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仪式完成便是结束。
便能离开这身勒紧的衣服。
我想呼吸。
顺畅的，放松的，用力到可以让腹部隆起的呼吸。
“那么着急，”
会长笑我——
“别的赤洗巴不得整天穿着这些，就你……”
都说了，我对赤洗没有兴趣。
“可你既然担任了，就要好好的扮演到底。”
不巧哦。
坚持与责任是我最不擅长的事情。
……
完成所有巡礼，回到学生会所在的楼栋时已近正午。
一天中影子面积最小的时段。
“晚会前你可以待在这里——”
学生会长办公室旁侧的休息间。
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医务室里才能见到的简床，纯白的拉帘没有合上，能看到稍微有些凹陷的枕头。
暖气，冰箱，也有网络和电脑。
“你刚才说晚会。”
什么晚会。
“别紧张。”
“我没紧张。”
——是大家牵着手围着篝火跳舞的那种？
——不是。
听到我缺乏想象的推测，会长总算确认了什么——
“原来你是真的不懂清洗日的习俗。”
“……”
懂才比较怪吧，对于我这样的外星物种。
“很久以前，”
她为我解释。
大概觉得“很久”还不够久远，
“很久很久以前。”
——她多叠了一个。
“我们的祖先面临灭亡的危机。”
“你在现场？”
被我打断的她愣了下，“怎么可能。”
“那你讲那么身临其境。”还灭亡……
“你很没礼貌诶。”
“不是啦……”
我只是不大关心你们的事情。
老实说你们的节日我也没有兴趣。
比起那些，我更想脱下裙撑再踩掉该死的高跟鞋，找个地方好好躺会儿。
“我的大腿和脚底一直抽筋。”
“忍忍吧。”
她从摆有盆栽的桌底拖出一张没有椅背的滚轮椅，帮我掀起裙身坐上去。
窗外的阳光更强了。
强到能听到记忆里的蝉鸣。
——尽管眼下还在冬季。
……
整理衣裙的手碰到我藏在裙下的无味瓶。
昨夜的刺激再度苏醒——
会长跪在我的腿*间。
温暖湿润。
“明天是我妈的生日。”
“明天？”
嗯。
1962年12月25号，碗碗香出生了。
“你告诉她了？”
“告诉什么？”
“你是赤洗。”
“为啥？”
“她会为你骄傲呀。”
不会。
她从没为我骄傲。
……
“玩电脑不。”
大概等待的时间过于无聊。
会长打开桌上的电脑。
简单的界面，熟悉的图标——
“ASTS？”
“你也玩？”
“我妈妈玩，所以我……”
“你妈妈玩这个？”会长的嘴唇夸张的圈成O型。
“很神奇对吧。”
“很有趣。”会长笑了，一边一个酒窝。
她真的好看。
没有掩饰好感，我直白的说了出来。
“干嘛忽然恭维我。”
“有感而发。”
尽管身边很多人都很好看。
但会长口*过我，所以我眼里她特别好看。
我总想那些出轨的男人，十几年的夫妻感情败给一个简单的媚眼或者湿吻。
人们问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问人们为什么不会这样。
……
你妈妈是什么职业。
骑士，拿盾的，她是个翼人。
“我朋友也是翼人。”
说“朋友”的时候她的酒窝更明显了。
她双击图标，登录账号——
服务器是灰的。
维护中。
真遗憾，
我挺想见见她的人物。
……
“你和小蝶熟么。”
我想起趣味运动会前小蝶跟在她身后的场景。
“这就关心起别人了？”
“也不是，”
只是有些在意。
毕竟小蝶的手机里有像是情侣合照的东西。
加上暮暮说过的——我忘掉了很多事情。
是穿越的副作用，还是脑袋被人动了手脚。
我不知道。
奇怪的是会长岔开了与小蝶有关的话题。
她告诉我学生会成员有权在清洗日享用当届赤洗的身体。
这种像是中世纪的规定让我猛的一惊。
“骗你的。”
她侧身坐在桌旁，翘起右腿，稍稍倾过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起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是不是有点失望。”
“当然。”
——害我以为会有无比绝*顶的里*番展开。
会长时常给我些类似小恶魔的调皮印象。
“你怎么一点也不歧视我？”
“歧视你？”
“我可是残疾诶。”
知道我身体的人对我说过最多的就是一定不要让别人发现。
就算我没有生活在这个社会也能明白所谓的是非。
“这没什么吧。”
她慵懒的张了张嘴——
“不过还是隐蔽点好，不要太过张扬。”
“……”
——如果你真觉得这没什么，就别加后边那句。
察觉到我的情绪黯淡下来。
她提议为我补妆。
拉过椅子在我面前坐好，打开小包。
挑笔的时候她忽然问我，知不知道XX鱼。
什么鱼？
XX鱼。
XX鱼怎么了？
这种鱼就是普世价值认为的“残疾”。
“怎么讲？”
它们分了两种。
播种的和产卵的。
“就是公母咯。”
什么？
“当我没说。”
科学院的人在专栏上发言，说这种过度依赖单一性*征进行繁*殖的鱼将在五十年内绝种，提倡将它们定为保护动物。
但是呢，
“它们活得很好？”
对。
它们的种群稳定持续的增长。
所以我呢，
是这么想的，
只是个人观点哦——
“先天性*器官缺失真的应该算作残疾吗？”
会长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字一句，说出上边的话语。
“从繁*衍的角度考虑，”我试图摆脱主观的圈子，“你们这个种族……你们这些人，确实要先进一些。”
谁都可以繁*殖，谁都可以生*育。
如果碰到什么危机，你们种群存活下去的几率自然比只有单一性*征的“残疾”高出许多。
“……”
然而会长摇头了。
身为我口中“你们这个种族”的会长没有同意我的观点——
“危机，
你也提到了危机。
朝应对危机的方向进化那是原始人的做法。
生*殖能力的强化预示着种群危机的扩大。
真正完美的理想生物甚至不该具备繁殖能力。”
说出这些的会长——
瞳孔缩放，眼里忽而闪过狂热的光。
我本能的感到害怕，却说不出具体是哪。
不管怎样，
身为健全的扶她却能跳出扶她的固有视点思考自身构架的合理，并提出质疑。
这个层面上，我觉得她很了不起。
只是我不明白——
“和我讲这些干嘛？”
“想告诉你我真不觉得这算什么。”
她盯着我的腰——
挂有无味瓶的地方。
啊……
“谢谢。”
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柔软的遮瑕笔再次贴近我的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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