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墨跟着马蹄印很快地找到了那匹马,发现它时它正站在一棵桦树旁啃树皮。
“你不绑我了吗?”伊特上马前对枫墨说道,他以为枫墨忘记了这件事。
“你莫非是个抖M?这么想被绑的吗?”枫墨笑了。
“不要,我就问一下。”伊特一听很开心,自己终于不用被绑着双手了。
“你们又不会骑马又不会用枪,得赶紧学呀,我要是走了真不知道你们该怎么活下去。”枫墨驱使着马往前走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就别走呀,我们可以一直待在一起,直到这场灾难结束。”温婷靠在枫墨身上说道,她并没有完全理解枫墨所说的“走”的具体含义。
“我不是神,我也会出意外的,也可能会死的。”枫墨非常直接地说出了自己话的含义,“我现在很难碰上蓝军的人,我们要是遇到红军,我肯定得离开你们,但是我很怀疑红军的单兵作战能力。我希望到时候你们可以保护好自己。”
温婷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地说:“我不会把你扔下的,我发誓。”
枫墨停了并没有说话,只是踹了一下马肚,让它飞奔起来,他并不觉得他们会一直在一起,虽然他是希望这样的。而温婷陷入了对未来深深地思考。
之后他们走了几公里就停了下来,下马吃饭。伊特立马打开背包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背包,问枫墨怎么吃蓝军的口粮。
“这个袋子里是生石灰,把袋子的塑料膜撕开后放在大盒里,再把小盒放在大盒里......”枫墨一边处理着自己的这份口粮,一边耐心地向他们解释。
“伊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从劳改农场里放出来的饿死鬼呢。”温婷看着伊特急切的眼神,忍不住吐槽道。
“感觉很好吃的样子,我快忍不住了。”伊特死死地盯着地上冒着水蒸气的口粮盒,用鼻子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的香味,还不断地咽着口水。而温婷就表现的矜持多了,耐心地等待着。
“唉……你在红军部队里遭了多少罪呀……”枫墨看着伊特那副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好吃的那么少,哪里轮得到我这种新兵,嘿嘿……今天终于有机会了……”说着,伊特像个傻子一样傻笑了起来。
“好啦,吃吧。”枫墨拍了拍他的背,微笑着说。伊特听了立马伸手去揭开盖子,结果被烫地叫出了声。
“我去,你们蓝军哪里是来打仗的,简直就是来度假的,靠,伙食这么好......”伊特品尝到期待已久的蓝军口粮后,一边吃一边发出各种感慨。
结束午餐后,伊特吵着要吃枫墨之前提到的午餐肉,可被他以“节约粮食,计划分配”的理由回绝了。
他们继续向南方前进。可走了没多久,那匹马越走越慢,枫墨想尽办法也没办法让它走快点。
“死倔。”伊特对这匹马感到很失望。
“是不是太累了?毕竟让它背着我们跑了这么远。”温婷猜测道。
“不仅是太累了,这匹马搞不好很久没吃东西了,你看看它,作为军马它太瘦了。”枫墨看着它的突出的肋骨,担心地说,“这里根本没有草料,现在它比我们走路还慢,我们下来吧,让它背行李就可以了,说不定这样靠它还能走远点。”
伊特和温婷都没意见,所有人都下来了。枫墨把他们的背包全固定在马鞍上,然后牵着缰绳开始步行。
“不能把枪和背心也绑上面吗?”伊特端着冲锋枪问,他嫌冲锋枪和身上的战术背心太重,不想背着。
“好好背着,要是有感染者冲过来怎么办?临时去马背上拿枪?”枫墨反问道,他不敢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中过于放松。
“好吧……”毕竟温婷都背着自己的半自动步枪,伊特也没多说了。
他们默默地走着。枫墨现在对伊特还算是信任了,但还是不敢让他端着枪走在自己后面,要求他一定要走在自己的前面。
枫墨走在队伍中间牵着马,考虑着什么时候找机会教他们两个人射击;温婷则紧紧地跟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枫墨的背影,手中玩弄着一发半自动步枪的子弹;单纯(傻傻)的伊特根本没想到枫墨让他走在最前面的真正目的,以为枫墨是为了撩温婷而支开了自己,不断地偷偷回头张望。
“我这把半自动步枪可以用你的步枪子弹吗?都是7.62呢。”出乎伊特意外的,温婷主动和枫墨聊起了天。
“不能,我这个是7.62x54mm,你的是7.62x39mm,是不能通用的。”枫墨解释道,他对枪的了解还是挺多的。
“为什么他们要设计两种子弹啊,麻烦死了,能通用的话那就方便多了。”温婷看着手中的子弹说道。
“7.62x39mm后座力会更小,更适合半自动步枪。”
“哦……你是在什么样的地方长大的呀?”温婷突然问了一个与刚刚话题完全不相关的问题,让枫墨感觉很奇怪。
“额,怎么话题一下子转换的这么快。”枫墨不解地问。
“没什么......就是好奇,你枪法这么好,还会骑马。”温婷无所谓地说道。其实进一步了解枫墨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哦,我是在林场长大的,爸妈教会了我射击和骑马。”枫墨对她说道。他并不介意温婷问这些。
“哦……那你的爸爸妈妈呢?”温婷好奇地问,她忘记了这个年代几乎所有年轻人的父母都是他们的痛。
枫墨淡淡地答道:“他们被绞死了,因为反战。”语气听上去好像这是件很平淡的事一样。
“对不起!”温婷连忙道歉,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提这件事了,可她太好奇了,她实在不理解枫墨对这件事无动于衷的态度。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继续问道:“你难道不伤心吗?”
“我只是试着不去想这件事,而且也过去10年了,也没那么有感觉了。”枫墨的语气依然很淡,但还是带有一丝伤感。
“我差不多吧……爸爸死在了前线,两个姐姐和妈妈在工厂被轰炸机炸死了,我也只能试着不去想他们。”温婷慢慢地说道,眼角被泪水湿润了。
“别谈这些了。”枫墨看了她一眼说道,“活着就不要带着那么多负担。”他不想让温婷继续伤心了,他知道丧亲的痛苦。说着,他停了下来,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温婷的头,此时伊特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惊讶地目瞪口呆(他并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不小心来了一次平地摔。
温婷抬起头感动地看着枫墨,肯定地点了点头,迅速地擦干眼角的泪水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靠,万万没想到,你小子可以呀……”伊特一边爬起来一边小声地说,看着枫墨的眼神竟然是欣慰的......不过,似乎还有一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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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伊特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那些战争造成的伤心事被他们彻底抛到了脑后,他们整个下午都在谈论各自民族的民俗、生活习惯和军队里的制度、自己的经历等。伊特难道的让出许多时间让枫墨和温婷说话,所以三个人聊的都十分开心。
他们这个下午走了大概12公里。因为现在是冬季,下午3点多太阳就开始下山了,今天云有点多,晚上不会有什么月光,为了避免在黑暗中行军的风险,他们决定停下扎营。
枫墨把马栓在了一棵树上,然后取下了背包上绑着的一捆防水布,配合一根尼龙绳很快在两颗松树之间就搭起了一顶简易的A字形帐篷,随后他又带着伊特和温婷砍下了许多松针垫在帐篷里,用来隔离地面。
“我才知道原来搭帐篷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伊特撑着腰,带着满满的成就感看着帐篷,而温婷也把它视为他们的得意之作,就只有枫墨一脸无所谓。
“这是每一个蓝军士兵的基本技能,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们的野外生存能力了。”枫墨担心地看着他们,就像是父亲担心地看着自己幼稚的孩子一样。
“这是我们第一次搭帐篷,你好歹夸夸我们呀。”温婷略带不满地说,一脸稚气,现在他们更像父女俩了。
“好好好,你们最棒了。”枫墨笑着敷衍道,“吃点东西睡觉吧,天就要黑下去了。”
他们一人吃了一罐午餐肉,这一次伊特和温婷又一次被蓝军的口粮惊艳到了,伊特吃罐头时不停地吐槽,吃完后巴不得能把罐头里所有汁水全部舔干净。
“我们轮班放哨,我值第一班岗,5小时后叫你(指伊特),最后是温婷,你们先睡吧。”吃完饭后枫墨做出了晚上的安排,虽然伊特和温婷从来没有放过哨,但他们清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让一个人放哨是十分必要的。
“我站第一班好吗?”伊特请求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他不想半夜起来站岗,二是因为他觉得枫墨和温婷躺在帐篷里一时半会肯定睡不着,说不定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此刻,伊特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天才,能想出这么棒的主意。
“额......好吧。”枫墨猜出了他第一个目的,但枫墨并没有看出第二个,他完全不知道伊特正在努力成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催化剂。他答应伊特纯粹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作为决策者是应该吃点苦,所以同意了他的请求。
“嗯……你们两个快去睡吧,到时候会叫你的。哦,对了,我没手表,把你的给我吧。”伊特催促着他们,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枫墨把表丢给了他,伊特猥琐的笑容让枫墨对他本来已经比较彻底的信任动摇了,枫墨突然又担心他会背叛自己,不过枫墨还是选择了信任他,毕竟在他看来伊特的笑容一直都很猥琐。
温婷第一个钻进了帐篷。当枫墨蹲在帐篷口时他才明白自己的尴尬境地。
“进去呀,磨蹭什么?”伊特看着他,笑容逐渐放肆,而且依旧猥琐。枫墨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笑的如此猥琐。他深吸了口气,慢慢地钻了进去。
温婷躺在里面静静地看着枫墨,脸上一片红霞,枫墨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滚烫滚烫的。可因为帐篷里一片漆黑,他们并看不到彼此的脸。
枫墨躺下去时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搞得枫墨更紧张了。他就躺在温婷身旁,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她的体香。枫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的味道这么敏感,明明他以前遇见的女生身上都没有那么明显的香味。
“怎么了?你一直在喘粗气,不舒服吗?”温婷关心地问道,还伸手去试着摸他的额头,结果摸到了他的脸。
“没事的,一下子就好了。”枫墨连忙解释道。这时帐篷口被掀了开来,伊特扔进来一张薄毯,说道:“喏,我忘记背包里还有这个了,你们一起用吧。”
薄毯不大,两个人紧挨着勉强可以被盖住,他们不得不紧挨在了一起。枫墨面朝天躺着,而温婷侧躺面对着枫墨。
“枫,其实你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味道,闻上去像是淡淡的牛奶味。”温婷靠在他肩上小声地说,她也十分紧张,不过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是喜欢这种味道的。
“你...味道很香的......”枫墨感觉说这种话很难堪,但是他还是说出了口。说完之后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死的心都有了。
“谢谢...”出乎枫墨意料的是,温婷听了他的话后很开心,激动钻进毯子里,缩成了一团,还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枫墨此时感觉她萌翻了。
“睡吧,第二天还要走很远的路呢。”枫墨温柔地说道。温婷“嗯”了一声,钻出了毯子后再一次用毯子把两个人包了起来,乖乖地靠在枫墨身上,不过她还是很激动,小动作不断。
他们两个人因为紧张和激动过了很久才睡着。身边靠着一个这么让他动心的女生,让他睡的都不踏实。
晚上八点半,伊特准时地拉了拉枫墨的脚,把他叫了起来。枫墨醒来时惊讶地发现温婷正抱着自己的手,睡的很死。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抽了出来,又尽可能小心地帮她盖好毯子后钻出了帐篷。
“兄弟,快·感谢我吧,我给你创造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枫墨一出来伊特就一脸坏笑地向他“请功”。
“去你的,我快尴尬死了。不过今晚我总是会和她睡一起的。”枫墨嘴上小心抱怨着,可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被温婷抱着睡了这么久。
“什么时候表白呀?我可以帮你,真的,我可以传授我这多年来时经验,保你马到成功!”伊特兴奋地说。
“什么?表白?”枫墨一下子害羞了,他突然发觉自己的确是喜欢温婷的,但他还是结结巴巴地掩饰道“什么嘛……怎么可能......你别瞎扯蛋了......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嘛……”
“哦?是吗?”伊特一脸坏笑地看着枫墨,尽管他根本看不清枫墨的脸,“那我这就去告诉她好了,说你一点都不喜欢他。”他很清楚枫墨的情商有多低,随便说说就会中套。
“别!我承认可以了吧……我...喜欢...她。就这样,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她呀,我对女生的事情完全不懂......”他说道一半,直接被伊特打断了。
“放心,兄弟,我以后会帮你的。”伊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我都是过来人了,我当你僚机,保证你彻底攻略他。”
完全不知道社会险恶的枫墨像傻子一样相信了眼前这个所谓的“过来人”,实际上,伊特在恋爱方面也就是个比枫墨好不到哪里的白痴,只不过他情商稍微正常一点,另外特别喜欢在别人面前装逼。
“嗯!那以后...请多多关照!”枫墨向他鞠了一躬,认定了这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没事、没事。”伊特无所谓地说,“那我就先进去睡觉啦。”
“停!”枫墨突然认真地说道,“不准碰她,你要是敢乱动她我和你没完。”
“放心!怎么可能会那样,我都答应你要帮你了。”伊特肯定地说,说完他脱下战术背心,把它和冲锋枪一起丢在了三个人的背包旁,就钻进了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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