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大人说了,咱明天就能回家。”
“可我们……真的有明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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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最优秀的士兵,你或许会问我怎样的士兵才算优秀,高大强壮,聪慧过人,勇猛无畏?不,那都是屁话,我需要的是一支不会独立思考,盲目到即使命令是让他们群体自杀,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命令的士兵。——渡鸦维拉克
国王们通往胜利的阶梯都是由无数的士兵尸体堆积而成的,他们的长官用荣誉与金钱等各种借口欺骗他们,好让士兵们心甘情愿地冲锋陷阵,但话又说回来,我可没资格对那些士官们指手画脚,毕竟教他们如何搭建阶梯的可是我们这帮人,另外还有一点,只要他们能取得胜利,我可不觉得这方法有一点不好。——柯蒙斯·伯尔多瑞
对付野蛮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以暴制暴。——泰德·奥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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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打!给老子冲!要么就占领城墙,要么就让城垛后面的小崽子们把你们射成马蜂窝!”莫尔兹步兵营的埃布尼队长在战场上歇斯底里地朝自己的士兵怒吼着。
“你们这帮懒骨头,给我动起来,你们老娘生你养你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荣耀跟你们的小命!快把城门撞开,一!二!没错,再来一次!用上你们吃奶的劲,其他人给我上云梯,让那帮狗杂种们尝尝莫尔兹士兵的厉害!快冲!”
埃布尼生来就有着这样一副大嗓门,他原以为自己会继承父亲的当铺,成为一个平庸之辈,但他发觉到自己是个男人,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他选择了去参加征兵。
事实证明,他选的不错,也干都不错,如今他是莫尔兹步兵营的大嗓门埃布尼,而不是老实巴交的当铺老板,他很自豪,莫尔兹营刚到就被调到了前线,并且快速地打退敌军,完成了渡河,且填满了壕沟。
可现在,他们快撑不住了。
“快!冲!奥格兰万岁!维尔莱恩陛下万岁!给老子扯开嗓子喊起来!莫尔兹!我们是莫尔兹!冲锋!”
他们士气高昂,进攻效率极高,一开始就让边境城的士兵吃了一惊,但光是气势可打不了仗,如今他们死伤过半,统统染上了名为“恐惧”的疾病。
我们本不该这样,埃布尼心想,同时高声喊着口号,我们本应该有援军的,上尉向我保证过的,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到的,莫尔兹的第一波冲锋就已经吓破那帮小崽子的胆,但他们已经缓回来了,我们人数不够,现在就像活靶子,他们的弓手迟早会把我们杀光的,没有援军,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把投石车调去了白鸥堡,因为那帮蠢蛋把我们当成了石头,莫尔兹会像一块巨石一样砸破他们的城墙,他们说的很对,但他们应该知道,莫尔兹这块巨石也会因为冲击而粉身碎骨。
“你!小伙子!给老子出列。”
“埃……埃布尼长官!”
“给我回去,跟他们说莫尔兹需要支援,快让他们把艾维巴营的人叫上来,我们需要援军!我们需要另一块巨石,去跟他们说,投石车该装填了!”
“不,埃布尼长官,您慢点说,什么巨石?我们哪来的投石车?”
“你这没用的杂种,真搞不清楚你老娘为什么没在给你喂奶时把你掐死,给我仔细听着,老子再说一遍,莫尔兹撑不住了,让上尉把他许诺给我的援军叫过来!否则莫尔兹就……”
这位临时信使没有听清长官的最后一句话就跑了起来,他很走运,他找到了一匹军官用的快马,他跳上马鞍,抱起头颅紧紧靠在沾着鲜血的马鬃上,好在马儿受过训练,循着先前的路线往回奔去。
他惊魂未定,因为大嗓门埃布尼之血就那样流淌在了边境城上,一个毫无经验的志愿兵在城垛上拉开了弓,获取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战绩,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他呆滞地看着城墙下方,他第一次杀了人。
这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志愿兵如此想道,随后再次拉开了弓,但这会,一个老练的莫尔兹士兵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墙,扑上来一剑了解了他的性命,而他的身体则像跟断线的木偶一般,摔下了城墙,与大嗓门埃布尼死在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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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前线两里开外的指挥所,聪明的马儿很快驮着瑟瑟发抖的士兵来到了这里。
“就是这样,莫尔兹营派了一位年轻信使过来,他让咱们用艾维巴营换下莫尔兹。”
“上尉,白鸥堡那边有消息了么?”
“还没有,卡雷曼兹大人。”
“赫拉坎德旅在哪?”卡雷曼兹用手指在战略地图上画了一条直线,直线横穿边境城到迪索的首都梅兹特尔。
时间不多,但也勉强足够,这要这帮小丑能好好听从命令,卡雷曼兹开始计算着。
白鸥堡没法撑住我们的进攻,也许三天之内投石车就能砸碎他们脆弱的的城堡与他们同样脆弱的自信心,而我们则得尽量用最小的牺牲攻下边境城,为赫拉坎德旅清空道路,然后在诺玛河与攻打白鸥堡的军队汇合,到时我们会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夺下作为十字路口的叙里巴要塞,如果南方佬还不削弱他们在灰水河与德瑞西的兵力,那我们将在两周之内到达乌厄兰山,像征服者一样俯瞰脚下的梅兹特尔。
当然,前提是我们进攻的速度必须必王家信使传递的速度还快,我收到了消息,陨龙堡的傻瓜们接见了南方人,也正是因此,泰德·奥沃大人给我的命令不是让我取得胜利,而是是让我尽可能吞掉迪索的领土。
“赫拉坎德旅已经离开海卢的边境,现在正朝我们赶来,但卡雷曼兹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艾维巴营给……”
“艾维巴营,”卡雷曼兹打断了上尉的发言,“此时正在边境城的另一边,等待着莫尔兹的支援。”
“什……什么?那您打算?”
“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简单,战争需要牺牲,谁都不例外,只是先后顺序不同。”
好好学习,我的上尉,打仗靠的可不是一时冲动,而是铁一般的纪律与万无一失的策略,前者会让士兵死得毫无价值,后者则会让士兵成为通往胜利的阶梯。
此时,一名士兵冲进帐篷内,打算为他们带来了新的情报,然而长途跋涉的士兵还没喘过气,卡雷曼兹便挑着眉说道:“信号收到了?边境城的领主死了?”
士兵没法回答,只得拼命点了点头,上尉和没喘过气的士兵一样疑惑地望了过去。
“很多时候,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还比不上一个带了小刀和毒药的男仆,很好,现在可以让他们撤军了。”
“难道我们不应该趁他们动摇之时趁胜追击么?”
“不,他们失去了负责思考的大脑,已经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恐惧蔓延,直到整座城市被恐惧吞没,赫拉坎德旅大约什么时候到?”
“三天左右。”
“很好,今晚让全军好好休息,假如他们明天还没有投降,那明晚就是边境城陷落之时。”
卡雷曼兹冷漠地继续看着战略地图,脸上没有一丝胜利的微笑。
他猜对了,边境城没能撑过第二天,白鸥堡则在第四天陷落,然而卡雷曼兹脸上同样没有一丝胜利后的微笑。
卡雷曼兹用最快的速度夺下了边境城,代价是莫尔兹营与艾维巴营近乎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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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会议结束后,奥尼斯特将所有人赶出了会议室,他疲惫地伏在圆桌上,露出了绝不会出现在外人面前的样子——唉声叹气,憔悴不已。
“好一个赫尔维曼共和国,一个代表了民主,自由,公正,团结的国家,”奥尼斯特叹了口气,拿过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如今除去刚开始的六个国家,如今还得再加上迪索与数个小公国,安卡兰姆还在保持观望态度,看来棋盘,开始大起来了。”
奥尼斯特回想起方才会议里的内容,不禁抬手狠锤桌面,这并非第一次会议,因为没有皇帝陛下的意思,谁也不敢妄下定论,就连唯一可以代替陛下的维拉克也从城堡中消失。
这是第三次会议,由他奥尼斯特发起,因为陛下与王子的狩猎已经结束,他们在野外玩了好一阵子才回来,真是父子情深……
可维尔莱恩仍然拒绝出席会议,而是将担子全交给了他,他虽然再次身兼重任,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他本想一怒之下任着自己的性子将他们所有人骂个遍,但一想到自己之后的下场,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还是无法容忍与阴影法师友好相处,但好在弗雷里沃人早就离开了,据说是卡尔麦斯亲自为她开的传送门。
啊,对了,还有巫师,卡尔麦斯有事瞒着我们,他在跟阴影法师做交易,有够糟糕的。
不管怎么说,少了弗雷里沃人的会议进行的异常顺利,他们以迪索王国向他们请求庇护在先为由解释了突袭灰水河的事件,他们请求与奥格兰和解,并停止对迪索的进攻,且归还被侵占的领土,与之交换的是他们会撤出驻守在灰水河的武装,与奥格兰缔结友好关系。
如果选择接受,我们绝对会被埃里德的瑞弗埃尔当成懦夫的,但那与我无关,我是站在国家的角度上看待这个问题,而非个人或国王的角度,谁叫你们把担子交到我肩上。
“哎,加油,奥尼斯特,相信自己,你会将事情办好的。”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打算整理思绪。
他作为一个合格的外交官,没有一昧接受对方的提议,他决定放弃迪索,若是在这时候跟这个所谓的赫尔维曼共和国打起仗来,埃里德必会有所行动,更别说近来攻击黑玉城的自由军了,我们得好好找个机会先将国内的害虫清个一干二净,等维拉克那老渡鸦一回来我就去跟他提议,首先是剿灭五月城叛军的残党,然后是限制缄默者运动,只要处理好非人种族压迫,让城内的非人种族安定下来,自由军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跟正规军队硬碰硬的实力。
他也向使节那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奥格兰不会让出任何属于自己的领土,也就是说自己至少留下了泰德·奥沃攻陷的海卢省,但迪索终究还是一个祸患,它就像是南方人在灰水河岸建造的一个堡垒,为将来的战争做准备,奥尼斯特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千上万的士兵在迪索方向轻而易举地越过灰水河,然后攻打奥格兰。
“他们这是在为与北方开战做准备么……”
到处都是谜团,巫师,弗雷里沃人,南方人,埃里德人,该死的,他们到底在暗中策划些什么事情……
奥尼斯特·迪·雷奥佩恩斯仍在为了自己的国家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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