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废教堂的时候茧茧一直往回望。
她的目标依然定在疯骑士身上。
“咱们要不打着试试？”
就这么放弃有些可惜。
“别想了。”
——以我们现在的等级。
况且跑尸好麻烦，还掉一半的钱。
“你没钱无所谓，我还几十万呢，掉了多难过。”
别急，我说。
跟我回镇上等一等，有个朋友会来助拳。
“朋友？”
“对啊。”
“现实里的？”
“嗯。”
茧茧跳了一下。
“你也可以把你朋友拉进来，人多比较好。”
“。。。”
她回三个句号。
……
再次造访镇东的老宅。
莉莎队长还在那张旧摇椅里，腿上盖着毯子，跟着壁炉的火苗缓缓晃动。
见到我们并不惊讶——
“你们回来了，”她打量我们，“身上挺干净。”
“我没杀疯骑士。”
说得我办得到似的。
“你是个坏人。”——茧茧对莉莎露出称赞的表情。
“你赞她干嘛？”
“按错了。”
“所以……雅西把她的故事告诉了你们？”——莉莎队长满是纹路的老脸。
“嗯。”
“她怎么说的？”
我大致转述了一下。
莉莎队长沉默了大概三个对话框。
“你们相信她。”莉莎说——
并不狼狈，也没有被拆穿的惊惶。
“她的故事比较……”我想了想，“合理。”
没错，疯骑士的故事比较合理。
而且完整的多。
“你的版本里，雅西痴迷力量，被铠甲诱惑，杀了副队长却放过了你。”
“疯骑士的版本则是你为名利逼迫下属穿上铠甲，并借怀孕优势留全性命，最后大功告成名利双收。”
怎么想都是后者比较靠谱。
“如果是我，大概会做和你一样的事情。”
“这根本不是夸奖。”莉莎摇头。
“确实，”她很快又点起脑袋，“雅西的故事漏洞很少，听起来跟真的一样。”
“你不否定？”
“恶魔很聪明。”她离开椅背，坐直了身体，“可我希望你知道，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一位老人的忠告。”
什么忠告。
“很多时候谎言比真理更有逻辑，也更能煽动情绪。”
因为那是谎言。
莉莎说完这句，靠回椅子。
“知道疯骑士为什么选择妓园镇？”
“她说想时不时看看你们的孩子。”
莉莎笑了，应该是笑了。
“孩子。”
她咳嗽起来。
片刻，
没有继续孩子的话题——
“记得么，这里是大陆最大的奴隶市场，数不清的奴隶，数不清的生命，而且相当便宜。”
——是最适合那副铠甲生存的地方。
“……”
我选择沉默。
莉莎接着说——
“还有，她说她打败赞卡拉，拿到永生药，对吧？”
“？”
“我们的王？”
“伟大的洛克斯达三世，**吞噬者，在敌人胯间起舞的白刃。”
“为什么是三世呢？”
“因为二世死了啊你个傻——”
啊……
莉莎见我会意，打住话语，没有乘胜追击。
“你可以认为我在骗你，也可以认为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证明。”
目击者死亡，仅存的两名当事人不可能为对方作证。
“为了公平——”
莉莎队长轻拍手掌——将自己变成红名。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杀我，或者她。”
茧茧取出娃娃。
我拦下——
“急什么，还有对话。”
问完再杀。
“杀你能得什么？”
“老旧的毛毯。”
“她呢？”
“狂王铠甲。”
你只能选一个。
莉莎说。
“……”
我拉着茧茧出了老宅。
……
妓园镇的广场上，洛克斯达的雕像前，我见到等候的目标人物。
她看到我们。
大步朝走来，身材原因显得极有气势。
“你这什么名字……”
见面的的第一句。
这只粗旷的龙人，顶着比我高出大半的身高，站到我的面前。
我肩宽只有她三分之一。
“你有病吧。”我说。
“啊？”绿皮龙人低头，盯着只到她腹部的我，张嘴的时候钢牙毕露。
“是有多想不开，那么多种族，选个最丑的。”
——根本就是一只吃爆蛋**的蜥蜴在直立行走。
“你真不觉得自己像只野怪？”
我的朋友，来自龙人领域的杰0908，粗野的摆动着毫无萌感的尾巴。
皮肤覆满爬行动物独有的质感与纹理。
摸上去的触感大概很恶心。
“你猜你死了去哪？”
“嗯哼？”
“工厂，被做成钱包。”
……
龙人居住的领域紧邻翼人王国。
龙人尚武，是天生的斗士。
拥有大陆最强的力量天赋。
也是历届武斗大会的承办方，在军事方面颇有造诣。
常在战场的最前见到她们搏杀的身影。
所以当我的龙人朋友杰0908拿出一只简陋的木质法杖时——
“你……是个法师？”
“嗯哼。”
想做法师最开始就不要选龙人啊！
……
添加好友。
介绍茧茧。
好了，看看我的第二名队员——
来自龙人领域的雨法师，通称阿杰。
“你的特长是下雨？”
“我的技能是下雨。”
“这个有什么用？”
“就是下雨啊。”
“酸雨？”AOE么。
“就是普通的雨。”
“……”
“别失望啊，以后会有别的天气法术。”龙人嘟嘴，獠牙根部几乎将牙龈挤爆。
我决定屏蔽她的脸。
顺带一提——
这位外型力拔山兮的龙人大姐，选择的缺点是“肌无力”。
意思是她无法拿起超过三斤的东西。
只能使用轻便的单手短杖。
且负重极低。
完全辜负她筋肉遍布的背脊。
这位朋友刻意选择了与现实中的自己完全相反的设定——
丑陋、无力。
……
“我本指望你能成为战力。”
我是说，我以为你会当T。
冲在前面，保护大家的T。
“不过这样也行。”
扮演不同的自己也是游戏世界的乐趣之一。
……
茧茧围着阿杰跳了几圈。
两人都挺好奇对方的技能。
在广场上切磋起来。
想也知道——
没有电闪雷鸣尸潮涌起的激烈交锋。
一朵小到可怜的乌云拧着毛毛细雨，雨中的茧茧湿了头发跳着寻找周围的尸体。
斗法的结局沦为一人一下的回合制近战。
茧茧拿娃娃锤过来，-1、-1、-0、-1、miss、-1
杰用法杖敲回去，-0、-0、miss、miss、-0、-0
“……”
棒极了。
我的队友——
拿不动剑的龙人雨法，找不到尸体的翼人尸术士。
前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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