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奇迹
“怎、怎么了？”
“为什么？电闸被拉断了吗？”
“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大厅中的同学们顿时骚乱了起来。就在这时，讲台上突然亮起了一个手电般的光柱，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吸引了过去。
我站在讲台上，用手电照亮了自己的脸庞。因为没有灯光的原因，我只能勉强看清台下一个个人影的轮廓，这反倒让我的紧张感大大减轻。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晚上好。我是机械系一年级的插班生，洛尔。为了此次演示的效果，我暂时关闭了学院的动力室。请大家不要慌乱，保持镇定。”
“同学，你也是参加这次报告会的吗？”
前排传来了一个沙哑而沉稳的声音，应该是某位参与评审的老师。在突发事件面前，这些老教授表现得相当镇定。刚才灯光突然熄灭，别人都慌乱得差点失控，而他们却连动都没动一下，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是的，老师。虽然我并不在参赛名单之内，但我想学术不应该拘泥于此。只要是优秀的研究成果，就应该有机会在这里展示。”
我平静地说。
“胡闹！你只是一个一年级的新生，根本没有参加的资格！何况还做出了拉断总电闸这种荒唐的事！”
一个身材微胖的人影从评审席上站了起来。光看身影我就知道，他就是上次给我监考的那个秃头胖子。
“保安，把这家伙给我拖出去！”
“是！”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两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冲了进来——
“慢着——”
就在保安准备动手的时候，评审席上响起了一个狮吼般的声音。
“老夫觉得，这位同学言之有理。学术上的东西不应该论资排辈。反正我们都听了这么久了，也不差他一个。他会拿出怎样的研究成果，我们不妨听一听。”
这雄浑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霍夫曼教授——那位粗犷的大胡子。
其他的评审教授都没有说话。但在这里，沉默就等于默认。
“嘁……”
莱伯特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坐了回去。在校董会里没人能无视他的发言，但在这群老教授中间，他只能当个弟弟。
“非常感谢各位老师，能给我这次机会。”
我向大家鞠了一躬，随后将一台沉重的发电机摆上了讲台，并把手电的灯光全部聚集到那里。
“格拉姆机器，大家都很熟悉。这是我们最常用的直流发电机，但是我这个稍微有点不一样……”
“没有整流器？”
台下已经有人看出了问题。
“没错，它不需要整流器。因为它采用的并非是直流类型——交变电流，不需要整流器！”
我的话音刚落，台下就微微骚动了起来。
“不可能。这逾越了电磁学最基本的定律。交流电在产生的过程中会间接地改变磁场，不可能稳定。”
一位老教授举手提出了质疑。
这种事情，只要是稍微有点电学基础的同学都明白，但是，把不可能的化为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我抬起头望向窗外——
两公里之外，莫里斯河激流区域。
“变速水轮，运转正常！”
“交变导线，使用正常！”
“变压装置，运转正常！”
“所有的仪器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启！”
电工队的喊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拉修穿着他们同款的队服，站在一座小山坡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忙忙碌碌的人群。
“好了，准备完成。”
说着，拉修举起大功率手电筒，对着天空连闪几次——这是“准备完成，随时可以开始”的信号。
透过窗户，我看到了拉修发回来的信息。接下来……
“各位老师，同学们。请瞪大眼睛，我将在此展现——奇迹。”
我将手伸向了发电机的开关。
尼娅学姐，我多么希望，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你。因为……这是属于你的“奇迹”，本应由你的双手亲自开启。
叮——
开关，被打开了。
嗡……
沉重的轰鸣声过后，发电机那巨大的线圈飞速地转动起来。紧接着，整个大厅的灯光一盏又一盏地亮起——
“什么？！”
“这……是动力室重启了吗？”
“不，不是！你看旁边的电闸！动力室的灯还没亮，没有重启！”
“那这超越常规的电力，究竟是……！”
这次，就连坐在最前排的老教授们都震惊了——他们刚刚还慵懒地躺在椅子上，现在立刻坐直了身子。甚至有的老人震惊地摘掉了自己的老花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仅仅是这个报告厅！外面，外面全亮了！”
有人已经震惊地喊了出来。
没错。外面的走廊、教室、自习室、以及整座教学楼内所有安装了电灯的房间，都在此刻灯火通明！
……
“成功了！成功了！”
拉修激动地扔掉了手电筒，和下方的工人们欢呼着抱在了一起。
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布拉茨皇家工程学院中，那座标致性的主教学楼变成了夜色中的“灯塔”，照亮了方圆百里的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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