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记忆是脆弱的,不说什么遥远的过去,就是上周的这一天吃的是什么,对许多人来说是近乎于不可解的难题。
也许这是一件很值得悲伤的事情吧。不过对于这世间艰难生活的平凡人来说,遗忘,其实,是能让人安然入睡的甜美糖果,也是让一个人人生重新开始的优秀途径。
毕竟,即使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阴影已然从民众的头顶离去,欣欣向荣之下亦是暗流涌动。恐怖分子,荒野中的强盗,再加上刚刚被重视的铁血反叛,这些都在向政府提出的安全写上一个个大大的“?”——当然,我们这些安全承包商就是专门来把“?”变成“。”的,不然怎么能够混口饭吃呢?
也许在相对安全的富人区,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可以高枕无忧,但对于身处危难高发区的平民来说,面对这些威胁造成的伤痛,最好的解药便是遗忘。
在这个时候不要对我说什么“希望”,也许那确实是美好的,可是在这个时代,那些空洞的口号仅仅只是政客们丢给穷人们的吗啡,会把他们心中的不安与反抗暂时麻痹,等到一切明了,返还的便是痛苦与渴望的倍增。
相比起来还是梦想更靠谱一点,无论如何,至少能够指出一个方向不是吗?
咳,想的有些多了。
那么,
人类的记忆是如此…
人形的呢?
我站在眼前这扇斑驳褪色的门前
我不知道这扇门之后有什么,也不知道现在的我正在哪里,甚至连自我的概念都有些模糊。
只是有种感觉…在这扇门之后,一定有什么答案在等待着我。也许是我的过去,也许是那道剪影的主人,什么都好,现在的我只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因此,我连内心深处那股强烈的抗拒感,也选择了无视
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了门把,缓缓拧转。
掌心中传来了些微的阻碍感,最初竟是不动分毫,好在问题不大,等我将空闲的左手也搭上去后,把手一下子拧转开,门与门框之间出现了一丝缝隙,柔和的白光从中渗出。
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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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晓指挥官,由于你在‘暗影密令’行动中取得的优秀成绩,总部决定奖励你一位特别的高级人形…虽然我是想要这么说的。”
16lab的研究室之中,站在我的面前的帕斯卡随手丢来一份资料,在我忙着去捞这一次准头堪忧的传递时,她停下话语,将右手中装满了热腾腾咖啡的杯子送到嘴边。
看她暂时没有接着说的意思,我快速地翻了翻资料的内容,发现其中有很多介绍都是用我不了解的文字表述的,帕斯卡她似乎也并不是想要让我看懂,不等我翻完,她便示意我将资料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这是把我当个收拾文件的吗…我还没来得及在心中抱怨这一点,帕斯卡就继续了刚刚的话语。
“不过我们两个也算是熟人了,那些骗人玩的话我也不用再说…简单来说,这是一次实验,由于搭载实验系统战术人形的特殊性,再加上实验系统本身就与你有一些联系,身为一个边区指挥官的你被选为了实验的观测者。”
“实验系统?联系?”
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帕斯卡那里立刻传来了肯定的回应声
“是的…准确地说,是与你的父亲白秋叶博士有关,或者说他正是这项技术的最初设计者。”
“老爹?”
帕斯卡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让我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我的领口。
那里悬挂着一枚紫水晶吊坠,是我那位把儿子散养带着我妹妹跑去很远的安全区的混蛋老爹在我从士官学院毕业的那一天邮寄送来的礼物,两侧包银的三棱柱形紫水晶小吊坠看上去有些娘,不过既然是老爹送的,我也就几乎一直带着。
有的时候只有握着它才能够确认我除了远在西伯利亚钓鱼还会给我寄信的外公之外还是有其他亲人的,总之在想起老爹和许久不见的妹妹时,我总会握住这枚水晶吊坠,试图去从中捕捉到来自亲人的温暖……算了,有点冻手。
帕斯卡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这枚吊坠,她的眼中隐隐闪过了一丝复杂的光彩,随后接着说
“这次的实验内容是要尝试一种人形云图的新载体,由于实验材料的特殊性,她此后的记忆都会录入到那个新载体中…也就是说,现行的云图备份系统对她是完全无效的,一旦损坏,她就会永远停止运行,可是实验又需要大量真实作战数据…正好你属下的战术人形损毁率至今还是0%,就让你来配合一下实验。”
“…那是,艾托斯那个混球给我下绊子,我家的姑娘们全部被拒绝安装云图备份系统,在这方面我唯一相信的你又是忙的要死没时间帮忙,也就只能坚持让大家都活下来了。”
一说起我家姑娘们那0%的损毁率我就一肚子气,不过现在不是搞这些的时候。
我挠挠头把脑海中那些不合适的念头全部抛开,重新面对帕斯卡
“听你的说法我估计是逃不掉了…那么,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那位新成员?”
对于我的疑问,帕斯卡回给了我一个带着大概是“得意”表情的笑容,打了个响指。
“现在。”
收到指令,一位身穿黑裙,留着一头浅粉色长发的少女从一侧的小房间中走出,迈着优雅的步伐,几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战术人形■■■,指挥官,如果您想给敌人的葬礼献花……那我一定是您最好的选择。”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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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埋葬敌人的雨’吗?这样看来确实很像啊。”
靶场之中,我站在少女的身后,通过指挥平台上反馈的数据确认这次训练中各靶位的着弹状况。
“着弹率70%,十个靶位的高速扫射,相当漂亮的成绩呢。”
少女听闻我的话,轻轻地摇摇头,浅粉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晃动,连带着别在头侧的白色大花发饰也在微风中摇晃。
“指挥官,如果能给我更多的时间训练的话,我会做的更好。”
是吗…
我看着少女在说话时也是毫无波动的表情,心中顿时感到有些无奈。
“努力是好事,但是■■■,你拥有那么漂亮的容貌,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少女沉默了一会
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
“笑容的话,像是G36小姐昨天的那样也可以吗?”
G36…
听到这个,我不由得回忆起昨天晚饭时G36因为小笨蛋要求的缘故试图摆出笑容…结果远视眼的女仆长那副僵硬而慑人的恐怖笑容我只要一提起来就会忍不住笑。
“…噗,哈哈哈哈哈,■■■你不要提那个啦,那天G36她为了笑出来已经很努力了…只是把FNC吓哭了这一点…哈哈哈哈哈!”
“…指挥官,G36小姐正在你的身后。”
■■■平淡的声音让刚刚因为忍不住笑而有些岔气的我猛地僵住,随后像是劣质旧式电影一样一卡一卡地转过身…
身后,空无一物。
还好没人呢…
我“呼”地松了口气,抚着胸口试图让自己恢复过来。
也是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响。
我在转过头,发现■■■看上去脸色如常,嘴角却挑起了一丝轻微的弧度。
愣了一下,我按着额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什么嘛,笑起来不是也很漂亮的吗。”
。
。
。
“指挥官,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了少女的询问声。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扭有些酸痛的手腕,身体后倾紧靠椅背,将面前的工作台让出来,向她展示上面的半成品与图纸。
“…手枪?”
“对,手枪。”
我点点头,指指图纸。
“虽然在平时进行作战的时候都有你们来保护我,但拿自己当个纯指挥者的感觉可不太习惯。你们很多人因为没有办法安装云图备份程序而容易出现危险,万一为了保护我而受了重伤,那可就麻烦了。怎么说,我也得恢复一些作战能力才行吧?”
“…那,突击步枪不好吗?”
■■■的声音平淡依旧,但我总感觉声音中带着的情绪有什么不对。
“唔…”
我想了想,半躺在靠椅上从下面看着她说
“林初言给我安利了一部老电影,讲的是未来机器人穿越回过去…不是你们这样少女形态的战术人形,而是一个肌肉硬汉,里面有一段单手骑摩托另一只手拿着一把M1887打一发甩一下手腕换好子弹,看上去简直帅到爆!我玩不好霰弹,只好弄一把单发手枪凑合着了……毕竟,单发枪械可是男人的浪漫!”
说到之后,幻想了一下自己那样的身影,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在发光!
“哦。”
少女应了一声,随手把刚刚帮我端来的咖啡弄倒洒在了设计图上。
“啊,手滑了。”
……
“你以为我会信吗???”
在我的无能狂怒中,设计图已然成了废纸,而我又忘记了当时是怎么弄的,无奈之下,只能把半成品送到了帕斯卡那里拜托她有时间帮个忙…结果毫无回应。
。
。
。
那是在一个雨天
我撑着一把黑伞漫步在城郊的公园中,■■■走在伞的另一侧。
点点小雨洒在黑伞上,发出一连串杂乱却动听的轻响。
我看向右侧,她的表情平淡依旧,而我在长久的相处中已经能够已经能够分辨她表情的每一分变化了。
看得出,她现在心情很好。
“■■■,你很喜欢雨吗?”
少女因为我突如其来的发问停顿了一下,脚下步伐不变,眼神却飘到了我这边。
“是的,指挥官…雨天的话,我的表情会显得更自然些。”
“哪怕不是雨天,■■■你的表情也不会不自然的。”
“谢谢。”
两人就这样漫步在雨中的公园里。
这处公园位置相当的偏僻,我知道少女没有来过,便指着公园中的景点一一介绍给她
“这个是云母小楼…”
“那个红色屋顶的是散爆婚姻介绍所,池子里是用来祈(欺)福(负)的乌龟喷泉…”
“再远些的是‘卫星不落’纪念碑和‘翀在做了’雕塑…”
正当我说的开心的时候,少女突然停下脚步。
不知她想做什么,我也跟着停止了步伐。
她抬起手,素白的手指抬起,指了指我的左肩。
“指挥官,你的衣服…”
我不用顺着她指的看过去都知道我制服的左肩已经被淋下的雨水完全打湿了,不过问题不大,反正这制服质量不错,能不让女孩子淋雨的话,男的牺牲一点也是正常的。
我耸耸肩示意她不用在意。
■■■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雨云似乎变厚了,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加大,泥土的气息加重了,草地间的石板路上也有了积水。
不只是左肩,看来我这整个左半身都要报销了啊。
就在我思考着要不要就这么回去的时候,少女突然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的右臂,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我的左肩也被从雨幕中解脱出来。
她抬起头,发香熏的我鼻子痒痒的。
“这样就不会再淋湿了。”
“…嗯…那,我们再走一会吧。”
“好。”
我们又在雨中转了好久…由于回来之后我得了感冒,G36一怒之下将我禁足了一个月之久。
。
。
。
似乎,并不再是以我的视角。
透过衣物间的缝隙,我看到了■■■,衣衫破碎,零件外露的■■■。
她的双手已经折断了,我这里只能看到她的侧身,她站在金属墙壁的房间中,紧咬着牙,缓缓后退。
一只手突然闯入了视角。
那是一只人类男人的手,手掌宽大骨节分明,能够看到手套中露出手部磨的发白的茧与逐渐进入视野的军绿色袖口。
我认得那个袖口,是…军方的制服。
那只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枪口毫无颤抖,准确地指着■■■的额头。
军方的人?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只是能够感觉到,■■■在试图对那只手的所有者说些什么。
显然,谈判破裂了
枪火迸出,少女的额头正中立刻开了一个大洞,破碎的零件连带着人造血液从她的脑后崩出,溅在了金属墙壁上,零件落地弹起,少女的遗骸倒在地上,轻的像一片落叶,只带起一缕灰尘。
不
不不不
不不不不不!
不要!为什么会这样!不要!
我剧烈地挣扎着,身体似乎并不存在,我只能看着那只手压低了枪口
“砰 砰 砰 砰 砰”
明明听不到枪声,可每次枪火爆发,少女遗骸颤抖,就有一声枪响在我的心中轰响,几乎炸碎我的全部思绪!
……不!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坏掉了,精神变得不再稳定。
眼前的情景重新变得模糊了,少女一直笼罩在迷雾中的脸在最后一刻似乎变得清晰了,又似乎毫无变化。
我能知道的,只是一点
我失去了她。
我到这时候才知道,在刚刚阻止我得那种抗拒感是什么。
因为我,在心中拒绝着再次知道她,拒绝着那个人已经永远离开我的现实。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到能够接受重要的人死去的人。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剧烈挣扎着,意识动摇,身体逐渐有了知觉。
我失去了她!
我失去了对我来说重要的她!
身体似乎在迅速变冷,无声的数据运转开始出现大量的杂音,脑海中是无限循环的红色闪灯,似乎意识也将会远去。
自我攻击,数据错乱…我感觉我快要疯掉了。
突然,万般纷乱之中,我被抱住了,被包裹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我挣扎着抗拒着,胡乱挥舞着手臂…可那个怀抱着我的身影却始终默默承受着我的攻击,只是抱着我,没有松开,让我的身体在怀抱之中一点点暖热了起来。
渐渐的,杂音减缓了,手臂重新失去气力软软垂下,我的意识也在逐渐变得清晰。
我的耳边传来了持续的低声诉说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不会有事的…”
“我会陪你一起找到她的…”
“我向你保证。”
“……废材新人?”
我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看着发现我真正苏醒后把我松开一些正面对着我的林初言
“…我…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口唇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运动着,云图中附带的时钟告诉我距离我昏迷才过了不到一分钟,可是我却感觉像是度过了好几年
“我忘了她的面容,我也忘了她是谁…但是我失去她了,我真的失去她了…”
温热的液体在我的脸上流淌,我看着林初言的脸,呆呆地编制着言语。
我看到他的脸上有一道淤青,似乎是我刚刚胡乱挥舞手臂的时候打的,看上去就觉得很痛,痛的他直吸冷气,刚刚却没有半分反抗。
“…林初言?”
“没事了。”
他再次重复着,右手托着我的脑后,将我按在了他的怀中。
“已经没事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的,我会陪着你把她找回来的。”
他的怀抱,很温暖。
“…”
我点点头,没有推开他,而是小心地环抱住他的后背,争取不碰疼刚刚我打伤的地方,将自己完全埋在他的怀中。
“让我靠一会…好吗?”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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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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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提前放学唯一一天,历时四个半小时…希望不会让你们太失望。
先行预告后半段似乎是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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