着她。
“我的母亲和我的家庭……好像是因为我才被破坏了……所以父亲他一定也很讨厌我吧……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含月低下了头,声音十分的伤感。
“啊……或许吧。”
黑虽然很想说出你爹为了找你可是向他最讨厌的奏者花一百万金币做了委托,但想起皓月对他的无礼……算了,干嘛要帮他洗白呢?
不过这么来看的话,皓月其实还是很宠这个女儿,不过可能因为害怕她体质问题和她妻子一样遭遇不测,所以就关在家里不让她接触外面的世界好保护她,但又因为不知该怎么面对含月所以不怎么回家而导致含月以为她被讨厌了,明明好好解释一下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搅的这么麻烦,这真的是……
黑也算大致了解了一点皓月和他女儿现在的关系,也让他知道了为什么含月对于他这个不认识的外人似乎没有什么戒备的样子,因为她并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无论是一开始很轻松的就带走了她还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吃下黑给的食物,以及直接告诉黑她的家事,都只是因为她对外人没有防备。
“总之,因为这些原因你想要死去,不在给父亲和周围的人添麻烦,但是你又因为能被我看到,所以生出了‘啊,完全不认识我的人居然都能看到我了,说不定父亲也能看到我了……’之类的又不想死了,对吧。”
“嗯……”
含月乖巧地点点头。
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能看破“世界规则”只是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过虽然现在“世界规则”已经因为黑的干预从“含月不可被认知”变成了“模糊他人对含月的认知”,但是毫无疑问最关心她的皓月肯定不会就这么快因为‘世界规则’而忘记她,而且含月似乎也不是那种已经放弃活着的状态了,“世界规则”也会因此而再次改变,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父女如果见一面互相解释清楚了,要不了多久说不定一切都会自己结束……
那怎么可以呢?
“这样的话,我就带你去找你的父亲吧。”
黑又一次冷笑起来,其实他本想温和点笑,不过脸上“太久”没有过表情了,所以略微有点僵硬。
“真的嘛?你会带我去找父亲?”
无视了黑的冷笑,含月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原本一双无神的眼睛此时也充满了兴奋地盯着黑。
“当然,但是如果你见到之后还是没法被看到想要去死的话,那么到时我会负起责任将你的灵魂没有痛苦的杀死,留下你的身体为我所用。”
“一言为定!”
含月跳下长椅,兴奋的在地上蹦跶着,全然不顾双脚沾上更多的灰尘。
“对了对了,我叫含月。”
想起了什么,含月指着自己向黑介绍道
“我知道,你父亲给你的代号。”
黑默默点点头,刚刚笑太久了脸有点不舒服,不过感情这小妮子现在才注意名称么?
“那……那……”
似乎没有料到黑知道自己的代号,含月有些苦恼的思考起来。
“虽然父亲说不许把真名告诉别人,但我只要不说出姓也不算说真名吧!我的名字是……”
思考了好久,含月刚想说什么,但却被黑捂住了嘴。
“没有必要,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先去你家看看吧。”
黑收回捂住含月的手站起身来,看起来是背对着她冷漠的离开,实际只是不想让含月看到自己揉脸的糗样而已。
含月的笑脸僵住了,她意识到自己对一个陌生人似乎太过于得意忘形了。
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含月看着自己那双沾满灰尘的脚,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而已,别人愿意帮助自己明明就已经很好了。
“真名这个东西都一切结束了再告诉我也不迟,不过再不走天可就真的要黑了……”
觉得脸部稍微缓解的黑侧过头,看着后面的含月淡淡道。
“诶?”
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已经回过头的黑,含月原本还以为他是在讨厌自己呢。
“顺便一说,叫我黑就可以了。”
没有在转头,黑略微减缓了行走的速度,似乎有意在等含月。
“嘿嘿……诶嘿嘿……”
含月傻笑着跑到黑的身边抱住他的手臂。
“想不到恶魔先生是个傲娇诶。”
“傲……喂喂喂谁教你的这个词?小小年纪的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我才不小呢,我可是已经十八岁了哦!是可以结婚的大人了。”
黑有些古怪的看着拼命挺起小胸脯的含月,这货明明看起来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喂!恶魔先生你那个眼神是在质疑吧!”
“我没有。”
“明明就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恶魔从不骗人。”
“唔……居然拿身份来当做解释,太狡猾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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