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六节
“我说你啊，不要因为自己有九条命就总是把‘死’挂在嘴边，平时对自己的性命不够重视，关键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死不起了，就像现在这样。”
“这种时候竟然要说教！？”
“而且——”
虽然蒙着眼睛，陆羽却踏着平稳的脚步，缓缓向尤艾雪靠近。
“才不是唯一一次。
只是这种程度的请求根本算不上任性，人生几十年，没有几次羞耻得想死的经历怎么能说自己活过一次，更何况是妖了。
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别那么轻易地放弃自己撒娇的权力啊！”
尤艾雪久久坐在原地，她的脸颊已经红透了，银色的狐尾因为过于兴奋完全立了起来。
在内心中，尤艾雪很庆幸陆羽不会摘下眼罩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然的话，她怕是真的要忍不住在地上开个洞直接钻进去了。
不过，尤艾雪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倒不如说她现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如果说这就是犯错的感觉的话，自己以后真想当一个坏女孩，将这种“错误”继续下去。
不知呆滞了多久，尤艾雪才突然缓过神来。
没错，就算陆羽及时出现，现在的情况依然十分危急，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龙霄支配了，龙霄他——咦，龙霄呢？
回过神来，本来用某种特殊的能力对尤艾雪进行支配的龙霄已经重新和她拉开了距离，展开了十几米远。
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他却完全没打算下手。
由于龙霄中断了能力，尤艾雪恢复了身体的全部控制权，贯穿腹部的伤口也在刚才这段时间里逐渐恢复了。
“龙霄，你——”
“别在意，我只是觉得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打断你们的重逢也太没品味了。
而且，我对你复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所谓复仇，也并不是为了将某人赶尽杀绝，比如我从一开始就没说要杀你。”
这么说着，龙霄拿出了一支录音笔。
【陆羽，请像白马王子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吧！】
“怎么会！？”
尤艾雪的头上冒起了青烟。
“传说中妖界千年一见，共存派最受欢迎的明灯，最高贵最上级的妖族——九尾灵狐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这个录音放出去的话究竟产生怎样的反响？”
“怎么能这样，快点删掉啊！”
刚擦干眼泪的尤艾雪急得又哭了出来，而龙霄倒并没有在意尤艾雪的表情，反而对陆羽说道：
“魔眼，你觉得怎样处置这份录音比较好呢？”
“怎样处置都好吧，只是一份录音。
硬要说的话，发布出去的时候请给我留一份。”
“很好，成交了。”
“一点都不好啊！
你们两个不要擅自决定这种事！”
说到这里，尤艾雪也叹了口气。
“话说，总觉得这已经不是复仇的气氛了。
还以为龙霄一定会和陆羽打起来的，没想到一见面就认怂了。”
“咳咳，不要误会，我才没认怂。”龙霄轻咳了一声，淡定地解释道。
“不是说了么，我【对于你】复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确实很看不惯你，艾雪。
我讨厌你的那份正确，你永远追随着刘七，只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而我是龙族中不详的黑龙种，从诞生开始，我就偏离了正确的方向，受人歧视，哪怕在实力上和刘七不相上下，但他比我更早地抢到了共存派的制高点。
越是和你相处，我就越发意识到了我永远无法超过刘七。
只因为天生的差错，就失去了和他竞争的机会，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我……”听到龙霄的自白，尤艾雪深深地低下了头。“过去的我，的确没有理解。”
“是啊，你作为众多妖族心目中的人气领袖，永远做着正确的事。
温和和斗争，虽然看上去是相互对立的两个观点，但对于以共存为目标的群体来说，温和地解决争端无疑是更加合适的方法，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不过，我还是选择了斗争派。
其原因很简单——”
“那是因为刘七选择了共存派吧。”
“嗯，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就算你选择了我，我也不会真的将斗争理念残酷的做法永远继续下去，我并不是真的执着于斗争理念。只是想要和刘七分庭抗礼的话，就必须利用那次机会罢了。”
“对不起……”
听到龙霄的话，尤艾雪只有深深地低头道歉。
正确的选择并不一定能带来正确的结果，毕竟这世上有些东西，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偏离了对大多数个体而言正确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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