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助手
“学姐，可不可以让我试试？”我小心翼翼地问。
虽然我的专业不是电气工程，但还是学过一些简单的电磁学原理。这个时候应该能派上用场。
“……”
尼娅学姐愣了一下，随即侧身让开了实验台的位置。
“来吧。小心点，不要触电。”
我走到实验台前，耐心地看着桌上的设计图。这是学姐手绘的图纸，我看不太懂，但按照我们熟悉的理论……
我一边尽力地思考着，一边调换起各个导线的位置。五分钟之后，差不多，搞定。
我也不是电气专业的学生，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尽力了。
“学姐，现在把开关打开试试？”
尼娅学姐伸手拉下了开关。顿时，桌上的灯泡在电流的作用下亮了起来，而且完全没有熄灭的意思！
“什么……？”
学姐猛地凑近桌子，紧盯着那个明亮的灯泡，金色的光芒在她的双眸中熠熠生辉。
几分钟之后，灯泡缓缓地熄灭了下去，看来我改进的电路还是有些问题。但是很明显，这次的效果比之前好了十倍不止。
“你怎么做到的？”
学姐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这是……“激动”吗？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从学姐眼中看出除了“冷漠”之外的神情。
“随便弄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总不能说这是未来的技术吧。
“……”
沉默了片刻后，学姐缓缓地坐到了椅子上。
“洛尔，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发电机。”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利用法拉第电磁感应原理造出来的基础发电机模型，大概就是这样。”
“格拉姆机器——确实是最先进的发电机。但是……”
学姐抚摸着转轴上厚厚的线圈，那神色温柔地就如同爱抚着自己的孩子。
“功率太小了。想要让直流交感线圈发出稳定的电流，就不可避免地使用到整流器。就是这个东西大大限制了发电的功率。大家一直都不太看得起电能，也是这个原因。”
“确实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电能”，只是应用的范围很低。夜晚的街道是一片漆黑，人们只能挑着烛灯走夜路。电灯这种稀有物品更是只有土豪或者传达室等重要房间才能配备。晚上大部分的人还只能用蜡烛来照明。
这不正常。按照时间点推算，二十世纪的欧洲已经进入了电气文明，生产力发展远远超过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等一下，根据学姐所说，这个时代还在使用直流电吗？那个改变世界的伟大科学家，“交流电之父”本应该在半个世纪以前就完成了交流发电机！
难道说……这个世界并没有“尼古拉•特斯拉”这个人？那法拉第、麦克斯韦呢？他们有没有做到“自己该做的事”？
事实逐渐明朗了。
第二次工业革命——是纯粹的技术革命。如果没有那几个杰出的科学家，就不可能让电力技术普及。所以这个时代的进程才会如此地停滞。
虽然进程缓慢，但是时代仍然是向前发展的。
当蒸汽时代的生产力达到极限时，就必须要走向下一个文明。我们的“引路者”，是包括众多科学家的电磁学研究团体。而这个世界挑选的“引路者”——
可能正是眼前的少女！
想到这里，我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学姐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背负了怎样的责任。改变世界——对她来说并不是一句空洞的玩笑，而是既定的事实！
“为什么不使用交流发电呢？用交流电完全可以避免整流器的问题。”
我问向学姐。
“你也这么想吗？”
学姐有些惊讶地望着我。但是几秒钟之后，她眼睛中的神采又黯淡了下去。
“这是不可能的……玻施尔教授说过，这是不可能的。”学姐低下头，轻声说：“我和玻施尔教授辩论了整整一节课，但是没能说服他。他说我的想法就像是永动机，从原理上来说根本不切实际。”
“不，这是可能的。”我用力地摇摇头，“学姐，不要被那些‘权威’所迷惑。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有谁会相信你呢？”
“可是……”
学姐还是有些犹豫。看来，那场“论战”的失败给了她不小的阴影。
“你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我们可以一起证明！”我提议道：“学姐，请让我当你的助手吧！”
“助手？”
“是的。关于实验的事情，我可以来协助你。”我自信地说：“我会尽力配合你的每一个实验，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就可以。”
“真的吗？”
“当然！”我认真地说，“虽然我可能有些笨拙，但绝对认真，绝对尽力！”
“……好，明白了。”
沉默片刻后，尼娅学姐终于点点头。
“我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谢谢你，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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