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和老哈皮一如往日坐在山坡的警戒观察哨位。,说是哨位其实就是背后有个稍稍有个遮风的坡而已。
巴特十二岁老哈皮四十岁,一个断了右手,一个瞎了左眼。按照大当家的所说两人都是【困难群体】即使是不干活每天也可以去公社食堂吃个饱。
但是人嘛,还是要点脸的。虽然在大多数人眼中草原两足兽重利好杀,贪婪粗鄙,根本就没有道德可言。
实际上人家也是有着一套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生存哲学。
法律与交易共同构成了身为"人"这一物种的基本准则,无论野蛮或者先进,无论文明还是落后都会有这两样东西,最多是大家的法律和交易略有不同而已。
比如鄙视偷盗,比如觉得刀剑胜于犁锄,比如崇拜强者,比如习惯以氏族为重,又比如……不劳动者不得食。
在这种大环境下,所谓的残疾人士福利根本是无稽之谈,但是马麟依旧就给这几十个缺胳膊断腿的老老少少分配了清闲的工作,两人一组,分散巡逻,平日自己打点托托勒和露咕咕当做收益,也就是短耳兔和大眼鼠。同样按照民兵服役给他们算工分,众人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小女孩的仁慈"但是在马麟的压制下也没有说什么。
尽管马麟从来没有把这几十个因为强盗,村战,狩猎等一系列原因成为残废的草民当成一份劳动力。但是他们依旧固执的从平日里依靠套索抓住的猎物中,拿出三分之二所得交给集体和中央。
在草原上多养一个残废就是多一个累赘,勉强活下来的残废再也不能作为战士和牧马人了。只能在营地里饲弄娃娃,这样的家伙在氏族里毫无价值,最大的价值就是作为炮灰去给勇士挡刀子。吃的比羊差,睡的比狗晚,冬天来了还要第一个被丢掉。
往日里大家都习以为常,孩子会杀掉卧病在床的父亲,母亲会扼死奄奄一息的孩子。为了省下一份口粮,也是为了不让亲人继续受苦。
草原没有仁慈,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
但是这种蠢蠢的举动,怎么说来着?暖心啊。
老哈皮经历了七代领主,见过土匪,见过商人,见过一腔热血的骑士,也见过狂暴善战的头人,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马麟这种奇怪的领主。他在马麟的身上能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尊严。
作为一个人活着的尊严。
草原汉子不怕死,但是他害怕生不如死。被人喂着,被人照顾着,离人什么都干不了。这活的和牲畜有什么区别?还是不能吃肉喝奶的牲畜。
冲着给他这个老残废安排工作自食其力的行为,他那个偷奸刷滑的三儿子要是敢耍弄一点歪心眼,他就弄死这个兔崽子。
这大当家的,有大能耐啊……
这两天一直在山坡上也算是风餐露宿了,这时日坡顶的风又急又硬。
老哈皮倒是习以为常,还有兴趣从兜里摸出一块熏肉啃两下。到是那巴特不行了蹲累了和老哈皮一样坐在冰凉的地上,从中午开始这肚子就闹了起来,跑了好几次厕所,肚子里那点油水全都折腾出去了,这下子整个人都被弄的是呲牙咧嘴。
老哈皮看着巴特这捂着肚子的软脚虾样乐了:“小伙子还是不行啊,老狼牙钝爪不滑呦,你看咱也是在这看草原看到现在,啥事没有,娃子学着点吧。下次屁股底下多垫两层皮子。”
巴特这会肚子里正翻江倒海呢,哪有闲心和老哈皮这货扯蛋,翻了翻白眼又捂着肚子往不远处的草丛下跑。
"嘿呦你这娃子!给我去下风!在上风处你要一臭臭五里嘞!"
然而还没来得及解开裤带,眼尖的巴特就发现远处天空似乎有个黑点点,越来越大,是野马?不对,野马没有这么高,该死的是马匪!!打了个激灵巴特哪还有心情管啥肚子的抗议,一边朝老哈皮跑一边扯脖子嚎着:“敌袭~敌袭~老哈皮快点敲锣~!”
马麟站在简易工坊的后院里等待第一批水泥出炉。这座砖房是他专门为水泥生产设计的,长二十米,宽五米。前后都有一个门,不同的是前门尽可能宽敞,以供人们搬运材料。而后门只有一人宽做一个紧急的出口就行。
整个水泥厂建在半山腰上,用围墙将水泥厂整个包围起来,进出口安排有民兵把守――兽耳娘监督,忠诚度毋庸置疑。马麟的政策一向是我指挥枪。军官将领都可以是能者居之,但是后勤保障,人员任免,军饷发放,必须是要紧紧的抓在手里。这些兽耳娘就是他在基层的喉舌跟眼睛。学名叫监军或者说……政委。随着有更多的人成为公社的一员只靠兽耳娘监军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吸收更多的新鲜血液成为监军才行,只不过现在人少,十几个兽耳娘够用了。
水泥的生产流程说起来很简单,将石灰石碎成粉末状后与黏土、铁粉混合,用干法或湿法煅烧成熟料,再同石膏一起磨细即可使用。原料都很普通,铁粉难以大量制得可以不放,关键在于熟料的煅烧温度……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
就冶炼技术落后的时代而言,维持高炉温一直是困扰所有人的问题。普通开口炉的热量损失极大,很难将炉温保持在1200度以上。而反射炉又需要耐高温内胆,对于古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不是看看百度就能解决的。
然而马麟他有挂啊。
直接扔上去一个建材加工机,点一份水泥配方。
石头120+爪子2+沙岩20就得了。
妥妥的高标号水泥。除了砂岩有点麻烦外其他的根本不是个事。
不但可以加工水泥还可以加工木头,鬼知道这个和垃圾桶长的差不多的东西是怎么动起来的。
大家对于这台机器无不高呼神物,保护着厂房的民兵小队更是发誓用生命捍卫这台"剑菜甲公鸡"。
马麟则是安慰他们该跑就跑,没必要为这便宜玩意丢命。毕竟……也就是几百木头加石头,而且按照耐久度来看,这玩意也就是能用个把月就爆废了。
整台机器轰隆隆的作响,随着叮的一声,大量的灰色粉尘从一边的送料口中喷出。弄的满屋子都是烟尘,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芙兰捂住口鼻,伸过头来问。
“应该是的吧,毕竟理论上说这东西是核战后的科技”马麟抓起一把水泥,让它们顺着手指缝滑落“我估计应该可以用。”
芙兰对马麟时不时的怪话也是免疫了,她好奇的抓起一把水泥,“它有什么用?”
“造房子、造桥、修路,是现代文明的基石。如果它能成功,我们的棱堡就有着落了。”马麟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头,“是基建狂魔的根本欧。”
"基建狂魔?"
"嗯,一只上锤鹰酱下锤熊,五星红旗身上纹的绿帽兔子…"
穿梭在茂密的丛林里,呼的一下越过一颗横倒在地的枯木,马麟微微喘息的打量着周围的树木,寻找着之前做下的记号,突然他脸上一喜,快步转过了一颗大树,来到了一片林中空地上,那里到卡这一个木桶,并且还在剧烈的左右晃动,里面也传出扑翅膀打的声音,很显然,这是被捉到的猎物正在挣扎,只不过笨重的木桶虽然被撞得摇摇晃晃,但却一直屹立不倒。
没错,马麟是在用木桶陷阱扣小动物,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他玩这种小把戏已经玩烂了。
在空地上撒了一些谷物,然后又用一块碎布包裹住了一团谷物,系上绳子然后拴在支撑簸箕边缘的棍棒上,这样猎物一动那个布团棍棒就会倒下,倒扣的簸箕就会成为一个封闭的空间,把猎物装在里面。
只不过他没有簸箕只能用木桶而已。
这种陷阱只能抓一些小的猎物,野猪啊鹿什么的就别想了。马麟也就是图个新鲜口感。
见到有猎物上门,他握紧了手中的砍刀,按住左右摇晃的欧桶后,透过木桶底部的缝隙他看见了他的猎物。
野鸡!还是两只!一公一母正好一对!虽然他不知道它们的种类,但他还是决定吃了它们。
今儿就吃叫花鸡了!
"大当家的。"
"嗯?怎么了?芙兰书记官。"马麟把手伸进木桶,考虑着怎么把这两只烧鸡弄进自己嘴里。
书记官就是芙兰的官职了。要比贴身侍女好听很多不是吗?
虽然芙兰属于典型的战五渣,但是她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坚强的毅力和冷静的头脑。银是他握剑的右手,妮娜是他造血肝脏和保持精力的腰子,芙兰则是他冷静的大脑。
相比于不搭理她能在那里咸鱼一整天的米拉,芙兰简直就是模范员工。兢兢业业的为这台一路狂飙的战车提供刹车部件。
简单的说就是专业提供计划漏洞和泼冷水找BUG……
顺遍记录马麟每天的言行和时不时蹦出来的灵感。
"出什么事情了?我猜猜,米拉又摸鱼了?还是银又把新兵给打坏了?总不可能是妮娜出事了吧?"
芙兰摇摇头,表情凝重的说道,"我们的两个探子死了。是刀伤。"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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